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羣密集的前方。
坐落着一座臨時搭建的高臺,上面坐着幾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在他們的下方是一片人海景象,黑壓壓的一片異常擁擠,沒有半點空隙。
由此可見,大家對永夜宗收徒的重視程度。
慕成靜默的站在人羣之中,旁邊擁擠的人羣,讓他心生無奈,皺了皺眉。
他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他不想在這裡暴露實力,那樣將會打亂他的低調計劃。
玄解幫他隱匿了全部修爲,他現在只是比一個普通凡人出衆一點而已,之所以這樣做,是爲了引起永夜宗的關注,繼而達到此行目的。
他不相信隨緣一說,真正選拔的時候,定會挑選一些比較出色的人物,不然的話,永夜宗怎能成爲這裡的超級勢力。
高臺上,端坐着的老者們,實力最強的不過靈紋後期。
這樣的修爲,即便慕成不去隱藏實力,對方也看不透他的真正戰力。
臺上沉靜,臺下喧譁,上下反差極大。
下方衆人盡皆面容激動,目不轉睛的看着上方的三位老者,他們都想成功拜入宗門。
咳!
一道輕咳聲音傳來,讓臺下衆人瞬間一片寂靜。
一位身穿暗綠長袍的大嘴老者,慢慢站起身來,俯視臺下衆人,露出一絲慈和笑容。
“又到了五年一次,永夜宗招收弟子之日,本宗收徒追求緣分一說。”
“不知道在場的各位,有多少人與我永夜宗有緣呢。”
“不久之後,便可揭曉。”
言罷,他身旁與之服飾相同的老者立刻起身,單手一拍腰間儲物袋,一個香爐出現在他手中。
慕成突然發現,兩名穿着相同的老者,容貌也有幾分相似之處。
心中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難道兩個人是本家兄弟不成。
看着香爐出現,之前的大嘴老者,淡淡一笑說道。
“好了,大家也都知道本宗規矩。”
“今日在場人數不少,老少皆有,都想加入宗門,一步登天。”
“你們放心,凡是有緣之人,我們都會帶回宗門進行靈力師考覈。”
老者話語剛剛傳出,下方立刻響起陣陣歡呼。
這一幕落在慕成的眼中,讓他心中有了一絲悲哀。
修煉之路,逆天而行,危機重重,到處都是腥風血雨。
隨時都有隕落危險,這樣的路途,爲什麼還會有人如此嚮往。
人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他們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一個混亂時代,修士之間爾虞我詐,自相殘殺。
對待凡人更是氣勢凌人,欺壓百姓,視他們如同螻蟻,掌握他們的生死。
所以,凡人們都很渴望得到力量,可以主宰天地萬物的力量。
臺上的大嘴老者嘿然一笑,對於衆人反應很是滿意,擺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隨後,伸手在香爐上面輕輕一點,一股熊熊火焰立刻從上面燃起,緊接着從香爐之下,冒出片片龐大煙霧。
慕成看着濃厚煙霧瀰漫在人羣周圍,眸中劃過一抹疑惑,下一刻心中瞭然。
他露出一絲笑意,看向三位老者的目光中,有了譏誚。
“想不到堂堂永夜宗,竟然用這般手段招收弟子,真是可笑。”
“還敢說只求緣分,分明是在矇騙普通凡人,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從天而降的好運,有的只是陰謀與利益。”
“這個永夜宗,真是一個黑暗之地。”
漫天煙霧夾雜微弱靈力,在人羣之中不斷流動開來。
它在每個人的身上反覆穿梭,每個被穿梭過的人,臉色都會變得蒼白,略顯幾分痛苦。
慕成看着場中變化,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已經知道了香爐的用處,裡面散發出來的煙霧,可以查看人體之內,是否具備成爲靈力師的潛力,如果具備,會在這個人的身上留下一道煙霧印記,這樣以來,就可以了確定此人擁有緣分一說。
在進入人體的過程中,會出現陣陣不適感,雖說並無大礙,但是做法着實陰險。
一些年長的人,如果之前沒有開啓天門,根本不可能在開啓了,除非是有高階修士,動用體內靈力幫對方強行開啓,才能擁有靈力師的力量,但這種方法存在極大風險,一般來說,不會有人願意去做。
再說了,就算成功,本身年齡已經超過最佳修煉時期,僥倖踏入靈紋,頂多也就是增加一點壽元罷了。
過不大會,煙霧飄到了慕成的身上。
他感覺到一股氣體鑽入體內,好似在尋找着什麼,來來回回的流動。
慕成雙眉一緊,體內靈力轟然一震,那股氣體瞬間一陣顫抖,繼而一動不動。
最後,離開他的體內,在他的身邊留下一道濃重菸圈,證明他的資質絕佳。
慕成看着菸圈的舉動,忍不住露出苦笑,他可不想成爲衆人關注的人物,右手微微一揮,濃厚菸圈瞬間縮小一半,變的有些稀鬆,與附近幾人的菸圈大小相同。
以慕成的謹慎性格,這點舉動自然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就連臺上的三位老者,都是悠閒的坐在那裡,相互低聲私語。
過了不久,場中所有的人,都被煙霧穿梭了一遍。
隨後,龐大煙霧凝聚在一起,飛回到了高臺之上,重新鑽入香爐之中,消失無蹤。
下一刻,大嘴老者站起身來,伸手輕輕按了一下身旁香爐,火焰瞬間熄滅,香爐恢復如初。
做完這些,老者呵呵一笑,看着衆人淡淡說道。
“好了,與本宗有緣之人已經全部挑選出來。”
“凡是身旁有菸圈環繞的人,可以走上臺了。”
聲音剛剛落下,便有一人屁顛屁顛的衝了上去,臉上興奮之色極爲濃郁。
一邊跑,一邊大聲高呼。
“前輩,我來了,我是第一個......”
這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胖乎乎的,一臉敦厚之色,圓圓小臉因爲激動,有些發紅,雙腿顫抖的站在上面,此刻喜悅心情不言而喻。
隨後,又有一道道身影衝上前臺,慕成看着瘋狂的身影,輕嘆一聲,慢慢的走了上去。
他面容平靜的走上了臺,站在一羣少年少女的旁邊,沒有半點激動和興奮,只是靜默的站在那裡。
他的上臺,讓下方的人有了吃驚。
就連臺上的三位老者,都紛紛深深看了慕成一眼。
對於這些人的反應,慕成並不感到意外,臺上被菸圈選中的人,沒有一個青年,除了他自己以外,全都是年少之人。
大嘴老者滿意一笑,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輕聲說道。
“你們都是與我永夜宗有緣之人,話不多說,想來你們現在都很激動。”
“不久後,你們就會進入本宗所在之處,在那裡,你們會開始新的生活。”
“那是一種與凡人不一樣的日子,現在你們有什麼分別話語,趕快和家人說完吧,因爲入了宗門,要很久才能下山看望他們一次,修煉之路,漫長歲月。”
聲音落下,嘆息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做最後告別。
少年少女們聽了,臉上喜色不見,只有濃濃的不捨,他們盡皆沉默的走下臺去。
唯有慕成一個人,獨自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難道沒有父母親人嗎?”大嘴老者看着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前輩,小子父母早已仙遊,現在只剩下奶奶,她與我分隔很遠。”
“我在這裡沒有任何親人,只想進入永夜宗刻苦修煉,爭取早日出人頭地。”
慕成看着對方,微微鞠了一躬,恭謹的說道。
大嘴老者臉上流露一絲歉然,有些憐憫的看着慕成,露出一抹同情的目光。
類似慕成這種身世的人,老者見過不少,無父無母,每一次收徒都能遇到,這些人進入宗門之後,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可謂是有着一顆執着的心。
大嘴老者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着少年少女與家人道別。
很快,他們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每個人的眼睛紅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慕成看着他們,輕嘆一聲,比起靈力師的路途,他更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他的面容浮現一抹惆悵,隨後恢復平靜,聽着大嘴老者最後的話語。
接下來講述的東西,只是一個形式罷了,聽着對方滔滔不絕的陳述。
慕成終於明白,老者那一張驢脣般的大嘴不是白來的,着實能說會道。
聽着老者的話語,臺下衆人鬥志昂然,再無半點未被選中的失落之意。
一個個看着高臺上的大嘴老者,眼中充滿狂熱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