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沒課,我正無聊着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手機響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徐長天?”對方直接問道,我“嗯”了一聲。
“維斯。”好像我曾經給過蘇香奈自己的電話號碼吧,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你下午有空嗎?”維斯問的並不是“你下午有課嗎?”,對於即將要協談的事情,讓他完全忽略了上課是一件多麼微小的事情,他認爲我跟他也是一樣的觀點,因爲他覺得我跟他應該是同一類人。
“有什麼事情?”我跟維斯平時就像兩根對叉線,中間只接觸過一次,其它的時候我就沒想起過他的存在,他能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心裡揣測着。
“我昨天晚上在豔陽天。我想跟你談一些我們之間合作的事情,我們能見面談嗎?”維斯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就算昨晚我沒參予其中也逃脫不了幕後策劃的嫌疑,他說自己當時就在豔陽天,只不過爲能跟我見面增加一些法碼,也可以勾起我的興趣。
我沉思了一會便答應下來,跟他約了在“東籬溫泉館”見面。我跟他之間能有什麼合作,聽他自信滿滿的口氣,我倒是心生幾分期待。
我給馬德打過招呼,在看到維斯來了之後把他帶到我指定的溫泉間來。維斯的特徵非常好認,一個金髮藍眼的冰山美男。維斯一進東籬,馬德便不費吹灰之力認出他來,然後在前面爲他領路。
維斯一行三人,他的後面是金色長髮的托克,一副紈絝子弟的氣質。另一個是黑人傑申,有着跟天王二相近的魁梧身形。
“天王二,那個是不是你兄弟啊,長得比你黑多了。”首先開着玩笑的居然是黃浦常,天王二性子樸實待人真誠,經過昨晚大家一起的並肩作戰,黃浦常也很快便被這個鐵塔漢子的憨厚感染,偶爾也會說上幾句玩笑話,不過他跟朱天沖和胡三還是有些隔閡。
“MD,老子只見過黑猩猩,難到你見過黃猩猩嗎?你什麼眼光。”天王二爆着粗口,但把大家全部都逗笑了,乍一看之下那個黑人確實蠻像黑猩猩的,天王二一如既往的邊笑邊搔他的後腦勺。
我笑着給維斯介紹幾人,“天王二,朱天衝,胡三,黃浦常。”
“三人幫。”維斯的聲音很輕,似輕聲自語又似專門提醒身邊的托克跟傑申。“我的朋友,托克和傑申。”
“他怎麼不叫泰山呢。”天王二有時很單純,簡單的像個小孩子。如果是換了其他人說這句話,就是有意戲弄傑申,而從天王二的口中說出來,倒是帶着幾分童真的直言。
維斯冰冷的臉上終年四季很難有什麼表情。托克雖然不太聽得懂但也一臉隨和保持着微笑,冰涼的眼神中分析出這裡的幾個人全部都是危險級別,不容小視的一羣人。傑申做爲給衆人帶來歡笑的當事人,卻一臉麻木,瞪着圓圓的眼睛。
“都不是外人,維斯你有什麼事情,說吧。”我開門見山地道。
“外面那麼冷,沒想到你們在這裡倒是享受,就算外面的人找得雞飛狗跳,也不一定能找到你們。”維斯的成語運用得不錯,至少想要表達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得懂。
我笑笑,沒有接話。其他幾人,朱天衝倒是圓滑,現在事事唯我計議;天王二跟黃浦常對這類要損耗腦細胞的事情一個是搞不懂一個是不感興趣;胡三雖然肚中有點小謀略,但朱天衝不開口說話,他似乎便失去了cha嘴的資格,而我計劃好的事情一般豈能容得他人置喙。
“看你們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倒是佩服你們的膽色。雖然你們在成了衆矢之的後藏在這裡泡溫泉,但是遺留下來的問題最後總是要有人出來解決的。既然你們區區十幾人便能力抗羣雄,我也承認你們的實力,但雙拳難敵四手,你們現在不是正需要盟友的幫助嗎?”維斯給我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後才隱隱道出來意,一點都不像他冰冷少言的性格。
維斯也覺得自己太過囉嗦,對想要說的話字字斟酌,過於小心。本來心中早已充滿信心我會非常樂意答應跟他聯合的,但在見到幾個當事人滿不在乎的表情時,心中又突的緊張起來。
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對他都很重要,他可以根據這些細微的動作來揣摩我的意圖,推測我心裡最後的決定,言談之中他也可以靈活地變換說詞來讓我答應跟他合作。
“其實在昨晚,我們之間並沒有今天打算要合作的一個意識,而我根本沒想到你一個留學生還有這般實力。可我們依然還是行動了,我們有自己的計劃,並不會因爲你們的到來而改變,所以你認爲我們跟你們有合作的必要嗎?”我的話像帶着尖銳的矛刺穿了維斯緊張的心靈,最後還是被拒絕了嗎,難道以後就沒有重返莊園的機會了嗎。猛然之間所有的希冀在一瞬間幻滅,就是這樣支離破碎的感覺,維斯的身子輕輕搖晃了一下,眼中滿是不甘。
“你們是不可能和整個上海黑幫爲敵的。”維斯帶着幾分倔強,這是他在來面談之前最爲自信的一個理由。
“我們有自知之明,不會像蛇一樣想一口就吞下一頭大象,但整個上海黑幫也不一定就全部與我們爲敵。”我淡然的笑笑,沒人會做得不到利益的事情。當那些黑道勢力發現我們並不是一塊可口的蛋糕,而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無從下嘴時,便會有聰明的人會在旁邊窺視,等着這塊骨頭被咬開一個缺口來,而不會傻到全部蜂擁而上,我會給他們機會打開缺口嗎?答案是勿庸置疑的。
“過分的盲目相信自己就等於欺騙自己。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後泄露你們的藏身之所嗎?”維斯堅強的意志讓他恢復一貫的冰冷,心裡想道總會有自己的出路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自信,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你們出去宣言我們的行蹤,只要我願意,你們就永遠出不了這扇門。”我傲然地對着維斯三人道。
朱天衝他們也發現形勢有些緊張,悄悄地靠了上來,對三人形成一個扇形的合圍之勢。
“是嗎,哼。”傑申只相信自己的拳頭,只等維斯少爺一聲令下,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一拳打爆這個神情倨傲的年輕人的頭。托克也收起了掛在嘴角上的玩笑,眼中透出濃烈的殺氣。
我暗中觀察這兩個人都不簡單,只有在見慣了流血和死亡的人,在會散發着如此凜冽的殺意,心中猜想着這兩人的真實身份。
“那大家不妨隨便玩一玩,天王二好好招呼一下你國外的兄弟。”我淡淡地道。
天王二跟傑申站在一起體形接近,兩人氣勢軒昂,互相不服的眼神很快便較上了勁。傑申的拳腳功夫大有俄羅斯人的搏鬥風格,直來直往,靠的是全身的爆發力所引發的強悍衝擊力。幸好也是天王二皮糙肉厚的,在硬捱了幾下後只是咧着牙,顯然受痛不輕。天王二也是天生蠻力,倚仗的是多年在街上與人搏命的戰鬥經驗,此時似乎很難佔到傑申的便宜,沒過多久便有些扛不住了。
“天王二,你不是他的對手。”一看就知道傑申受過正統的訓練
,天王二隻是街頭混混,平時打架多是仗着高大的體形和天生牛力。天王二聽到我叫喚他,也不逞強,自己技不如人他也毫無怨言地退後過來。他輕抖着手臂,不讓它抽筋。他全身上下硬捱了傑申十幾下,早已痛得渾身的肉發抖起來,但天王二似乎挺享受的笑了起來。
黃浦常見天王二心滿意足地在一旁打哆嗦,一時技癢便走出來對托克勾勾手指頭,讓他放馬過來。
黃浦常跟托克兩人都是身手輕靈之人,拳腿互換之間,已經出招十幾個回合。托克手法毒辣,招招取人周身要xue,莫非他精通人體xue位,但想想以現在西醫的發達,搞到一份人體的周身要xue圖紙也不是什麼難事。黃浦常的防式招式連綿不窮,頗有太極八卦的借力缷力的功效,趁着托克的急攻近利,看到漏洞也會加以利用犀利地還擊。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黃浦常已經先輸三分。我把他叫住,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那密不透風的防守就會出現破綻,落敗也只是時間上的事情罷了。
“哼,還想留下我們,我練的是殺人的功夫,不是用來格鬥觀賞的技巧,否則我動用殺招他不是我的三合之將,也不過爾爾。”托克一臉輕蔑。他的話雖然有些誇大,但他身上強烈的殺意卻是殺過人後無形之間練就的,他確實在跟黃浦常打鬥時並未使出殺招痛下殺手。
“不過爾爾?”我冷哼道。
我身形一閃,便近在托克咫尺之間,所有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便見我的右手捏在托克的咽喉上。氣血在喉嚨之間不能上也不能下,托克脹紅着驗,只要我微一yongli便能聽到他的喉骨碎裂的聲音,他已經被卡得說不出話來,手腳也不敢輕舉妄動。
所有人都處於極度的震驚當中,這是人力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麼?只有黃浦常在笑,他笑終於有人和他一樣被人捏着脖子動彈不得了,雖然境遇相同,但他還是高興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在那一招下被傷害的可憐人。所以黃浦常滿臉笑意的看着這個“同志”。
維斯一臉憤然,“放開他。”托克既是可以跟他談心的朋友,也是一個得力的助手,他很在意托克的生死。
“你爲什麼不好好待在英國,要到中國來發展?以你的實力,爲什麼會選擇找我合作。”我鬆開托克,他在一旁摸着喉嚨,大聲地咳嗽。
“我不留在英國,那是因爲你不瞭解德克庫勒家族內部的矛盾,我來中國是因爲我的母親是中國人,我也算得上是半個中國人。而選擇你,是因爲你大智大勇,又有很好的官方背景。”維斯毫無隱瞞地脫口而出,似在宣泄心中的不甘和對老天的不滿。
“原來你是懷才不遇啊。”我淡然的笑了。
“哼。”維斯看着托克安然無恙,震驚我剛纔瞬間爆發出來的實力,轉身欲走,他知道多留在這裡一秒,便多一分危險,他現在再也不會懷疑我剛纔說過的話,我要是不願意他們離開,他們三人便一個也走不出這個房間。
“我這個人不喜歡有人左右我的大局觀,所以我從不需要合作伙伴,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但我卻需要朋友和我一起開拓出一片疆土,怎麼樣,有興趣加入我們嗎。”我對着維斯的後背傲然道,我喜歡做個獨裁主義者,很討厭自己的觀點被人反對,你們只需要忠實的去執行我所發佈的每一個命令就行了。
“SHIRT”維斯轉過身,對我爆了一句粗口,表情是那麼的無奈。
我不以爲意,一笑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