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笙想說什麼我都已經猜到了,我不想讓他再說了,可是他卻不放過我,繼續給我的傷口撒鹽,強迫我面對現實:
“他不愛你,所以算計你來毫不手軟,他既然不愛你,那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會重要麼?所以你憑什麼以爲你懷了孩子,他就會爲了你去鋌而走險,放棄已經到手的一切?”
我跟侯方域四年,居然還不如顧南笙幾次淺淡的照面。
他們之間甚至連話都未曾交流過一句。
可他卻把侯方域看的這麼透徹。
幾句話就把之前我刻意忽略的事情,鮮血淋漓地展現在我面前,迫使我不得不面對。
“別說了,顧南笙,求求你別說了行不行?我不想聽!”
我抱着膝蓋把臉埋進去,眼淚順着流下來。
一雙溫熱的大手攬住我的肩,把我摟進懷裡,我聽見顧南笙淺淺地嘆了口氣:“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認清現實,畢竟,被同一個人坑,不能讓人對你心生同情,只會覺得你蠢。”
心裡的委屈就像決堤的長河,我雙手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哭得撕心裂肺:“顧南笙,你混蛋!你真是個混蛋!你爲什麼要說這些給我聽,我都說了不要聽你還是要說,你混蛋混蛋混蛋!嗚嗚……”
我哭了一個下午,顧南笙就抱着我在車裡坐了一個下午。
一直到我哭得累了,整個腦袋都在發懵發漲,顧南笙才輕輕捧起我的臉,淡漠地問:“哭夠了?”
我小聲地嗯了一聲。心裡尷尬難爲情得不得了。
哪怕是家裡死了人也總有哭夠的時候啊,何況我本來心裡也沒那麼難過,只是因爲他刺激我,搞的我忍不住就哭了,後來一直哭一直哭……只是因爲我踏馬的覺得沒臉面對而已。
誰知道顧南笙就是不哄我,就這麼默默地抱着我,坐等我哭夠了自己站起來。
我推開他,取出化妝鏡補妝,好好的一張臉果然被我哭花了。
顧南笙打了個電話出去,沒多久賽洛就從樓上下來,手裡提着一個塑料袋,往車裡看了一眼,那表情特別的有深意,不過顧南笙沒讓他有機會多看,接過東西就把車窗升上去鎖了。
車外賽洛很不服氣地踹了車身一腳,大罵了一句:“顧南笙你個女表養的,有異性沒人性,我賽洛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渣朋友!”
顧南笙沒理他,示意我躺到他的腿上,然後拿出冰袋給我敷臉。
我心裡還是沒過那個尷尬的坎,總覺得顧南笙雖然面容冷淡,但心裡肯定還是在笑我,不想面對他,所以我把眼睛閉上,被動地享受他給我的這一切。
躺了大概有半小時,顧南笙才把我從腿上撈起來,打開車門示意我去衛生間把臉洗乾淨再上妝。
我乖乖地哦了一聲,就跑去衛生間,洗臉擦乾再上妝,全部時間加上也就十五分鐘時間。
冰袋果然有點作用,我的眼睛已經不腫了,有點紅,用粉底蓋了下也就看不出來了。
再出來的時候,顧南笙已經坐上了駕駛座,而之前還罵顧南笙是女表養的賽洛竟然也在車裡,他身邊還坐了一個人,戴着眼鏡,長相清清爽爽挺斯文的。
我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顧南笙親自彎腰給我係好安全帶。
他熟悉的氣息縈繞在我鼻尖,我發現我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飛起來。
後面的賽洛十分不爽地吹起了口哨,而他身邊的那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則客氣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也尷尬一笑,對他點了個頭,示好。
車子開出去,我問顧南笙要去哪。
他說:“花庭酒吧。”
我一愣:“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