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極致慘白的光芒在封七娘的正前方閃耀而起,在彈指間斬過四面八方,並攜着殷紅鮮血飛濺而出,像是在夜色裡綻放的桃花一般。
這便是封七娘一掌揮空的原因,很明顯,這位還沒見到其身影,卻已有數人死在他手中的高人,是站在蕭長夜一方的。
可無論是封七娘還是陳士先都無比的疑惑,唯有蕭長夜,已經收起了手中的劍。
六聲慘叫,便是六人死去。
慘白的光芒斂去之時,一道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於其間。
很快,幾雙眼睛就已經注視在了此人身上。
單看側臉,便知此人相貌英俊,器宇不凡,身高八尺,一杆銀色長槍懸於身側,身着銀鎧,身披白袍,彷彿影視劇中的白袍小將來到了衆人面前。
“這人誰啊?”
陳士先驚訝道:“難道是槍絕?”
世間有七絕,意味在七個不同層次都達到了空前絕後的境界,槍絕便是在槍道之上走到巔峰的存在,這位槍絕早年就曾在軍中磨鍊,很多時候出現,就是穿着鎧甲。
此言落進前方男子耳畔,便見其緩緩轉身,劍眉星目,眉宇間鋒銳之氣長存其中,夜風吹起白色披風,成了此間最耀眼的顏色。
“槍仙!”
趙勁草下意識間就吐露出了這個名詞,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這個詞更加附和麪前的男人。
“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什麼?他是你哥?”陳士先大驚。
“原來是公子兄長,怪不得厲害得像神仙一樣,”趙勁草倒是一副理所當然之色。
封七娘收手,後退向蕭長夜的同時也打量着這位侯府嫡長子。
“二弟,你這就過分了,”
懸浮着的銀槍跟隨着蕭白而行,他略微不爽的聲音急轉直下,“小兄弟,你剛纔說什麼?”
趙勁草見公子兄長詢問自己,立馬回答:“俺說您剛纔就像槍仙下凡。”
“你還不錯,若有機會,賜你一場造化。”
他語調平靜,面上波瀾不驚,彷彿真的是槍仙臨凡。
旋即,他又看向陳士先,“你剛纔說什麼?”
陳士先撇嘴,已經知曉他的身份,此刻自然沒了剛纔那般情緒,反而覺得這傢伙居然在自己面前裝嗶,關鍵是自己居然被唬住了。
想到這些,他側目看向蕭長夜說道:“他一直這麼能裝嗎?”
蕭長夜沒有回答,蕭白也沒來得及說什麼。
因爲,前面看着死了一地人的袁承予,徹底忍受不了自己的人就這麼被殺死,厲聲咆哮道:“蕭白,你什麼意思?1”
他沒有稱蕭白的字,而是直接稱名。
“你傷我二弟,又當如何!”
蕭白擡手握住銀槍,耍了個漂亮的槍花,言辭鋒利無比。
不過,當他看見站在一旁的封七娘時,又很平和的做起自我介紹,“蕭白蕭圭章,可是弟妹?”
蕭長夜以手扶額。
“封七娘見過兄長,”
封七娘很有禮節,聲音也變得很是輕柔,“一路上多虧介弟照拂,才能安然到達京都。”
“這都是他應該做的,”蕭圭章瞥了袁承予一眼,旋即說道:“弟妹後退,莫要讓這惡臭的血沾了你這麼漂亮的裙子。”
“蕭白,這件事你不給個說法,本少和你沒完,”袁承予提着刀,明知不是面前的對手,依然不失底氣。
“殺你幾個人,你想要什麼說法?”
一聲嗤笑,銀槍在夜色裡點出一顆寒星,在袁承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裡,槍尖已經抵達他的咽喉,“你我雖然不能殺,但打殘在牀上躺個十天半月還是沒問題的。”
“嘿,這話聽着耳熟,”
陳士先看着蕭長夜道:“你老哥不錯嘛。”
封七娘想到這個男人剛纔說的話,深有此感,說道:“這是你做人以來,說得最爲像人樣的話。”
而此時,袁承予終於感受到了害怕。
槍尖輕輕劃過他的脖子,只傷及皮肉,絕不會要命,蕭圭章凜然說道:“斷你兩根骨頭,也沒什麼關係。”
袁承予確信,眼前這個侯府嫡長子是真的要爲一個庶出子出頭,可他還是不甘心的說道:“蕭大哥,你可要想清楚,”
“爲了一個庶出和我們家翻臉,只怕侯爺不滿,你在軍中也...”
話沒說完,蕭圭章一槍便拍在袁承予的大腿上,吃痛跪到地上。
“你家算什麼東西,就是袁天麓來到我弟面前,也不敢如你這般狂妄,我看你就是欠打。”
戲面狂刀袁天麓,曾經入過問道榜前五的人,也是如今袁家傾盡資源培養的家族天才,如今此人境界早已越過坐明,進入升元之境。
如果說陳士先他們是帝國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那麼袁天麓便是帝國中流砥柱裡的佼佼者。
“還以爲你們兄弟兩關係不咋地,原來要好的很,”
說出這話,陳士先語調間不免流淌出幾分羨慕之情,在這個自詡天才的身上,很是少見。
蕭長夜一聲輕笑,銀甲寒槍蕭圭章,坐明上境強者,距離升元只一步之遙,乃是問道榜上位列第三的存在,曾經的袁天麓最高時也只到過問道第四。
他沒想過蕭圭章會來,不過既然來了,他倒是有一個想法。
於是走上前去,笑吟吟的說道:“袁少,本來我是想讓你從我胯下爬過去的,不過我剛入藏氣,對於靈炁的掌控還有些生疏,如果你能勝過我,就讓你安然離開這裡,怎麼樣?敢不敢?”
此言一出,便是蕭圭章都感到極度錯愕。
“你是不是有大病,”陳士先在後面大聲詢問,然後又看着蕭圭章道:“大哥,別廢話了,打斷這狗東西兩條腿,讓他一天亂咬人。”
誰料,蕭圭章耍個槍花,漂亮收槍。
陳士先都愣了,“這幹啥呢?”
趙勁草搞不明白陳士先在擔心什麼,一臉篤定的說道:“反正他也打不過公子,你怕什麼?”
“我也這麼認爲,二弟天縱之才,何懼之有。”蕭圭章利索轉身,來到封七娘身旁,詢問之意不言而喻。
於是封七娘說道:“我相信他。”
“你們...”
陳士先不可置信的看着三人,“你們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