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淵有些困惑,難道蘇紫悅也有類似於‘天眼’的瞳術?
能夠觀測到自己身懷氣運?
還有,陳淵現在也不知道,他觀測到的是自身本來就攜帶的氣運,還是氣運祭壇之上獻祭的氣運。
蘇紫悅:
“日後你會知道的。”
“日後....”
陳淵心中無語,自己這是問了個寂寞,好幾個問題蘇紫悅都沒有正面回答。
“還有...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平安縣?”
蘇紫悅話音一轉,忽然問道。
“離開平安縣?”
陳淵目光閃爍,這同樣是今日他聽到的第二次這樣的話了。
“難道你還準備一輩子留在平安縣?”蘇紫悅詫異的問。
“平安縣不過一隅之地,縱然你身懷不弱的氣運,但想要有成績還是極難的,武道修行,靠的是磨礪。”
“留在這裡你只會消磨自己的時間而已。”
蘇紫悅如是道,似乎是覺得留在平安縣只會浪費時間,而陳淵的時間並不是太多的樣子。
“這...蘇姑娘,其實今日巡天司的章玄章大人曾邀請我加入巡天司,但陳某覺得,等到突破凝罡境界之後,再離開也不遲。”
陳淵低聲說。
“章玄...”蘇紫悅喃喃自語。
“蘇姑娘也知道章大人?”陳淵問。
“這個章玄背景不凡,有他的提攜對你現在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也省得我動用手段將你調離了。”
沉默許久,蘇紫悅忽然道。
“背景不凡...”
陳淵心中不由得暗道,原來章玄還是一個官二代啊。
能讓蘇紫悅說一聲背景不凡,那絕對不凡。
而且,陳淵隱晦的捕捉到,道神宮的勢力似乎在朝廷之內也很強大,能夠動用手段將他調離,現在,陳淵忽然對這個道神宮來了些興趣。
“他的父親在巡天司內官職很高,實力也同樣非凡,就連我也不是對手...”蘇紫悅搖了搖頭低聲道。
“那我現在應該答應章玄?”
“答應吧,雖然現在皇帝老兒在有意限制巡天司的力量,但放眼朝廷,巡天司還是最能夠快速爬到高位之上的一個捷徑。”
“且權勢很大,即便是道神宮也不願輕易招惹。”
蘇紫悅沉聲說道。
陳淵:“蘇姑娘之前說能動用手段將我調離,也是調到巡天司?”
“對,巡天司最合適你,當然,還有一個選擇,只不過你恐怕不會願意。”蘇紫悅點了點頭。
“什麼選擇?”
“皇帝爲了制衡巡天司近年來創建的一個新衙門,由閹人主導。”
陳淵愣了愣:“不會是東廠吧?”
下意識的,陳淵就冒出了這個想法。
蘇紫悅眉頭一皺:
“什麼東廠?”
“哦...沒什麼。”
陳淵搖了搖頭,看來不是他所熟知的東西。
“陳某還是加入巡天司吧。”
陳淵笑了笑。
蘇紫悅點了點頭。
“道神宮的成員有沒有什麼標識?還有,如果以後我有事的話,如何聯絡蘇姑娘?”想了想,陳淵還是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沒有標識,也沒有限制,但如果背叛會遭到道神宮全部成員的追殺,至於聯絡,有事我會主動聯繫你的。”
“如果無事,你就只當是沒有加入過道神宮就好了。”
陳淵會意,是他想多了,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實力還得不到重視,只有他顯露出價值之後,才能知道更多的東西。
也不知像他這樣的存在,天下之中又有多少人。
“明日我就會離開平安縣,這段時日安穩一些,之前那傢伙應該沒有將你的事情上稟到無生教上層,血煞刀這邪物收好,
輕易不要顯露出來,這東西是件利器,說不得還有其他用處,覬覦的人不少...”蘇紫悅輕聲叮囑道。
“陳某明白。”
能被蘇紫悅一眼認出,就證明這東西似乎並不是無人知曉,甚至名聲還不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陳淵還是懂的。
而且這東西就是個雙刃劍,用完之後一旦沒有吞噬到血液,就會從他的身上汲取,雖然有氣運祭壇鎮壓,但左臂之上的血液也會被吞噬。
現在,他便能感覺的到,自己的左臂有些痠軟無力。
二人說罷之後,房間內一片寂靜,沉默許久,蘇紫悅先開口道:
“陳大人要在這裡歇息嗎?”
聽出了逐客的意思,陳淵連忙道:
“那陳某就先告辭了。”
主要是之前蘇紫悅不發話,陳淵也不敢擅作主張。
雖然陳淵已經跟她是一個陣營的人,但畢竟接觸的還是太少,再加上其強大的實力,陳淵還是非常忌憚的。
“不走也沒關係,妾身這裡也有地方睡...”
蘇紫悅媚眼極具風韻。
“告辭...”
陳淵拱拱手,轉身便走。
真要是留在這裡,可能就不是睡一覺的事兒了,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到時說不好可能就是張開血盆巨口要吞了他。
“等等...”
就在陳淵走到門口的時候,蘇紫悅忽然叫住了他。
“蘇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陳淵輕笑着問。
“拿去好好修行,算你欠本姑娘一個人情。”
蘇紫悅白了陳淵一眼,也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瓷巴掌大小的黑色瓷瓶扔給了他。
陳淵不敢多看,連忙接住。
微微搖晃,沒有感覺到裡面有丹藥,陳淵疑惑的問:
“這是?”
“雪玉膏,修行之時塗抹在身上,是煉骨武者難得一見的靈物,記好了,你可欠我一個人情,要還的。”
蘇紫悅淡淡道。
“靈物、雪玉膏...”
陳淵微微張口,雖然沒有聽過着名字,但能被冠以靈物二字,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更別說還是蘇紫悅這位強者給他的。
“多謝蘇姑娘。”
蘇紫悅閉上眼睛,擺了擺手。
陳淵會意將雪玉膏收入懷中,打開水月閣的房門,隨後又轉過身將門緩緩關上。
長出了一口氣,陳淵正準備離開,忽然,左邊的房門被拉開,王平綁着腰帶擡頭一看,二人同時一愣。
隨後,又十分默契的相視一笑,誰都沒有提之前說回家睡覺的事情。
“吱呀。”
突然又傳來一道聲音,右邊的房內也走出一人。
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一僵。
“爹!你怎麼在這兒?”
王平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立刻脫口而出道。
沒錯,剛出來的那人正是王平的父親,王大富!
王大富僵在原地,手上的動作與王平一般無二,都是正在綁着腰帶,一臉的滿足神色,但當看到陳淵和王平的身影之時,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震驚和羞恥。
“我....我...”
王大富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
這個時候,想辯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事實已經擺在面前。
“王叔也來聽曲兒?”
陳淵笑道。
“啊...對對對...我是來聽曲兒的,怎麼你們...”王大富看着王平和陳淵在一起,目光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難道...
他們走上了同一條崎嶇泥濘的道路?
“我們也是剛巧碰到,巧了。”陳淵笑了笑,打消了王大富的震驚。
“爹,你不是行商去了嗎?怎麼...”
王大富捂嘴輕咳了幾聲:
“嗯,剛回來,放鬆放鬆。”
“你呢,大半夜的不學好,竟然也來這種煙花之地,你是不是忘了我給你說親的事兒了?”王大富一板臉。
王平撇了撇嘴,不以爲意:
“行了爹,你來幹什麼我會不知道?”
“咳咳...”
王大富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雖然王平知道他喜歡來勾欄,但這種完事之後剛好碰見還是頭一回,任誰都會無比尷尬。
看着場面異常尷尬的局面,陳淵低聲道:
“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之後,立刻快步走向樓梯。
“等等,淵哥兒,咱倆一起走。”說着王平立刻跟了上去,邊走還邊扭頭衝着王大富說:
“爹,這種地方水深的很以後你少來,年紀大了,你把握不住。”
等到王平的身影徹底消失,王大富才輕哼了一聲:
“老子把握不住,你這兒子就能把握住了?”
“這裡面可不止水深,還*多呢...”
......
......
城北。
陳家小院內。
陳淵關上房門,點燃燭火,靜靜的坐在了牀上,從頭到尾的梳理着今晚發生的事情,先是被截殺,瀕臨絕境。
後被蘇紫悅相救,加入了道神宮。
這一晚在陳淵身上發生的事情,着實不少。
道神宮,這個蘇紫悅口中的組織,究竟有多神秘,實力又有多強,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是怎麼找到的自己。
氣運又是什麼情況...
說實在的,陳淵的困惑很多,但並沒有人爲他去解答。
唯一讓陳淵值得慶幸的是,暫時道神宮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意,也沒有多麼在意。
陳淵對此有些放心,他最怕的突如其來的看重,那樣,一定有着什麼陰謀秘密。
通過蘇紫悅透露出來的話,陳淵也判斷出了一些信息,道神宮的正式成員一定非常強大,且權勢不低,想成爲正式成員除了實力達到之外,還需要一些功勞。
另外,道神宮似乎在巡天司和朝廷之內也有一股隱藏的實力,目前還不知究竟有多強,但肯定不弱就是了。
還有...
他們在朝廷之內隱藏實力要做什麼?
如果只是單單爲了自保,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們在培植羽翼,擴充勢力,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謀劃呢?
而且,似乎這道神宮同樣有敵人,甚至還着重囑咐他不要將道神宮三個字泄露出去。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陳淵腦海中思緒萬千,但以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他也只能猜測而已,什麼都做不了。
歸根結底,他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煉骨武者。
如果在一個縣域之內,煉骨武者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但如果放眼青州,甚至是南陵府,煉骨武者其實也就那樣。
想到這裡,陳淵將蘇紫悅送給自己的黑色瓷瓶拿了出來仔細端詳。
加入了道神宮,陳淵接下來就要按照蘇紫悅所說的,去加入巡天司,有章玄的看重,陳淵未來的路會寬很多。
這也是他目前來說,最好的一個機會!
之前陳淵不想這麼快走出平安縣,一是因爲自身實力還不足,第二個則是對章玄並不瞭解,不可能他一邀請,便急不可耐的加入巡天司。
但經過蘇紫悅的一番訴說之後,陳淵發現,如果現在拒絕了章玄,他將會錯失一個好機會,因爲章玄的父親是巡天司內的一個大人物。
有其父親的照料,章玄的未來不可限量,而若是能夠得到章玄的看重,同樣能夠藉助着一股東風。
不過陳淵也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巡天司權勢大,同時也意味着巡天司內必定派系林立,加入章玄一系,註定會得罪其他派系的人...
搖了搖頭,陳淵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不過煉骨修爲,想的還挺多。
就算有什麼鬥爭,也跟他一個煉骨武者扯不上什麼關係。
他的第一目標不是鑽營,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將黑色瓷瓶打開,一股異樣的清香從瓷瓶之內傳出。
單單是一聞,便能讓人感覺有些提神。
深吸了一口氣,陳淵將瓷瓶之內的東西倒出來了一些,通體雪白透明,有些粘稠。
將身上的衣衫脫掉,陳淵將其均勻的塗抹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隨後,運轉金剛琉璃身功法口訣。
周身氣血涌動,點點金漆開始在其臂膀上蔓延。
緊接着...
陳淵便看到塗抹在身上的雪玉膏竟是開始融化,浸入肉身。
剎那間,陳淵便感覺到了一股極其清涼的感覺在自己的右臂筋骨上洗煉,體內的氣血瞬間被調動,若是擁有透視之眼的話,便能夠看到,陳淵右臂的筋骨開始泛起了點點金光...
煉骨修行與煉皮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就是將全身筋骨洗煉成爲淡金色,就是完成了煉骨境界的修行。
前幾日,初步踏入煉骨之時,陳淵其實並沒有修行,而是隻修行着刀法和趙南山所教導的暗勁運轉之法。
因爲陳淵之前吞噬了太多的煉骨丹,短時間內,那些積鬱的丹毒,其實並沒有被排出,但經過幾日時間洗髓靈珠不間斷的洗煉。
如今,也差不太多了。
可以正式的開始煉骨層次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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