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的盧淵幾乎就是驚呆了。
沒有看到對方出手,一瞬間就只是感覺到了強大的氣勁攻擊!
饒是他這樣的半聖高手,竟然都一時頂不住。
若非是強忍了一口氣,只怕早已經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喉嚨處的腥甜,被他強行壓下後,便知道,這一忍,反倒是加重了他的內傷。
最終,看到碧簫閣的人灰溜溜離開,常悠悠自然是大喜。
“那些人果然就是欺軟怕硬。逍遙哥,逍遙公子一來,他們立馬就慫了!”
原本是還想着再叫逍遙哥哥的,可是想到了昨天哥哥的話,立馬又改了口。
蘇白連個眼神也不曾給她,“事情已了,我先走了。”
“前輩且慢!”
常離連忙出聲留人,“前輩,碧簫閣今日一去,只怕不會甘心。能否煩請前輩再多留兩日?”
蘇白挑了挑眉梢,似有不願。
常悠悠看看二人,心中自然是萬分緊張。
若是他能多留一日,自己與他接觸的時間自然也就能多一天。
這樣雲端高陽之人,哪怕是多說一句話,都能讓人幾天睡不着覺。
“我會讓人給碧簫閣送消息過去,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的。”
蘇白說完,又提醒了一句,“你們無情島的防禦也該加強了。想要長久地立足,關鍵還是得靠自己。”
常離的臉色微僵,逍遙公子的話,於他而言,分明就是多了幾分教訓的成分。
可是偏偏自己稱呼他爲前輩,說教的話,也只能受着。
蘇白到底還是走了。
常離想到了他未曾出招,便直接將那些人都鎮住,這得是多強悍的實力?
而且,他看得出來,那個盧淵明顯就是受了內傷,那可是半聖初期的強者!
常離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有些興奮了。
他要變強!
只要成爲了像逍遙公子那樣的強者,纔會在這地面兒上有話語權。
哪怕他沒有尊貴的出身,只要他有強悍的實力,就不會再有人敢小看他們無情島。
常離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無情島安逸的時間太久了。
無情島上的護衛不少,實力也都不弱。
只是,多年來,因爲有逍遙公子這層關係,所以從來不曾有人主動挑釁上門。
而碧簫閣,絕對是頭一個!
這也讓常離清醒地意識到,他們不能總是依靠別人。
特別是,妹妹指不定哪天會再次惹怒逍遙公子,到時候,纔是真正的麻煩。
“來人,將小姐的院子圍住,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離開自己的院子一步。另外,加強島上的巡邏和防衛。不許任何人離島。”
“是,島主。”
常離吩咐完之後,便直接閉關了。
想要閉關,就只有好好地修煉內功,別無他法。
碧簫閣。
“閣主,都是老夫無用,那逍遙公子的實力深不可測,未曾見其出招,便傷了我們幾人,還請閣主降罪。”
一把尊貴華麗的椅子上,此時坐着一名容貌妖嬈的年輕女子。
聽完盧淵的話,也只是輕輕地勾脣一笑。
“名滿天下的逍遙公子,實力自然不可能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匹敵的。”
妙齡女子口中說出令人感覺羞辱的話,卻沒有人敢有半分的不敬。
就連盧淵聽了,也中是低着頭,一臉的恭敬。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既然是和逍遙公子扯上了關係,那本閣主就親自與逍遙公子談一談。”
“是,閣主。”
待到屋中只餘女子一人,這才懶懶地起身。
看着巨大銅鏡中的自己,女子的眼神裡泛着點點的寒光。
手指隨意地卷繞着自己的頭髮,神色慵懶而嫵媚。
“逍遙公子。”
低聲呢喃了一句之後,伸出纖纖玉手,撥弄了幾下琴絃。
只是,或許是女子不通音律,撥弄出來的聲音,着實算不上悅耳。
染着丹蔻的指甲似乎是有些長了。
女子將手指放到眼前,翻開覆去看了幾遍之後,才低聲笑道,“消遙公子蹤跡神秘,可是那位雲家大小姐,應該還是不難找的。”
話落,脣角再次上揚,顯然心情極佳。
與此同時,正處在了雲家試煉地的雲暖幾人,也終於與那幕後黑手對上了。
看着花白鬍子的老者,雲暖的眼角抽了抽,“你是哪位長老?”
“老夫只是負責看守這試煉地的。並非是雲家的長老,既然幾位來此試練,那就做好準備吧。”
雲暖清了清喉嚨,“這位老先生,我看你年紀大了,不會是想着直接跟我們交手吧?”
“怎麼?瞧不起我這把老骨頭?”
“那倒不是。主要是怕我們贏了你,你再覺得面上無光。回頭再去找我祖父哭鼻子的話,那我們豈不是有點兒冤枉?”
老者險些被氣得一個倒仰叉。
“好大的口氣!”
老者話落,重重地哼了一聲,直接一甩袖,人就往後飄了數丈遠。
雲暖幾人未動,因爲周圍的環境很快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名老者竟然不見了。
不僅僅是他不見了,雲暖發現原本跟自己在一起的兩個哥哥也都不見了。
糟了!
雲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唯有先自保,才能救別人。
雲暖轉了一個圈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
好像是被困在了一個陣法裡。
可是想到自己之前的的確確未曾挪動身形,那麼,要麼這裡被人布了幻術,要麼就是兩位哥哥自己先動了。
也怪她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名老者身上,何曾想到過身後的人會出事?
雲暖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突破出去。
已經開始有些心浮氣燥了。
猛然想到蘇白說過的話。
不管是何等陣法,若有死門,便必然有生門。
有其最爲擅長的功用,那麼,也必然有着致命的弱點。
雲暖深吸一口氣,然後命令自己冷靜,冷靜!
她選在了中間的位置,然後坐下,將五絃琴放於自己的膝上,與此同時,閉上眼睛。
一個個舒緩而令人放鬆的音符在她的玉手下蹦出,很快,就將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一種舒適的氣息。
雲暖一邊撫琴,一邊開始試着調動自己的精神力。
撫琴,並非是爲了使用幻音功。
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爲了讓自己靜心,二是爲了迷惑對方。
她很肯定,自己定然是被對方盯地最緊的一個。
只不過,雲家人知道她修習的是音波功,卻並不知道,她現在還有不俗的精神力。
雲暖先內視了一圈之後,肯定了自己的識海這邊正常無異。
之後,精神力外放。
她的雙眼雖然緊閉,可是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外面的一草一木,一縷細風。
或許是因爲閉上了眼睛這一條通道的原因,反倒是讓她的其它感應能力,更爲敏銳了一些。
終於,在精神力遊走了兩圈之後,她發現了問題所在。
正如她先前所想,這裡被人布了幻術,其實,也是陣法中的一種。
只不過,這種陣法除了依靠對方強大的內力之外,還需要一些藥物的輔助。
雲暖剛剛用精神力所探查的,就是她的周圍,哪裡的內力波動最爲明顯。
至於藥物,目前還沒有找到線索。
不過,已經有條件可以破陣了!
雲暖的眼睛仍然緊閉着,只是隨着她的一個呼吸的停頓,手下的琴音畫風突變!
錚!
隨後便是數十道的音刃,直接襲向了先前內力波動較爲明顯的部位。
幾乎就是音刃飛出的一瞬間,雲暖明顯地感覺到,那個方位已經出現了人的氣息。
果然,這個陣法想要維持,還是需要不斷地有人輸入內力進來。
砰!
隨後,雲暖聽到了一聲悶哼。
雲暖這才睜開眼睛,快速地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兩名黑衣人已經倒地,還在痛苦地掙扎着。
雲暖起身,將琴抱起,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是陣法出了問題。
現在她所看到的,仍然不是真實的環境。
所以,下一刻,雲暖沒有猶豫,再次撥弄琴絃,直到聽到了接二連三的砰砰聲後,才終於停手。
噗!
有人吐出一口血來,然後看向雲暖的眼神裡,都是帶着幾分驚恐的。
雲暖並不在意,而是直接朝那人走了過去。
“說,其它人在哪兒?”
這裡的環境已經恢復如常。
只是,身邊仍然沒有二哥三哥的影子。
那人搖頭,隨後又是一陣咳嗽。
這些人,應該都是雲家專門培養出來的暗衛。
這裡的試煉,不僅僅是針對他們,對於這些暗衛來說,能不能成爲一名真正的雲府暗衛,也得看他們是否能從這裡走出去。
所以說,這應該是雙試煉!
雲暖皺眉,猜到了這一點,也沒有了逼問他們的興致。
左右看看,她能感覺到二哥三哥就在她的附近。
可是她卻什麼也看不到。
雲暖的身形陡然停住。
結界!
雲暖險些就忘記了這個。
若是剛剛的那位老者,極有可能是先設下了結界,之後再故意製造出一個迷幻陣來。
如此,一切也就說地通了。
雲暖再次彈琴,這一次,她所關注的,是哪一處的音刃反應,是異常的。
果然,她看到了自己的左前方,那裡的音刃走到半空中,便被擋了下來,之後,突然散掉。
就是這裡了!
雲暖抱着琴,慢慢地靠近。
自己剛剛是處在了一個迷幻陣中,可是困住兩位哥哥的,卻未必就是相同的陣法。
更重要的是,這個結界,她要怎麼破?
若是力度太大了,怕會傷到裡面的人。
可若是力度不夠,這結界應該也不好破!
雲暖咬牙,唯有一試了。
大不了,自己將內力一層層地往上加。
雖然麻煩了一些,可卻是最穩妥的。
終於,雲暖用了八成的內力,纔將這結界給劈出來一道口子!
隨後,結界晃了幾下之後,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躲在了角落裡的那名老者則是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不過,老者的嘴角上帶着血,卻笑得十分開懷。
“不錯,不錯!”
雲暖哪裡顧得上其它?
現在只是一心想要找到兩位哥哥。
進去之後,才發現,又是一個迷幻陣。
如此,雲暖故伎重施。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倒地之地,陣法破!
一切,恢復原樣。
而原本保持着半蹲姿勢與人喝酒的雲翔,則是完全就懵了。
雲強的情況還稍微好一些,只不過,雲暖發現他時,他的兩眼通紅。
“怎麼了?你們沒事吧?”
“沒事!”
雲翔一動,才覺得自己的腿好像是有些麻了。
至少雲強則比較冷靜,“暖暖,又是你救了我們。”
“就算我不出現,你們自己也能走出來。只是需要時間。”
雲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爭論,“這個迷幻陣太強大了。我剛剛好像就是真的看到了我的父母一樣。”
雲暖一怔,“你還記得三叔和三嬸的模樣嗎?”
雲強搖頭,“其實我記得不太清楚了。可是當我眼前出現了那兩人時,我直覺他們就是。”
雲暖想了想,“那是因爲,這兩人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所以你纔會很肯定,他們是你的父母。”
雲強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此陣已破,我們快些離開這裡。”
雲翔還在揉腿,“暖暖,剛剛那個老頭兒呢?”
“應該是躲起來了。走吧,這裡應該是雙試煉地,處處與我們爲難的,應該也是進來試煉的。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是進攻、偷襲,我們則是躲避和反擊。”
雲翔還沒有聽明白雲暖的意思。
雙試煉地?
雲強想到他們在這裡遇到的都是實力強悍的高手。
難不成,這裡也是培養暗衛的基地?
“暖暖你看!”
雲翔大叫了一聲,“那個老頭兒!”
雲暖自然也看到了,“走,跟着他!”
剛剛那老頭兒的語氣,已經證明,他就是這裡的主宰。
只要找到他,一定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暖暖,若是他故意引我們過去呢?”
倒是難得的,雲翔多了一次心眼兒。
雲暖沒有回頭,“就算是故意引我們上鉤,我們也得過去!”
既然是試煉,那麼這裡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有用,也是有阻礙的。
老者的身形極快,雲暖幾人跟着他東拐西跑,很快就拐進了一個山洞裡。
雲暖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她記得,當初她們剛到這兒的時候,特意觀察過地形,一片開闊地,沒有山呀?
“我明白了。”
原本雲暖懷疑這又是被人布了迷幻陣。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是跟着水流走的,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等於在下坡。
所以說,現在,他們應該是在半山腰,或者是山的腳下了。
三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山洞也一下子變得開闊了起來。
只見老者十分慈詳地坐在那裡,看向他們的眼神也很和藹。
“你們幾個不錯!”
三人站定,然後面面相覷,還是雲強先開口問道,“前輩,我們的試煉算是結束了嗎?”
“嗯,還有最後一項。”
“還請前輩指教。”
“離開這裡的門,就在這個山洞裡,你們可以自己找。”
雲暖挑眉,這麼容易?
怎麼會覺得這麼不真實呢?
“多謝前輩。”
雲強和雲翔二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雲暖則是一臉木訥地站在原地,沒有出手找機關的打算。
老者有些好奇,“你不去找?”
雲暖瞟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老者一噎,這孩子說話是不是也太沖了些?
“小丫頭,尊老愛幼你不懂嗎?”
“拜託,現在你我還是相對的身分。我們是對手,是敵人,我幹嘛要尊敬你?”
老者再次被噎了個啞口無言。
好吧,他就不應該對這個小丫頭抱有什麼希望的。
這打擊,簡直就是一串一串的。
“哼!愛找不找。反正找不到,你們就別出去!”
雲暖眨眨眼,看到他們兩個忙活了半天,也沒找到所謂的機關,當下就有些不懷好意地看向了老者。
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你要幹嘛?”
老者的心裡打了個突,總覺得這個雲暖的眼神太過惡劣了些。
“其實,找不找機關什麼的,也不是那麼重要的,對吧?”
老者不明所以,有些呆呆地看着她。
“只要我將你抓了,你是不是就得聽我們的?”
老者立馬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話音未落,就見雲暖的身形一閃,幾乎就是眨眼間,雲暖已經到了老者的身側。
老者大爲驚駭,這樣絕頂的輕功,怎麼會在一個看起來是廢人的身上出現?
感覺到脖頸上一涼,老者笑了笑,“雲暖,你不會以爲,老夫這麼輕易就被你給制住了吧?”
他承認雲暖的速度很快,可是就她現在這樣,自己想要掙脫,可以說是容易的很。
雲暖笑得有幾分古怪,“老頭兒,你不會以爲,我就只有這點兒本事吧?”
老者也同樣不甘示弱,“我知道你的音波功很厲害,只是你現在兩手鉗制着我,你如何啓用音波功?”
雲暖愣了一下之後,竟然直接將匕首從他的脖子上拿開了。
此時,雲強二人也轉了過來。
“暖暖,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是這個老頭兒。”
老者原本以爲雲暖是想通了,所以纔會放開他。
沒想到,竟然還有後話。
“你以爲就只有你一個人會用迷幻香?”
老者蹙眉,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雲暖說完,雙臂環胸,分明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老者意識到不妙,剛要動,就覺得自己的後背上似乎是有些癢。
忍了忍,沒想到竟然越來越厲害。
不止後背,可以說是全身都開始癢了。
“死丫頭,你對我做了什麼?”
雲暖絲毫沒有一個當壞人的自覺,反倒是笑得很無害,“出口在哪兒?”
“你這叫耍詐!”
老者已經無法再保持端坐着的姿勢了,整個人都開始有些左抓右撓的。
“這種癢癢粉呢,是我特製的,你放心,沒有我的解藥,我可以讓你癢上個幾天,直到你把自己抓地全身潰爛之後,還會覺得自己的骨頭裡都是癢的。嘖嘖,那種滋味,應該是相當地奇妙吧?”
“你這個丫頭,快把解藥給我?”
雲暖的笑容一收,“出口在那兒?”
老者死瞪着她,不肯說。
雲暖也不着急,乾脆挪了把椅子過來,就這麼閒閒地坐了下來。
雲強和雲翔二人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這位老者應該是他們雲家的長老級人物吧?
暖暖這樣直接將人得罪了,是不是不太好?
“好你個雲暖,你給我等着,我跟你沒完!”
“說的好像你能從這兒出去似的。”
老者一怔,只是一瞬間,又開始被自己身上的癢感給弄得手忙腳亂了。
“這不合規矩,你們應該自己找出口。”
雲暖毫不在意,“規矩是由人定的。既然這次是我進來試煉的,那要用什麼方法打開這個通道,就由我說了算。”
老者徹底無語了。
這丫頭分明就是一個小惡魔呀!
毀了他的八卦陣還不算,現在又給他下癢癢粉。
她最好是祈禱別落在自己手裡,否則非得好好懲治她一番不可。
老者又堅持了一刻鐘,終於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原因很簡單。
因爲他發現自己有的皮膚被抓破之後,真切地感覺到了裡面的血肉都在跟着癢。
換言之,這癢癢粉,絕對不簡單。
可以通過自己的手指來四處傳播這種癢感,太可怕了!
“好,我告訴你。”
“就在我左手邊的火把下面。”
雲強立馬走過去,火把下面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
他開始從上而下,慢慢地敲着。
挪了一尺左右的時候,終於聲音有些不同了。
雲強以掌凝聚內力,用了三分的力道。
牆面兒破烈,露出了裡面的機會。
雲強看了看,這回多了小心,“往哪邊扳?”
“你的右側!”
老者幾乎是已經忍不了了。
“雲暖,快給我解藥!”
雲暖沒動,看到雲強扳了那機關之後,他們右前方,果然出現了一道聲響。
隨後,就看到那堵石牆竟然動了。
“沿着這裡出去,你們就能到出口了。”
雲暖將一個小瓶子拋了過去,順口問道,“這條通道里還有什麼暗器沒有?”
“沒有。往外走是安全的。往裡走,纔會觸動機關。”
雲暖挑眉,這麼神奇嗎?
老者立馬將解藥服下,待他緩過來的時候,山洞裡一切又恢復如常。
老者看着自己被抓的血淋淋的兩隻胳膊,心底裡生出幾分的後怕來。
這個雲暖,太狠了!
很明顯,她與雲寒不同。
雲寒當年闖關的時候,雖然實力不俗,可是心地仍然良善。
可是這個雲暖,今年才十五的年紀,行事便這般地乖張。
她的態度很明確。
要的是結果,其它的都不重要。
想到明年的十六國會盟,老者的神色倒是鬆懈了許多。
天下即將紛亂不止,雲家有這樣一個不肯墨守成規的後輩,倒也算是慶幸。
雲暖一行人,的確是很順利。
只是當他們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是在距離雲家祖宅十里開外的地方了。
雲暖對於這一帶並不熟,三人到了鎮上,換洗了一下之後,才坐到大堂裡吃飯,順帶着打聽消息。
“你們聽說了嗎?月家三公子竟然被人重傷了,而且對方還是明山學院的人。”
“真的?那位三公子不是很厲害嗎?再說了,在學院裡,怎麼還會被人傷成這樣?”
“我聽說,是有人聯合圍攻了他,而且在此之前,還給他用了化功的藥物。”
“真的假的?”
“噓!這種事情,還是少說幾句吧。禍從口出的道理,你們不知道嗎?萬一被哪些人給盯上了,你們還要不要活命?”
有了一位老先生的提醒,大家頓時就十分默契地轉開了話題,不再談這個了。
雲暖則是眉心一擰,什麼人,竟然敢對月家三公子下手?
“你別急,我已經讓人送馬過來了。我們先回祖宅,祖父應該還在那裡等着我們呢。”
“一會兒你和三哥先回去吧,我直接去月家。”
“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再說了,事情到底如何,我們先回去,祖父肯定會一五一十地告知我們的。”
雲暖猶豫了,外人所傳,未必是真。
而且以雲家的能力,想要事情的真相,並不難。
雲暖只好點點頭,“那好,聽二哥的。”
三人快馬加鞭地趕回祖宅,果然,祖父正在客廳裡等他們回來。
“嗯,這麼多年了,你們是出來最快的一批了。”
老太爺無疑是很滿意的。
雲家的子嗣優秀,自然是讓他格外欣慰。
“祖父,月流風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爺看了雲暖一眼,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這麼說,真的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流風了?”
雲翔也覺得這些人委實無理。
“學院那邊怎麼說?”比起那些敢出手算計月流風的人,雲暖更在意的,是明山學院的態度。
畢竟,想要收拾那些人,她有的是辦法。
可是學院如果不能稟公處理,那就有失公允,也不配成爲烈國的第一大學院了。
“學院方面只說目前還在調查。至於涉事的幾名弟子,現在都被學院關了起來。不過,我聽這意思,學院方面應該不會予以太過嚴厲的懲罰。”
“爲什麼?”
“因爲其中牽涉到了王家。”
“嗯?”雲暖可並不知道,還有什麼王家需要顧忌的。
“王家原本不過就是一個二流家族,可是去年王家的姑娘嫁進了阮家,雖然只是旁系,可是聽說,那位旁系的公子,還是很得阮家重用的。”
雲暖眯眼,所以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亂七八糟的裙帶關係了。
“祖父是擔心,國主會爲了阮家給授意對王家從輕發落?”
“這種可能性不大。我擔心的是趙弈。”
“二王子?”
“趙弈與阮家的關係非同一般。”
雲暖聽罷,腦子裡開始飛速地運轉了起來。
聽這意思,就是這件事情,極有可能與趙弈有關?
這是爲了給月家一個下馬威?
“祖父,我先去月家看看。”
“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該回去了。”
“是,祖父。”
小五和雲翔陪着雲暖直奔月府。
月家的管家一看是雲暖來了,立馬就一臉歡喜地講了進去。
甚至連稟告一聲也沒有,直接就請去了月流風的院子。
一進院,雲暖就聽到了哭聲。
雲暖皺眉,難道真的很嚴重?
“別哭了,流風已經服了玲瓏丹,他身上的內傷已經好地差不多了。”
“那又怎麼樣?那些人如此惡毒,竟然給流風用了化功散,若是流風醒了,豈不是成了一個廢人?”
這邊,管家已經進去通稟了。
雲暖進去後,月家主一臉期待,“暖暖來了,快來看看流風。”
雲暖點頭,走到牀邊,看到月流風的臉上還有幾處瘀傷,左眼圈整個都是青的。
看來那些人下手不輕呀!
“一直沒醒?”
月家主搖頭,“已經三天了,一直這樣昏昏沉沉的。你之前給的玲瓏丹我給他服下了,可是這腦子?”
雲暖點頭,示意他們莫急。
探過了脈息,雲暖的眉心擰地更緊了。
顯然,這一次對方是真的對月流風下死手了。
雲暖再翻了翻他的眼皮,隨後轉頭道,“麻煩兩位前輩先回避一下,我要給流風治傷。”
“暖暖,他能醒過來嗎?”
“可以的。”
見她一臉篤定,月夫人倒是好受了許多。
小五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雲暖開始彈靜心曲,一波接一波的內力,就這麼直接撲向了月流風。
門外的月夫人則是越等越急。
“不是說要給流風治傷嗎?怎麼倒彈起琴來了?”
月家主也是一臉不解。
這音波功可以傷人,他倒是知道的。
可是治傷這種事情,應該是不行吧?
雲暖停手,看到月流風已經有要醒來的跡象,立馬手指舞動,先設下了一個結界。
剛剛太急了,忘記不能透露出自己能以琴音療傷的。
“風流月,你醒了?”
月流風睜眼看到是雲暖在這裡,咧嘴一笑,“我這是做夢了,還是死了?怎麼看到暖暖了?”
“烏鴉嘴!你沒死,也沒做夢。是我,我回來了。你現在感覺哪裡不舒服?”
月流風感覺到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這種真實的觸感,才讓他真正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沒有做夢。
“暖暖?”
“嗯,我在。”
“我是不是很沒用?”月流風垂下眼瞼,神色有些沮喪。
“誰說的?風流月一直都是最棒的!”
“可是我被他們下了化功散,暖暖,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練武了?”
雲暖撲哧一笑,“胡思亂想什麼呢?你現在好着呢。對了,來,先把這個喝了。”
雲暖手心一翻,一個小瓶子到了自己的手心上,正是再生泉的泉水。
月流風連問都不帶問一句的,直接就喝光了。
“來,你現在自己試着坐好,然後開始慢慢地運氣調息。記住,不要着急,要平心靜氣。”
在雲暖的指導下,月流風果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內力在一點點地恢復。
看着他的氣色漸漸好轉,雲暖這才收手撤了結界,之後慢慢地退出去。
“月叔叔,月嬸嬸,流風現在沒事了,不過他正在運功調息,怕是還要等一會兒你們才能進去。”
“運功?”月夫人一驚,“你是說我們流風的武功恢復了?”
雲暖搖頭,“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應該很快就可以了。我剛剛彈的靜心曲,就是爲了能通過音律來喚醒他。”
這也算是變相地解釋了,自己剛剛爲什麼要撫琴。
雲暖沒有離開,而是和他們一起在這裡等。
直到聽到屋內有動靜,三人才起身進去。
“風兒?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你快說給娘聽。”
月夫人第一個衝進去,一臉焦灼地看着月流風。
月流風除了臉上的傷還有些礙眼之外,氣色倒是真不錯,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精神弈弈的。
“暖暖,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體內的內力充盈,總覺得自己就快要晉級了。”
月家主吃驚地看着他,發現果然是生龍活虎了,這纔不得不佩服雲暖的厲害之處。
“不過就是之前偶然間得的藥,你現在沒事就好了。現在坐下來,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跟我說說。”
雲暖的臉色較爲嚴肅,月流風對上她的視線,一時有些錯愕。
“暖暖?”
“我從別人口中聽說了事情的大概,但是我想聽你本人說。越詳細越好!”
月家主此時也寒下一張臉來,“對,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流風坐下,開始一五一十地說着。
原來,是那個王若瑩自以爲高傲,在學院裡,也向來是看不起別人。
月流風不過是在王若瑩爲難一個小姑娘的時候,說了一句公道話,便被她懷恨在心。
“王若瑩?這位姑娘,的確是個自私自利,且性子陰毒的。”
“你認識她?”
“見過。出手的都有誰?”
月流風仔細想了想,“當時給我端茶的,叫王若周,是王若瑩的一個堂兄,他在學院的身分不高,他的師父在學院裡也並不怎麼出名。”
“嗯。王若彬有沒有對你出手?還有那個祝蛟?”
“沒有。”月流風仔細地想了想,“當時圍毆我的人,我確定沒有他們。”
“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我自然是要讓學院給我一個說法。堂堂的明山學院內,竟然允許學院裡出現這等的敗類,難道他們就不考慮一下學院的名聲?”
月家主臉色暗沉,“放心,這件事情,爲父一定會讓學院給你一個說法。”
“不可!”
雲暖直接就制止了。
“暖暖?”月家主有些不解。
他爲自己的兒子出頭,有什麼不妥。
“一來,現在流風的傷勢差不多已經痊癒了,這個時候,學院想要將那些人的責任撇輕一些,也就更容易了。再則,你身爲長輩,若是去學院裡教訓幾個小輩,只怕會被人詬病。”
月流風也點點頭,“不錯,暖暖說的有道理。”
“那要怎麼辦?難道就讓我們的兒子白白地受了這個委屈?”月夫人快氣得跳腳了。
“月二哥不是也在學院裡嗎?這件事情,不如就由我和月二哥出面解決。”
雲暖說完,轉頭看着月流風,“你現在就在家裡靜養,無論誰來都不見。月家仍然要裝作月流風重傷的樣子,如此一來,我們才能師出有名。”
月家主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的心思之縝密。
的確如此。
“另外,還請月叔叔進宮一趟,將流風的情形說地越嚴重越好。反正他被人打傷一事,也被人親眼目睹了。這件事情,一定要國主給一個態度出來。”
“我明白。”
“我們兵分兩路,我與月二哥一起去明山學院。風流鬼你放心,我定不會輕饒了那個王若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