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還羞澀了!
多麼純情的小模樣,居然在顧允的臉上出現了!
也是,守身如玉那麼久,第一次總是那麼刻骨銘心,何況對方各方面根本不賴。
我歪着頭,故意走到他把臉側過的那處,湊上去和他直直的對視,他卻擰眉對我說道:“以後不許再提。”
這是什麼答覆,我很不滿意。我說:“戳到你心尖尖裡了,那裡面住着個鬼了?”
哪知他聽完竟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兩隻大手死死的握住我的肩膀,好像對我的話語很是憤然,就聽他硬聲說道:“你還好意思來問我?嗯?!”
他一臉酡然,將我狠狠放開,搞來搞去似是我做錯了什麼一般,但這關我什麼事?
就這種不端正的態度,我還能陪他睡纔怪了!
我也不想再問,從牀上捲起他的枕頭撇在他身上,就讓他滾出去,他想過來恐嚇我,威脅我,我卻把他的手爪子打開,咬脣說道:“你除了這種陰招。還有別的什麼能耐,我今晚就是不想和你睡,你還要上趕子的?在我這嗎?”
顧允最最不喜歡的是什麼?當然是我在嘴裡面把他的面子踩腳底下了。
我已經做好了他大白貓炸毛往我臉上亂撓的準備了,可他沒有。
他臉色雖然?了下來,但也只是定定的望着我,想要開口說什麼,後來又閉上了,最後,真的拿着他的枕頭卷鋪走人了,連一片雲彩都沒有留下。
我怔怔的看着他重重的摔門而去,心裡卻是一陣酸澀,我把那條白圍巾放在了衣櫃裡的最底層,拿着我冬天禦寒的厚衣服將它徹底藏了起來,只希望顧允永永遠遠都不要看見。
夜裡靜悄悄的,我卻遲遲不能睡着,閉着眼睛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耳朵就是不聽話的自動豎起。
因爲是夏天,所以各房屋之間都沒有關上門,這也導致我總是想要去傾聽隔壁顧允房間的動靜。
我想我真傻,他酒後入睡速度很快,還能眼巴巴希望他爲我倆爭吵而失眠嗎?
不過他有句話說的也對,我是真又犯病了,以前從來沒有得過的大毛病,被孟穎聽了估計都要笑話我,我居然會爲了顧允而神經兮兮!
正當我又沮喪又懊惱,卻聽顧允房間裡傳來了一陣非常重的輾轉翻牀的聲音,我心裡一提,莫名的希翼涌上了心頭。
又忍不住繼續側耳朵去聽,可剛要坐起身,就聽走廊咣咣咣一陣腳丫子聲。我猛地朝門外看去,卻見顧允光着上半身,暗搓搓的又站在了門口那裡,眼睛也向我這邊望來。
我嚥了咽口水,忽的有些委屈,我沒說話,裝作不在意的又重新躺下,他卻徑直進了臥房,枕頭啪的扔在了牀頭,自己就十分自覺的蹦了上來。
我翻身拿背衝着他,嘴角卻渾不知的揚起。
我們倆誰也沒說話,都自顧自的躺着。
久到我以爲他已經睡着了,剛要小心翼翼的翻過來看一眼,他這時卻也把我身子側到我這頭,和我臉對臉的相視。
而後,他卻先開了口:“那屋太熱,沒有這裡涼快。”
我偷偷笑了,但卻一本正經的答道:“熱了有空調,你不吹要怪誰。”
他往我這邊湊近了,吹了吹我的眼睫毛,不徵得我同意,卻是伸出胳膊習慣性的想要把我整個身子往他懷裡塞,我起初有一瞬是想反抗的,但心裡卻想,他好不容易順着我又回來哄我和好了,我爲什麼還要對他瞎作鬧?
這種從未有過的退讓心理,第一次涌現在了我的心頭,小女生卑微到塵埃裡的小姿態已然附體,我卻渾然不覺。
他見我乖乖的,更放肆了,還拿大腿把我腰身夾住了,搞得我動也動不得。
我惡作劇的想朝他的肚子捏掐一把,聽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這裡,手剛要往他小腹去碰。他卻誤會了我的本意,令我羞惱的說道:“這都幾點了?你想要?”
我靠,我的手就僵在那,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尷尬的要死。
他卻把我的手臂收在了他的胸前,吻了吻,輕聲對我商量道:“咱倆以後別吵架了。”
這話說的像是我無理取鬧,我腦筋一動,想了個法子,便意有所指的問他:“如果有一天,陳瑞要是回來找我,我選擇跟他走,你會不會不開心?”
他一個激靈就壓在我身上了,語氣頓時變了360度。揚聲就對我恨恨道:“那他媽是彎的,你跟他回去你是傻缺嗎?”
我無語的說:“我這個是比喻。”
“比喻也不行,還想問我開不開心?我直接把你吃到肚裡,看你還敢跟誰走?陳瑞王瑞都他媽不行!”
我摟住他的後背,眼裡卻漸漸升起了霧靄似的薄霧。我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要記住你今天的回答,放在你身上,也是要一樣的。”
他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我又有一句沒一句的各種暗示。可後來壓在我身上的體重是越來越重,我一瞄他,卻是這傢伙漸漸睡着了!
敢情我剛纔的一番心思都當成催眠曲了。
第二天,我打掃客廳的時候想要再去看看那一對小袖釦,卻是發現已經被顧允不知道放在哪裡。
我正兀自愣神,顧允卻已經是穿的溜光水滑,準備帶我去公司,說是要處理一些事情。
然而,我沒想到,顧允交給我的第一件事,卻是讓韓萱徹底滾蛋。
文秘部裡,韓萱正耷拉着臉整理自己桌櫃裡的東西,見我來了,怏怏不樂的喚了我一聲顧姐。
我很久沒有見到她,總覺得她像似變了個樣。以前渾圓的臉蛋現在卻是瘦削了很多,臉色也十分不好。
我摸過她的手,以爲她爲工作難過,便好心勸她:“你還年輕,去哪裡都是一樣。以後爲人處事要小心,寧可沉?是金,也不要禍從口入。”
韓萱卻是眼圈紅了,咬着嘴脣??的點了點頭。
這時,辦公室的門有人叩響,我回頭一看,是銷售部的同事李子明,我問他:“你有事?”
他一隻手放在背後,另一隻手卻是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有些拘謹的笑了笑。看着韓萱說:“想給她送個行。”
我也笑了,指着門外道:“那我先出去,你們先談?”
“顧姐別走!”韓萱卻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又對李子明一口拒絕:“我不用你送。”
李子明吃了閉門羹,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又從背後緩緩掏出了一款十分可愛百搭的粉色殼,一步一步的送到了韓萱的辦公桌前。
他嚥了口水,又掃了韓萱一眼,最後一聲不吭的就轉身大步離開了。
我當然覺得這是有情況,拿着殼笑着調侃韓萱:“這算告白嗎?”
哪知道。韓萱搶過了一把扔在了垃圾筐裡,不屑的哼了哼:“誰稀罕啊,以前他就總纏着我,我這次走,也是走對了。省的身後還有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打望我。”
我看着那被遺棄的殼,心裡卻晃過了在櫃裡被我永久雪藏的白圍巾,我脫口問道:“韓萱,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很貴重很貴重的?”
韓萱吸了吸鼻子,應聲道:“反正我以後不嫁給沒錢佬。”
這個女孩。說她單純,她卻相當世俗物質,說她複雜,可她明明有時候也很可愛。
我想起顧允解僱她的原因,便有心提醒:“知人知面不知心。沒錢佬不一定沒本事,就算沒本事,卻可能還有一顆於有錢人沒有的赤誠真心。”
但韓萱此時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話上,她反而指着樓下的一對男女,挑眉咋呼的問我道:“顧總身邊的那個,究竟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