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章

560.481章

我將手槍在手裡掂了掂,對準葉秘書的腦袋。

葉秘書臉上冷汗直流,卻擺出一副大無畏的神態。他的戲,已經演的再從容不過了。

我咬了咬牙,將槍口微微下調,對準了葉秘書的大腿,果斷地開出一槍。

砰地一聲,葉秘書似是極受震驚。

他甚至是望着岡村達生,驚愕地說了句:“怎麼會----”

但是我沒有給他機會讓他說完,因爲我不想和岡村達生撕破臉皮。我再而果斷地擊發一槍,直中葉秘書頭部,他‘啊’了一下,隨即便沒了呼吸。

而實際上,在他驚愕地喊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我已經進一步確定,這一切,只不過是岡村達生和陳富生共同設計好的圈套。他們的目標,就是要進一步試探於我。而且據我猜測,葉秘書想要說出的完整話是:“槍裡怎麼會有子彈?”

很明顯,葉秘書成了岡村達生爲了試探我,而付出死亡代價的犧牲品。在此之前,他們一定進行過某些溝通甚至是交易。岡村達生也一定答應對他的苦肉計給予很大的補償,並說明用以試探的槍支裡沒有子彈。否則剛纔在我拿槍指着他的時候,他早就露出破綻了。這一切,都是葉秘書和岡村等人精心策劃好的戲份。只是,讓葉秘書沒有想到的是,岡村給我的槍裡,實際上是有子彈的。因此我故意擊中他的腿部,先不射殺於他。他的表情和舉動,能告訴我正確答案。結果,葉秘書那驚愕的神色,恰恰證明了他是公安部內奸這一說法。

只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岡村達生爲什麼非要借我的手置他於死地?或者說,他爲什麼要不惜犧牲自己安插在公安部內部的王牌臥底?

這的確令人費解!但我相信,很快便會有答案。

我將槍收回,吹了吹槍口,盯着已經斃命的葉秘書冷哼道:“這就是你嘴硬的代價!”

岡村達生和陳富生相繼笑了,岡村達生道:“趙副總開槍還真有特色,先往大腿上開一槍,讓其疼;再往致命位置上開一槍,讓其終。莫非,這就是趙副總的行事風格?”

我狠狠地道:“對待這種人,臨死的時候,也要讓他知道疼。免得下輩子還這麼不識擡舉!”

陳富生道:“有見地。不愧是我陳富生培養起來的副總!”

岡村達生一擺手,開玩笑般地道:“富生你太不謙虛了。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依我看,趙副總膽識過人,機智勇敢,真是我們天龍集團的一員福將哪。”

而陳富生偏偏將了岡村一軍:“福將?如果真是福將,就不會在您的地方,受到那種不公正的待遇了。岡村先生,我覺得,您是不是要改變一下對我們的待遇。”

岡村達生微微一怔,但卻故意裝糊塗:“哦?你們的待遇福利,不都把握在你的手中嗎?難道說,一個堂堂的天龍集團副總,還得不到他滿意的報酬?如果是這樣,那肯定是你這個操盤手的失職。”

陳富生道:“岡村先生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您的助手,還有您的衛隊隊長,似乎對我們都不太歡迎。我們的工作,在某些意義上來講,比他們重要千倍萬倍。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尊重過我們,甚至處處設卡,對我們百般堤防。這樣下去,讓我們這些人,很是寒心吶。”

岡村達生稍顯尷尬地一笑:“這個嘛,不應該是你將我軍的理由。剛纔我已經明確表態,你們,都是我的貴賓。從此之後,你們會受到應有的尊重。但是我醜話說到前頭,如果我得到的背叛,那麼,我將會把付出的尊重收回。”

陳富生道:“岡村先生這是想到哪裡去了?背叛這個字眼兒,用的太誇張了吧?”

岡村達生道:“一點兒都不誇張。在此之前,又不是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好了,安排人給野鷹收屍吧。”

話畢,岡村達生轉過身,準備離開。

陳富生笑道:“岡村先生,這是在岡村處,不是在中國。您的人,我可使喚不動。”

岡村達生扭頭衝石川芳子道:“芳子,你來安排。富生哪,一會兒來我屋裡一下。帶上趙副總。”

陳富生道:“好的岡村先生。”

待岡村達生離開,石川芳子出去招呼了幾個人過來,給野鷹收屍。

雖然說已經明明知道葉秘書是公安部的叛徒,但是看到他死去的慘相,我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爲他默哀。他是tl集團的犧牲品,也是我這次潛伏的犧牲品。或許,他僅僅是因爲一已貪念,才鋌而走險爲反動份子做事。不管怎樣,他畢竟是個人,剛纔還是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安靜的屍體。生命是可貴的,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都有各自存在的價值。這是人類發展的客觀規律。

石川芳子望着衆人將野鷹的屍體擡了出去,忍不住讚歎道:“趙副總的槍法可謂是出神入化,正中眉上額心。有點兒像觀音菩薩的造型。”

我皺眉道:“你就別諷刺我了,這麼近的距離,如果我再瞄不準,那我乾脆回家務農算了。”

石川芳子道:“這次是野鷹,下一個,會是誰呢?”

我一怔:“這話什麼意思?”

石川芳子道:“沒什麼意思,只是隨感而發。”

陳富生插話道:“芳子,看來你很喜歡這類工作,是不是?那好,你儘管回中國,公安部的人多的是,隨便你抓來審問。”

石川芳子輕嘆了一口氣:“但是對我們有用的,畢竟是少數。現在,與天龍組織相關的人物,也許就只剩下林副部長一個人了。可惜啊,當初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否則,還用得着這麼繁瑣去挖出公安部的臥底?”

陳富生附和地點了點頭:“我們的計劃,只成功了一小半。當時以爲成功扳倒了林副部長,就能讓他亂了陣腳,從而露出破綻。至少他在交接的時候,順理成章地將臥底名單移交給別人。只是我們低估了他的謹慎,他一直將臥底人員名單死死地掌握在自己心裡。我們甚至還曾天真地以爲,即使這樣,臥底在我們身邊的公安部臥底能自亂了分寸,成爲無頭蒼蠅。誰想我們低估了他們,他們太會隱藏了,以至於,沒有任何徵兆。”

石川芳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衝陳富生置疑道:“陳先生,您不覺得奇怪嗎?”

陳富生皺眉追問:“奇怪什麼?”

石川芳子道:“其實我一直有所置疑,像李樹田,他在您身邊成功地隱藏了兩年的時間,無論遇到怎樣的試探,他都沒有露出破綻。但是偏偏這一次,他如此輕易地露出了尾巴,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陳富生微微一驚,但隨即緩和了表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野鷹是公安部林副部長的秘書,而李樹田恰恰是由林部長牽頭,而且野鷹還是整個小組中的特殊角色,擔任着特殊的任務。很可能他並不知道李樹田,但是李樹田卻對他相當熟知。也許李樹田和林副部長是單線聯繫,但是據冥風送到的可靠情報,野鷹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臥底人員名單。這也正是我們要以野鷹爲突破口的重要原因。李樹田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擔心野鷹會在我們的逼迫之下出賣他們,因此鋌而走險,將野鷹放走。不過,正所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野鷹始終都沒有逃脫我的掌控!而我只是報着僥倖心理放置的一枚竊聽器,卻在關鍵時候發揮出了重要的作用,將他的身份暴露無遺。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他李樹田,也不例外。”

聽到這裡,我禁不住提出置疑:“冥風,是誰?”

陳富生瞧向我,以半開玩笑的語氣道:“作爲我的副總,你問這種問題,難道不覺得很膚淺嗎?”

我試探地道:“難道,冥風就是我們隱藏在公安部的內線?”

陳富生高深莫測地笑道:“確切地說,是內線之一。”

而石川芳子卻接着提出自己的看法:“陳先生,我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您說的這麼簡單。”

陳富生一皺眉頭:“那你覺得能有多複雜,你可以講一講,我在聽。”

石川芳子俏眉輕皺微微思量:“我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一種很準確的直覺。直覺告訴我,事實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陳富生道:“行了芳子,作爲一名高級特工,你的多疑是正確的。但是,疑問太多了,反而會自尋煩惱。你啊,要加強邏輯方面的訓練。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有果的!當然,也要結合衝動的因素。”

石川芳子試探地追問:“您是說,李樹田有可能是一時衝動或者一時心急,這才致使他鋌而走險。”

陳富生道:“不得而知。或許,真正的心理過程,只有李樹田本人才知道。”

石川芳子試問:“那您準備怎麼處理李樹田?”

陳富生道:“我自有安排。這個,就不勞煩芳子小姐費心了!”

聽着石川芳子和陳富生的交談,我也經歷了一段複雜的心路歷程。實際上,我和石川芳子一樣,對於李樹田的暴露,存有一定的置疑。或者僅僅是出於直覺判斷,我總覺得事情另有真相。

而這種真相,究竟是什麼?

隨後,我和陳富生趕往岡村達生的房間。

岡村達生坐在桌前凝思着什麼,待我們坐下,岡村達生像是突然來了精神,衝我們說道:“是時候甩開手大幹一場了,不是嗎富生?”

陳富生微微一怔:“岡村先生的意思是?”

岡村達生道:“馬上制訂出終極計劃更詳細的行動方案,在三個月內實施!屆時我將親自去中國,監督執行。”

陳富生道:“岡村先生,您是不是太心急了點兒?”

岡村達生道:“我們已經準備了太久,該到了收網的時候了。更何況,現在有趙副總這樣的青年才俊協助你,何愁大事不成?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讓趙副總參與到我們的核心內容裡來了。”

陳富生微微一皺眉:“參與是肯定要參與。但是現在是不是還爲時尚早?”

岡村達生略有些不悅:“那麼你覺得什麼時候纔是最佳時機?等到公安部狗急跳牆嗎?”

陳富生微微思量須臾:“那好。就依岡村先生所說。我們回去之後,會做進一步準備。不過我擔心的是,現在時機還不是太成熟。三個月,也許不夠用。”

岡村達生道:“不要再瞻前顧後了!一週內,我要看到一份更詳細的實施計劃,計劃要求,將行動明確到每一個細節。每個細節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致勝的關鍵。在這三個月裡,你們還要完成的一件事,就是徹底地清查隱伏在我們內部的公安部臥底。只要有臥底在,我們的計劃就無法順利實施。這個,是重中之重。其它的,都基本上已經水到渠成。”

陳富生道:“我知道該怎麼做。大不了,我來一個空手套白狼。”

岡村達生:“哦?說說你的想法。”

陳富生故作神秘:“您還是等結果吧。有些秘密,說出來也許就不顯得珍貴了!”

岡村達生伸手指了指陳富生:“你啊你,還是這麼會賣關子。好吧,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目的,那就是好方法。我等待你們成功的消息。這樣,你們再留住一晚,我會讓芳子給你們準備好機票,明天,你們就可以回國了。”

陳富生點了點頭:“那好。”

隨後,我們在石川芳子的陪伴下,回到了酒店。

石川芳子沒跟着進套房,直接在酒店門口告辭。陳富生一回到房間,就突然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

我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