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腦袋就炸裂開來,心裡惱得不得了。
爲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好像知道顧南笙的過去,唯獨我不知道?
可這個時候,我不能說我不知道,一說不知道,肯定會被陸靖薇抓住我的痛處,往死裡嘲笑我。
於是我睨着她,笑着說:“顧南笙說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他現在喜歡的人是我。”
陸靖薇看着我,笑得很清冷:“餘念,你的背影,像極了她。他能把你留在身邊,應該是把你當做了她的替身。”
我雙手從水池裡出來,故意大力地甩,有幾滴水濺到她身上,她嫌惡地往後退了退。
我呵呵一笑,故作無所謂地說:“當替身也好啊,總比某人,連當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你!”陸靖薇氣得臉色發白。
我甩了甩一頭大波浪長髮,趾高氣昂地從她面前走過:“別在這裡哭太久,畢竟就算哭幹你的淚,顧南笙也不會進來看你的。”
關門的一剎那,我還能聽到裡面的女人憤怒地把隨身揹包摔在洗手檯上的聲音,我想陸靖薇應該是被我氣壞了。
可是我也沒高興到哪去。畢竟我是我,我並不願意當誰的替身。哪怕她是亂說的,我心裡也不高興。
若無其事回到顧南笙身邊,不一會陸靖薇也走了回來,。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安靜地坐在陸硯璃身邊。眼睛則一直看着舞池方向,就好像那邊真有什麼好看的舞蹈一樣。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顧南笙,沒想到顧南笙的眼睛竟然一直落在陸靖薇身上,呆呆的看着她出神。
臥了個大曹!這個婊氣沖天的白蓮聖母婊!勾人的手段真特麼的高明!
我心裡怒的不得了,使勁挽着顧南笙的手臂,噘着嘴道:“顧南笙,我想跳舞,你陪我。”
但就隨着我話落,那邊陸靖薇也回過神來,突然扶着額頭對顧南笙說:“南笙,我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回家好麼?”
喲呵,這就藏不住了,開始行動了!
我冷笑着直接懟她:“靖薇小姐,你跟陸硯璃是一家的,你要回家跟陸硯璃一起回去就行了啊,幹嘛非得讓顧南笙送?難不成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把顧南笙的手挽得死緊,宣誓我的主權。
陸靖薇臉色頓時就白了些,大概就是被我給懟得尷尬起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迅速把自己優雅而溫柔的表情擺上來:
“我很抱歉,餘小姐,不過今天晚上,是南笙補給我的接風宴,我想南笙作爲東道主,送我這個唯一的女主角回家一趟,應該不過分吧?不知道餘小姐在緊張什麼?如果有什麼引起餘小姐誤會的,我給你賠禮。”
我被她這一出優雅而大氣的言辭激得無言以對,一時愣住。
反倒是陸硯璃出聲呵斥:“靖薇,你在胡說什麼?這酒吧是餘小姐的,今晚的接風宴是餘小姐跟阿笙一起給你辦的。”
“我……”
“行了,要回家就回家,我帶你回家。”
陸硯璃說着站起來,不由分說就把陸靖薇拽着往外走,同時不忘囑咐我們繼續玩。
我看着他們兄妹倆離去的背影,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陸靖薇這個女人太可怕了,被她盯上做對手,我竟然會怕沒把握贏。
一回頭,就見顧南笙坐到沙發上,點了一根菸在抽。
他的臉色很深沉,昏暗的燈光下,他一點笑容都沒有。
我以爲他生氣了,一時間竟然不太敢靠近他。
沒想到顧南笙突然一把將我拽了過去,緊緊地摟着我,勾脣一笑:“站那做什麼?你在怕我?”
我心裡頓時委屈得不行,一根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
“剛剛你看陸靖薇還看得出神,我就心難受,所以纔會忍不住……顧南笙,你生氣了麼?以後我不這樣了……”
“不,你做得很好。以後但凡有哪個女人敢接近我,搶走我,你就要像今天這樣,強勢地捍衛你的主權,知道嗎?”
他一低頭,在我額上印了一記。
“顧南笙,你認真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當然,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
他的脣往下,在我脣上懲罰似得啃了一口,入口的是他獨有的清冽菸草味,我頓時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不知身在何方了。
我興奮地緊緊摟住他,熱烈地迴應他給我的淺嘗輒止,手也不規矩地伸進他的衣服裡。
但就在我控制不住把他壓倒在沙發上的時候,邊上一聲故意的咳嗽喚醒了我即將淪陷的靈魂。
賽洛特別不爽地看着我們:“你們好歹顧忌一下這裡還有吃瓜羣衆好伐?當真要上演真人秀也得問下觀衆願不願意看啊?”
我被他說得惱羞成怒,呸了他一口:“你特麼的谷欠求不滿儘可以自己去找一個啊!在這打攪別人好事是要遭天譴的你知道麼!”
“誒你這個潑婦,阿笙到底眼睛是怎麼瞎的會看上你,你到底哪一點像蘭……”
賽洛站起來擼起袖子準備打一架的節奏,我頓時也被他給激得從顧南笙身上爬起來,也擼起袖子準備跟他打一架。
顧南笙突然一菸灰缸擦過我的耳際直直砸到賽洛腦袋上:“滾!”
直接給賽洛砸得往地上躺去,麗雅一聲驚呼,趕緊撲過去。
我也從憤怒中驚醒過來,心想壞了,顧南笙把人給砸壞了……
但就在我也要竄過去的時候,顧南笙直接拽住我的手不讓我過去,還冷冷地說:“放心,死不了。”
說着直接拖着我就往外走,把賽洛跟麗雅倆人丟在包間裡,就這麼走了。
到了地下車庫,顧南笙打開車門直接把我塞進去,在車上就對我發起了瘋狂的掠奪強攻。
我被他草到哭。
瘋狂了半宿之後,他終於從這種狂躁的情緒中慢慢地清醒過來,扶着我坐好,他則在我身邊點了一根菸慢慢抽着。
我從背後摟住他,拿腦袋蹭着他。
他的身子僵了僵,許久以後才說了一句:“餘念,你真的會後悔。”
我本想說不會的,可我知道他說的這麼絕對,肯定不會聽信我的這兩個字,索性賣了個高深:
“時間會證明一切。”
可我沒有料到,時間,真的證明了一切。
他的薄情,冷酷,我的悲哀,沉淪。
無藥可救。
回家停好車之後,他就抱着我下車,一路抱回家,輕輕地放在牀上。
這一晚,他摟着我安靜地睡着,而我卻窩在他的懷裡徹夜難眠。
腦子裡亂糟糟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一會想起那個綁匪跟我說,認識顧南笙以前的女人,一會又想起陸靖薇說,我的背影跟他以前的女人很像。
所以……顧南笙,你留着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呢?
你一直說,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互相利用,狼狽爲奸。
可目前爲止,只有你在幫我算計餘家幫我復仇,卻並沒有讓我爲你做什麼。
難懂留着我,僅僅只是因爲,讓我代替你心裡的她麼?
第二天醒來,顧南笙跟個沒事人一樣去上班,我擔心賽洛的病情,就打電話去問麗雅。
麗雅說賽洛沒什麼事,就是去醫院縫了兩針還打了吊瓶,她在那守着呢,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麗雅說賽洛在醫院躺着的時候,一直罵着很難聽的話,她不好意思學給我聽。
我突然想到那天別墅裡下藥的事,就問她賽洛是不是發現了。
麗雅說了聲是,很難過地低聲說:“賽洛罵我是表子,他說我跟你都是心機深沉的表子,我配不上他,你也配不上顧先生。”
難怪賽洛之前對我還挺好的,但自從別墅那晚之後,他看我的眼神就充滿了惱恨和鄙視。
於是我又想起顧南笙在別墅裡的衣帽間,那些女人的衣服。我覺得賽洛可能是爲了報復我,故意告訴我這件事,好讓我去動這些衣服,之後引顧南笙生氣,最好能讓顧南笙因此大發雷霆,把我踹了。
此刻想到這些,真是有點後怕,如果當時我沒控制住,把那些衣服都給剪了,顧南笙會不會……真的把我給踹了……
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真是難以想象,看似大大咧咧心無城府的賽洛,竟然也有這麼陰暗的一面,就爲了喝錯我要給顧南笙的藥,竟然給我下一個這麼陰狠的套。
雖然這些事被我成功避開了,但從此我對賽洛敬而遠之,同時也良心建議麗雅離賽洛遠一點,麗雅沉默了許久,才應了聲好。
我對麗雅心有所虧,可卻不知該做些什麼來彌補。
這件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了,賽洛沒有再來找顧南笙的麻煩,就好像倆人就這麼絕交了似得。
而陸靖薇也沒有再出現,很久以後才知道,陸靖薇被陸硯璃抓回去之後,就關了禁閉,除了陸家,她哪都去不了。
不過這都是後來才知道的事情了。
拋開這些事不談,我跟顧南笙商量對付餘氏的計劃也緊鑼密鼓地上陣了。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簡單許多。
二十多天以前,顧南笙跟我說要併購餘氏,當時我還覺得根本不可能實施。
沒想到,一個月又三天,餘氏,真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