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李明啓身形一窒,停住了腳步,臉色平靜的轉過頭看向陳淵:
“爲什麼會這麼說?”
“本官答應你的事情,難道還會反悔不成?”
陳淵笑了笑: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擔憂罷了。”
李明啓隨即笑了笑:
“放寬心,有本官在,誰也奪不走你的捕頭官身,今後在這平安縣,你陳捕頭的大名恐怕就要遠揚了。”
陳淵點了點頭:
“是大人的威名遠揚纔是。”
“哈哈哈...陳淵,本官以前就覺得你是個人才,但沒想到你還這麼會說話,有本官的扶持,區區捕頭只是你的起點而已。
可惜了,本官沒有待嫁的女兒,否則一定將你收爲乘龍快婿。”
李明啓非常爽朗的大笑了幾聲,似乎對陳淵非常欣賞。
陳淵表面含笑,心中卻在腹議,李明啓這狗東西不止想將我當一枚隨時丟棄的棋子,還他孃的佔老子便宜!
真該死。
“卑職豈敢高攀?”
陳淵低聲道。
“哈哈,你啊...”
李明啓搖了搖頭,隨即走入山洞之內。
陳淵緊隨其後,這一次沒有小心翼翼,李明啓腳步有些逐漸加快,陳淵能夠感覺到他壓抑的激動之意。
這也不怪他,誰能得到一個擁有源源不斷產出地煞之氣的寶地,都會激動無比。
就算是自己不用,賣給那些大宗大派也會賺的盆滿鉢滿當然,前提是要有這個實力能夠拿到,否則,終究也只是一具枯骨而已。
“本官早該想到的,爲何那些無生教的妖人不選別的地方,偏偏選了慈恩寺,一定是有着什麼隱秘。”
李明啓心中暗道。
同時他也有些隱憂,此處既然那些無生教的妖人佔據了這麼久,消息也有可能早就泄露了出去,如果那些無生教的強者前來搶奪,憑他自己可無法擋住。
難道真的要獻給朝廷?
李明啓暗暗搖頭,交給朝廷總有些心中不甘。
思索着,約莫十息時間之後,二人來到了石門之前,李明啓右臂一震,巨力爆發,緩緩將石門推開。
血腥的味道仍然存在,至今也沒有散去。
不過李明啓沒有絲毫的不適,快步來到了血池之前,仔細打量着池中的血水,眉頭緊鎖,有些不悅的看向陳淵:
“你不是親眼勘察過了此處,有血煞之氣的嗎?
現在爲何什麼東西都沒有?”
陳淵面色不變,低聲道:
“大人莫急,許是時間未至,那股煞氣還沒有噴薄而出的緣故。”
“嗯?”
陳淵繼續說:“大人,如果血煞之氣一眼就能看到的話,之前那位章玄章大人恐怕早就發現了。”
“也有道理...”李明啓目光凝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那麼輕易發現的話,現在恐怕也輪不到他了,早就被巡天司的傢伙給掌控了。
那些人,可不會將縣衙放在眼中。
“卑職猜測,既然那股煞氣是從血池之內散發出來的,那麼...或許血池底部就有裂縫,只不過被血池的血水給遮掩住了。”
陳淵不急不緩,並沒有因爲李明啓的質問便有什麼慌張。
李明啓凝視了陳淵一眼,笑了笑:
“不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下去查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那般,”李明啓轉過身吩咐道。
“好。”
陳淵連忙領命,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血池邊,凝視了好一會兒,李明啓也沒有催促,就這麼看着陳淵的動作。
忽然,陳淵猛然一驚,指着一個地方說:
“大人,您看,這是不是就是您要找的煞氣。”
李明啓‘嗯’了一聲,走到血池了另一邊,仔細凝視。
“砰!”
霎那間,血池血水爆棚,一襲黑衣猛然從池底躍起,手持一柄利劍,直直的刺向了李明啓。
突然的暴起,李明啓沒有絲毫的防備,但在柳雙河出劍之時,還是本能的感知到了一股危險,連忙退避。
但柳雙河不給他任何的機會,欺身上前,劍光閃耀。
李明啓後撤數步,止住身軀,雙臂一震,袖中一柄短劍落入手中,立刻格擋,但忽的,李明啓眉頭一蹙,
左臂傳來一陣劇痛。
是之前在慈恩寺前被劫難打傷的左肩,至今還沒有痊癒,每一次運力,都會有徹骨的疼痛之感。
“唰!”
趁此時機,柳雙河挺劍一刺,就要削掉李明啓的左臂。
他及時一閃,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不過左臂還是被柳雙河劃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從傷口溢出。
轉瞬間便浸溼了整個袖子。
李明啓翻身一躍,在空中翻滾數圈,穩穩的停在了數丈之外,目光眼含殺機,左掌滴滴鮮血滴落在地上。
“柳雙河!”
當看清襲擊自己的那道身影的模樣之後,李明啓立刻驚呼了出來。
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柳雙河竟然敢來平安縣,還敢殺他,他瘋了嗎!
“李縣尉,許久不見了。”
柳雙河的淡淡的聲音響徹在李明啓的耳邊。
“你爲何會在這裡?”
李明啓凝視着柳雙河。
“李縣尉覺得柳某爲何會在這裡?”柳雙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明啓心下驚起一抹寒意,猛然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陳淵。
此刻,陳淵剛好將石門關的嚴嚴實實,見到李明啓看向自己,咧嘴一笑:
“大人,你不給我機會,卑職只能自己爭取了!”
從方纔柳雙河突然暴起的時候,陳淵便不動聲色的走到了石門之前,趁着二人的爭鬥將石門關上,如此,就不會那麼容易逃走了。
“你敢反我?”
李明啓面色驚怒,呵斥道。
“你是老幾啊,反你?呵呵...是你先將我當成棋子拋棄的,我這麼做難道不是情有可原的嗎?
我只想活命,我有什麼錯!”
陳淵冷笑了一聲。
一旁的柳雙河笑了笑,十分贊同陳淵的話:“陳捕頭的話說的不錯,是你李明啓先將陳捕頭當成棄子來吸引我柳家的仇恨,他這麼做,無可厚非,
人,都是*出來的!”
陳淵撇了撇嘴,覺得柳雙河說的不對,人不一定都是*出來的,還有可能是...
“陳淵,你完全是誤會了本官,我如此看重你豈會讓你成爲棄子?我之前可是準備將你好好培養,甚至還想將你引薦給上面的大人。”
“你現在,完全是辜負了本官,現在悔改,本官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李明啓心中暗罵一聲陳淵該死,但面色卻是十分平靜的勸說着陳淵。
說着,李明啓還撕下了一片碎布,將傷口裹好。
“大人,都到了這一步,還有必要勸說什麼嗎?”
陳淵負者手,面色平靜的看着李明啓。
“不錯,李明啓,事到如今還想活命不成?你本就傷勢不輕,又中了柳某一劍,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一旁的柳雙河附和了一聲。
“你們可知襲殺朝廷命官的下場?”李明啓面色陰沉。
柳雙河長劍一抖,耍出一個劍花,笑道:
“正如陳捕頭所說的那般,殺你的明明是隱藏着慈恩寺的無生教妖人,跟我柳雙河和陳捕頭又有什麼關係?”
“好了,柳家主,廢話夠多了,儘快解決他,免得待會兒有捕快前來。”
陳淵低聲道。
“好,既然陳捕頭說話了,柳某也只能動手了。”
柳雙河腳下輕動,猛然刺向了李明啓。
“叮。”
李明啓邊擋邊退,咬着牙心下有些憋屈。
如果是他全盛時期,柳雙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如今傷勢太重,只能發揮出一部分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敵得過柳雙河。
想走也很難,因爲陳淵守住了唯一的出口。
就是必殺他的局面!
“柳家主,你堂堂一個凝罡強者卻被一個煉骨武者驅使,真是丟進了你柳家先祖的臉面,只要你殺了那個叛徒,本官可以保證你柳家安然無事,
否則,我一死,柳家必滅!”
李明啓威脅道。
“不殺你纔是丟盡了我柳家先祖的臉面,先殺吾之兒女,又陰謀暗算我柳家,此等仇恨,不殺你不足以平憤。”
柳雙河一劍揮出,李明啓側身一避,整齊平滑的山壁瞬間被斬出一道痕跡,劍影流轉,似有數道劍光同時攻向李明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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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上不過三息時間便出現了六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令其眉頭緊鎖,咬牙硬撐。
“還大言不慚的保我柳家無事,你覺得我會信嗎?”
柳雙河冷哼了一聲。
“你殺了本官,柳家一樣逃不過滅亡之禍!”
李明啓惡狠狠的威脅着。
“這就無需你來操心了,因爲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說完這一句,柳雙河尋着一個機會,盪開了李明啓手中的短劍,直接斬下了其左臂,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李明啓的臉色立刻猙獰,有些蒼白。
一旁觀戰的陳淵緊緊的盯着二人的交鋒,但自身卻沒有任何動作,像是與他無關的路人在觀戰。
“滾開!”
不顧掉落在地上的手臂,李明啓狠勁上涌,擡腿轟在柳雙河的胸前。
“嘭!”
一道悶哼聲音響起,柳雙河被李明啓擊退數丈之遠,連退數步才止住後退的腳步,拍了拍胸前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