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陳淵不想這麼快就對金山寺動手,因爲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現在只是用來激怒法難而已。
金山寺的行事作風他清楚,向來的囂張慣了,如果這一次不能將對方的囂張氣焰打下去滅掉青蛟會也就無從談起了。
不過忌憚並不代表他不敢動手,如果法難真的敢動手的話,陳淵不介意現在就來一場決戰,徹底滅掉金山寺。
算上史雲龍,他們一方足有四位通玄武者,再加上上千的武備軍和巡天衛中的武者,覆滅金山寺或許有些難度,但並非做不到。
法海的實力確實很強,通玄巔峰的修爲在南陵府內絕對是獨一份,也是讓許多人忌憚的原因,可他們也不是吃乾飯的
一對四,優勢在他們!
氣氛焦灼,頗有些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法難和尚白鬚被氣的吹起,怒目圓睜的看着陳淵,眼中的殺機根本隱藏不住,若不是主持之前的叮囑,說什麼他也要給這個小子一個深深的教訓。
但現在法海正值突破的關鍵時期,決不能有什麼傷勢,若真的跟陳淵交手,那必然會引起朝廷一方的不滿,萬一他們真的打上去,以他的實力絕對擋不住。
而若是主持動手的話,一旦身上留下傷勢的話,突破可就困難了。
深吸了一口氣,法難強行壓住心中怒火,道:
“陳巡使年輕氣盛是好事,但也不要太過了,天下強者無數,指不定便會招惹什麼對付不了的強者,
一身修爲盡喪。’
陳淵嘴角一勾,明白這是法難要退讓了,果然如此,面對這樣囂張跋扈的人,表現的一定要更加囂張,
同時他自己心中也有一個疑惑,以這老和尚的心性爲什麼突然又退讓了?
難道是法海不便動手?
還是說他們忌憚巡天司?
不,應該不是第二個原因,如果他們忌憚的話,這一次也不會出面想要護住青蛟會了,隱隱間,陳淵把握到了一些東西。
“這句話應該金山寺自己收下才是,整個南陵府誰人不知金山寺的狂妄?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滅門了。”
陳淵淡淡道。
“哼。’
法難和尚冷哼一聲,沒有多言什麼。
一旁的唐謙卻是有些焦急了,因爲他看出了法難和尚已經有些退縮的意思了,而若是他退縮的話,以陳淵今天擺出的架勢
青蛟會可就危險了!
心神一動,唐謙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低聲道:
“大師,唐某早年間便心向佛門,這些年身上有不少的殺孽無法化解,正好藉着今日之機遁入空門,還請大師應允。”
是的,唐謙想的辦法就是加入金山寺!
佛門一直都有這樣的慣例,會收攏一些江湖武者成爲門中護法,原本他想的是青蛟會成爲金山寺的附庸以此來保命。
但眼下法難無疑是在陳淵的威脅之下有了退意,只能出此下策。
當和尚就當和尚吧,反正不耽誤他吃肉喝酒找女人就行,還能爲自己找一個穩定的靠山他已經聽到了一些消息,
那位法海大師近期極少露面,似乎正在籌備突破事宜。
若能破境,以法海丹境修爲實力,整個南陵府所有實力都將徹底唯金山寺馬首是瞻!
唐謙一席話,震驚了不少人,下方的青蛟會長老堂主一級別的武者面面相覷,沒有料到幫主竟然如此沒有下限,
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陰招保命。
這可是將金山寺架在火上烤啊!
要是法難不答應的話,那金山寺的威嚴無疑會受到重創,但若是答應的話,看陳淵的動作,免不了一場大戰。
陳淵瞥了一眼唐謙,冷聲道:
“既然心知殺孽深重,本使勸你還是儘早自我了結,本使或許還能給你一個體面,但你要是不識趣兒..”
面對陳淵的威脅,唐謙心下一沉,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法難的身上。此刻,法難陷入了兩難之中,沉默不語。
下方的陶青元與呂原對視了一眼,心道唐謙這傢伙倒是有幾分急智,居然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只可惜,今日不論什麼原因,他都活不了。
就算法海親至也一樣!
之前退讓已經損傷了朝廷顏面,再退讓陶青元的老臉真的沒地方擱了,隨後,一道傳音落入呂原耳中,陶青元現身了!
歸根結底他纔是南陵府的巡天青使,不可能只讓陳淵一個人露面,雖然他有意讓陳淵露臉,但自己也不可能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之前或許有些猶豫,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沒什麼必要再退讓什麼了。
旋即冷聲道:
“大膽唐謙,到了這一步還不束手就擒!”
在陶青元現身的那一刻,唐謙的心更加陰沉了,知道事情幾乎無法挽回了,除非法海豁出一切去保他,但這可能嗎?
法難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陶青元,目光又在陳淵等人的身上一
掃過,深吸了一口氣,剛想
說什麼,忽的,又是一道金光自遠方疾馳而來。
流光包裹的便是金山寺法海和尚。
其身上氣息很平穩,沒有絲毫以勢壓人的意思,不過其身上的其實也不遜色任何一人就是了,法海滄桑的眼神與法難對視了一眼,又轉向唐謙:
“唐施主殺孽未斷,不適合遁入空門。”
與陶青元和呂原一樣,法海其實也早已經就來到了此處,只不過並沒有現身,就是爲了能在最後時刻勸阻爭鬥。
與之前陳淵和柳長空的爭端一樣。
那時他的打算就是能從陳淵身上逼問出來功法自是最好,但若是無法逼問出來,也不能跟巡天司撕破臉。
現在也一樣,能保住唐謙最好,保不住也不能因此而跟巡天司的人交手。
現在,金山寺是處於下風的
而硬是保住唐謙和青蛟會的話,無疑就是打巡天司的臉,雖然他不懼,但現在還不到時機,等到何時晉升丹境,
纔是金山寺超然於外的時刻
法海一開口唐謙的面色閃過一陣慌亂,想求饒,可眼下這種時刻,陳淵不會給他機會。
感受着法海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陳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確實有些微不可察的忌憚,在他眼中不論是陶青元、徐永年、徐凌天還是呂原和史雲龍,他都有把握一戰,甚至猶有過之。
可在法海的身上,他的信心不大。
這樣很正常,歸根結底,陳淵現在也只是初入通玄,而法海則是通玄巔峰,二人之間相差好幾個層次。
“法海大師不愧精通佛理,此言甚是。”陶青元笑了笑,很滿意法海的反應。
“主持。”
法難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他知道自己的定位,與法海就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如此才能進退有據,不至於失了金山寺的顏面。
不過這一次終歸還是金山寺退讓了...
法海看似不滿的看了一眼法難:
“出家之人戒嗔戒怒,怎能如此狂妄?回去之後靜誦佛經七日。”
陳淵似笑非笑的看着法海的操作,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感覺有些貓膩的話,那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了,
法難的一切反應就是法海示意的,不然豈會兩次都出現的這麼巧?
看這和尚濃眉大眼的,居然這麼陰險。
金山寺的和尚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要是一直都是如此囂張也就罷了,但偏偏擺出這麼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確實令人作嘔。“陳巡使年少成名,氣盛一些倒也正常,今日之衝突皆是法難之過,還望陳巡使莫要遷怒什麼。
法海的話說的冠冕堂皇。
陳淵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下一刻,沒有絲毫徵兆的忽然衝着面前的唐謙斬出了一刀。
現在多說無益,只會浪費口舌而已,還不如儘早結束爭端。
陳淵的突然暴起,除了唐謙之外無人察覺,全部都是一驚,沒想到陳淵真的一言不合就動手,根本不分場合。
唐謙身形迅速退避,身前一層罡氣護體而出,一道勁氣與陳淵爆發的刀芒互相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道爆裂的悶響聲音。
幾位通玄高手罡氣瞬間升起,擋住了逸散的熱浪。
史雲龍一見陳淵動手,也顧不得其他了,當即一道掌勁發出,轟向唐謙。
而陶青元則是坐視沒有動手,他在警惕着法海和法難二人,不讓他們趁機偷襲,畢竟,誰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插手。
幾人的交鋒,讓下面的衆氣勢猛然一凜,上千武備軍和巡天衛相加起來,立即趁機對青蛟會的幫衆動手。
廝殺,開始!
唐謙心下一沉,沒想着死戰,因爲現在這時候死戰就是戰死的下場,必須想辦法逃走,趁着之前退避的力量,他想要迅速逃離這裡。
只要進入運江,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只可惜,這些都被陳淵提前預料到了,所站的位置也是剛好封鎖了其退路,周身氣勢升騰,一聲龍吟炸響在衆人耳邊。
驚天的刀芒出現,讓法海這位通玄巔峰的高手都有些凝重,似乎很是忌憚陳淵現在所爆發出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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