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兒來自討封事件的逆鱗，正在其中。
這塊鱗片，讓張凡的眼神深邃了許多。
“你甘願將此物拿出，說明……你已經認爲，那曾經向你討封的怪物，是害你至今面對劫難的原因，你不會後悔嗎？”
江海搖頭嘆了口氣，眼神裡帶上了一些追憶。
“我，其實早該死去了！”
張凡挑了挑眉，而一旁的那名經理，長嘆一聲說。
“江海老先生，您這麼多年來，並沒有愧對和您作戰的那些戰友們，您幫助戰友們的妻兒老小一家，能夠過的安穩無視，更是不知救了多少人，讓多少人因爲有你，才能夠繼續活下去，這兩件事就足以證明您的價值，何故還說這樣的話。”
原來江海曾經在戰場上，被戰友營救過，或者說每一次他能夠死裡逃生，面對的局面並不是慶幸，而是悲哀和痛苦。
因爲他往往都是慘烈戰爭中，唯一的倖存者。
甚至幾次，他所在的連隊稱謂，都會被取締。
他因此得到了很多功勳，他覺得這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反而覺得自己日日夜夜倍受煎熬，若非那些戰友的家人，出現在了他的生活中，他親眼看到了戰友的家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對於別人來說，那是接觸過後就會心生憐憫的人與事！
可是在他看來，就如同生命中的一道光，讓他找到了活着的價值，更是讓他理解到，讓戰友的家人們，不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就是他此生的價值。
之後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裡，他一如當初的初心，散盡家財，憑藉精妙的醫術，以及絕佳的運氣，獲得了很多人的認可，如今長命百歲，在很多人看來是他應得的獎勵。
可是在他看來，這一切全都是戰友爲他換來的。
“我不貪生，也不怕死，只是生有平淡無奇，毫無目的，也有精進勇猛，價值無量。死也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所以我不甘心。”
“究其所以，你還是不想死。”張凡笑了笑，他對於這位老兵尖神醫，以及國術修煉者，稱不上絕對的好感和惡感。
但人家怕死，這是天之本性。
“先生說的也許是對的吧，但我的確有一件事，至今抱憾終生！”
張凡點點頭：“好吧，看在你這一輩子，的確沒有做過壞事，而且身具功德的份上，我的確應該幫幫你，不過要看你有沒有悔過之心，有沒有想徹底斬斷前塵舊怨的決心了。”
張凡合上了車門！
這輛車太顯眼了，每次開出去都引人注目。
江海能找到這兒來，或許和這輛車也有關係。
所以他這次不打算開車，悠哉的向酒店門口走去。
江海老爺子緊隨其後。
“張凡先生要去哪兒？”
張凡隨意的說道：“酒店裡的東西吃不慣，早餐還沒解決呢，你也沒吃了嗎？跟我一起去？”
江海想了想，立刻跟了上去。
本來他此行就是爲了從張凡口中，儘量的得到一切的答案。
因此能夠留在張凡身邊，當然是正中他下懷。
兩人走出酒店，張凡看了看周圍，選了一個與繁華街道迥然對應，稍顯落寞的街道，邁開步子向深處走去。
江海跟在後面：“張凡先生，這條街是通向工業區的路，那邊的確是有很多小吃攤子，看來您是選對路了。”
張凡呵呵一笑：“你應該爲自己的身後事做準備了吧。”
他指的正是那些戰友妻兒家眷，以及曾經跟隨他的那些人。
“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在我七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爲我戰友的家人們，安置了一些產業，即使不能讓他們每個人都成爲人中龍鳳，但至少幾十年之內，不會捱餓的。”
江海回覆着。
“那兩個島國人呢？查到來歷沒有！”
江海搖頭：“先生，我忙着找到你，也就沒有關注那兩個人，對了……先生是如何知道，我三個月後大限將至？這件事我也只是冥冥中有感覺而已。”
張凡笑了笑，淡淡的回覆說。
“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什麼費力的推算，明擺着的事情放在眼前，但有些人總是會覺得心存僥倖，殊不知抱着這樣想法的人，最後的下場一般都很慘！”
江海後背心一涼！
察覺到了張凡這番話是在敲打他，別以爲會有什麼變數，那隻不過是僥倖而已。
“看來我準備的衆多手段，在張凡先生眼中，應該是不止一題了。”
江海這些年可不是白白在北方打造了一條美食街。
明面上他是一位老兵，有非常厲害的醫術，讓很多的人感激他出手救命的事兒。
私底下，他也是位非常懂得研究古代文化的人物，中間接觸了非常多的奇門八卦之術。
這老傢伙所學頗雜，更是一個人精，自知將死怎會不做準備！
通過望氣之術張凡見到，江海家地下室深處，連當年那漢朝丞相諸葛先生曾用過的續命燈，他都已經準備了出來。
真把自己當成那千古無一的人物了！
兩人走到了一條街道盡頭，拐角處有一家餛飩攤，攤主是爲看起來很老實巴交的中年人，養着一隻大黃犬，每當有客人走過門口，大黃犬都會眯起眼睛，像是在對人笑一樣。
這也使得混沌攤周圍有很多年輕人，給大黃狗拍照，撫摸大黃狗的頭，無形之中讓整個攤子熱鬧了起來。
見到這樣的一家攤位，張凡不禁嘴角露出笑容，很是融入氣氛的盯着那條大黃狗，腳步也自然而然朝着攤子走去。
江海見到張凡的表現，心下多了一些判斷。
“張凡先生，迥異於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高人雅士，這些人往往以自身居高，來和其他人劃分界限，從不認爲自己是普通人……但……張凡先生身在凡人之中，卻揹負着不凡，偏偏從不認爲自己是個奇人，反倒是以普通自居，這？莫非便是張凡先生修煉的道！”
道，這個字撲朔迷離，沒有任何人能說明，道究竟是什麼，更特指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