不行。
不能什麼都往怪夢症上聯想。
什麼都懷疑，只會離真相越來越遠的。
義行邊這樣想着，邊將這本書還回了書架，轉而拿起另一本店員推薦的書籍，接着靠在書架前坐下，閱讀起來。
這本書不是專門介紹雙塔王國的。
它也是一本遊記，只是在其中一個章節介紹了那個國家。而且，幾乎只介紹了雙塔城，其它村鎮基本沒有提及。
這位作者對於旅途經歷的描寫，比上一位詳細。
他的語言表達能力相當強，可以讓義行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
整個看下來以後，最吸引義行的，是這樣兩個部分——在漫長航海旅途中的經歷，以及去當地魔法師學院參觀的所見所聞。
作者在這裡，詳細書寫了雙塔國的法術體系。
它們被稱爲“魔塔系法術”。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並不是因爲其以那兩座天淵雙子所建立的雙子魔塔爲基礎。而是因爲在天淵雙子的故鄉之中，就存在着大量的魔塔。
它們的作用多種多樣，但最核心的能力之一，便是方便法師施法，並增強施法者的能力。
使用魔塔體系的法術時，法師所在區域內能不能被魔塔的力量輻射到，可是影響相當巨大的。
比起絕大多數法術體系來說，魔塔系的法術要更加嚴謹而公式化。
這也是天淵人的法術特點。
但這不代表感情就對法術毫無影響。施法者的情緒和聯想能力，依然是最爲至關重要的。
義行早就有所聽聞，天淵的國度將法術看作理解世界本源並加以操控的手段。
他們認爲，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用法術公式來拆分。
只要研究得足夠深入，那麼就可以真正理解這個世界，並掌握足以斬斷命運束縛的無窮之力。
到了那時，不說扭曲現實與認知，即便是毀滅並重塑世界都不無可能。
事實上，單純要扭曲現實的話，已經有一些最爲強大的法師可以做到了。但這是相當禁忌的能力，一旦使用風險就非常巨大。
就和時間線穿越一樣，伴隨着無盡的風險。
由於天淵和地球常世的連接在很久以前便中斷了，且地球這邊幾乎沒有天淵魔塔存世，如今魔塔系的法術在地球幾乎處於失傳狀態。
但義行覺得，自己似乎知道哪個人認識會魔塔法術的法師。
那就是，今村餾衣。
……她用的那個機關球，就是魔塔法術做出來的。
是誰幫她做的。可這個人是誰，義行不清楚。
他也有問過，沒得到迴應。
吸血鬼小姐只說是個朋友，多餘的一句話都不說。
義行從師父那裡聽說過，餾衣小姐無論是她本人還是那個機關球，都相當不簡單。
而且，他聽前任黃泉巫女提過，那個機關球不是什麼普通的法器。
裡面還封印着什麼很恐怖的東西。
餾衣小姐本人不簡單，他已經很清楚了。畢竟她身世成謎，還天生就有能殺掉不死者的能力。
但這個機關球，義行總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
因此，他聽師父這樣說以後，便開了個玩笑，說搞不好裡面是糰子。
但看師父是認真的，義行便收起笑臉，轉而詢問他裡面難道不應該什麼都沒有嗎？
畢竟，那個機關球能變形成鐮刀的。
這應該就足以說明其內部是空洞的纔對。最多藏了點變形要用的機關部件。
但前川和宏搖了搖頭，說沒那麼簡單。
他說裡面有沒有東西，和它會不會變形沒有關係。即便變形了，那東西也依然在鐮刀裡。
而且，所謂“恐怖的事物”，不一定要具體指某樣物體。
它可以是沒有形態的。
只要機關球本身沒被破壞掉，就不會被釋放出來。
從這點來說，它就和一道封印一般。
義行難以想象裡面到底封印着什麼恐怖之物。
但他大概明白了師父的意思，並認爲，那可能不是封印着一個惡魔之類如此簡單易懂的東西。
而是什麼更加難以理解、相當扭曲的事物。
如果以這個機關球是用魔塔法術製造的爲前提來思考，那恐怕還和世界的根源之力有關。
師父就覺得天淵人對於法術的研究有點過頭了、進入了相當危險的境地，這樣下去恐怕會招致毀滅。
他是那種覺得有些東西就不是凡人該探究的人。
所以，義行覺得，和宏口中的“恐怖”，也可能和這有關。
他不是不能理解師父的意思，只是覺得沒必要對無法理解的東西過於恐懼。
因爲說到底，他們作爲世界上對黃泉瞭解最多的一批人，也幾乎是對那邊的世界一無所知。
那麼，難道要天天爲此感到害怕嗎？
如果連他們都要對黃泉感到畏懼，那就沒人能對抗它帶來的種種威脅了。
義行不是什麼不可知論者。但也不是可知論者。
他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就是不可能徹底搞懂的。但試圖多瞭解一些，也沒什麼過錯。
至於這種行爲是否安全、是否會帶來毀滅，也不需要過度擔心。
如果真的感到危險了，再退出就好。在還沒有徵兆的時候就因爲擔憂而不敢深入追求知識，那隻會扼殺掉未來的可能性而已。
沒錯。
就像擔心電腦中毒就不敢看某些被標紅的奇怪網站一樣。
這麼沒有膽識的人，是無法得到真正的快樂的！
如果進一步來想，那還可以有這樣的例子：如果不主動申請讓大小姐只穿圍裙和長筒貓爪襪迎接他回家，那麼他將永遠無法體會到在那種情況下自己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自己究竟會想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呢？
還是說……
做運動？
義行想到這裡，覺得自己下定了決心。
以後，一定要對大小姐提出這樣的請求！
……
但是被大小姐反將一軍，要求我穿女裝怎麼辦？
義行想着想着，就這樣陷入了相當難以抉擇的猶豫中。
最終，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
不就是女裝嗎？！
穿！都可以穿！
只要能和大小姐再見面，區區女裝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