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原意,三千人馬也不想抽給血鷹。”文奎繼續說道:“我們的部隊,要適應打硬仗,適應以少勝多。在戰場上,別想着總是以壓倒性優勢去打擊敵人。這種情況往往是要經過長時間的醞釀,調遣。我們要考慮更多的是,突然間面臨數倍於己的敵人,我們的部隊應該如何戰勝敵人?你們想想,蒙古鐵騎,曾經是多麼輝煌,爲什麼到了現在,卻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因爲他們當了幾十年的統治者,過了幾十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他們骨子裡的野性被磨滅了,漸漸地喪失了。就像家豬和野豬的區別。家豬很溫順,從來不咬人。野豬呢,很可怕,力氣大得驚人。我的想法,就是要培養士兵的野性,讓他們變成以一當十、甚至當百的戰神。當前,黑鷹突擊隊和黑虎突擊隊,都是我們最精銳的部隊,他們完全有能力去應對突發事件。血鷹,你不用擔心,在你的側面,蘇北的黑虎突擊隊距離只有三十里,如果你們撐不住了,他們隨時都會增援。當然,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的部隊就能獨立完成這場戰役。”
經文奎一陣分析,衆將一個個熱血沸騰。打仗就像打架一樣,一個人能戰勝一夥人,那就是本事。一夥人戰勝一個人,那就是欺侮人。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俠肝義膽,都有一個看不見的江湖。
血鷹回到青龍山,立即進行了戰前總動員。那些平時刻苦訓練的黑鷹隊員,聽說要打仗了,一個個摩拳擦掌,嗷嗷直叫。
指揮部設在巖洞裡面。血鷹學着文奎的做法,製作了一個沙盤,把青龍山的地形地貌以及周邊縣市的地形制作成縮小版。如此一來,他站在沙盤前,頭腦裡就有了一個清晰的全局觀念。
在這個時代,打仗靠的是武力。特別是主將武功高強,戰術得法,往往是勝利的關鍵。而血鷹的突擊隊,論無論是武功,還是戰術,個個都是高手……
等待張士德的,必然是一場惡夢。
血鷹把兩千人馬分成了二十個作戰單位,每個單位一百人。所有人使用的武器都是文奎從軍火庫里弄出來的步槍、衝鋒槍和手槍,甜瓜式手雷每人四枚,子彈每人五十發。如此裝備,就算放在後世,那也是比較富裕的。
“左青,你帶一百人在青龍山入口前方五里地,正面和張士德的部隊交鋒,記住,只許敗,不許勝。”
隊長左青以爲聽錯了,問了一句:“你說什麼,只許敗,不許勝?”
血鷹冷笑道:“你沒聽錯,你們邊打邊撤,讓張士德的追着打,你們只管逃命。邊逃邊丟東西,一直逃到青龍溝。”
左青總算聽明白了,青龍溝是青龍山的入口大峽谷,長約十里路。兩側山高林密,很容易打伏擊。
“衛東,你去後勤借汽油三十桶,然後用小桶分開數百桶,對闖進青龍溝的敵軍,用火攻。特別是入口處,給用大火封死。”
“寧新,給你三百名弓箭手,埋伏在高山兩側,每人攜帶弓箭兩袋,每袋六十支。對於企圖向山上逃竄的敵人,亂箭射死。”
………
張士德率領五萬人馬,從北向南,一路浩浩蕩蕩地開向信州。
過了瞿州,一路向南,漸漸山高路陡。張士德派了十支前鋒人馬輪番打探消息。前方的軍情,總是能以最快速度反饋回來。讓他奇怪的是,信州方面幾乎沒有反應!
張士德不由暗喜,原以爲這麼多士兵南下,文奎一定會調集兵馬來堵截,沒想到信州方面反應如此遲鈍!傳說中的文奎,貌似用兵如神啊,不過如此嘛。
三天後。
先鋒官來報:“前方就是青龍山,此乃去信州的必經之路。”
張士德問:“前方有多少守軍?”
先鋒官:“大約兩千人。守軍駐紮在青龍山山頂。”
張士德不由哈哈大笑。自古以來,守軍駐紮在山頂都是兵家大忌。一旦被圍,根本沒地方可逃。如果對手人多,只圍不攻,就是餓,也要把敵人給餓死。
“繼續前進!爭取在天黑之前包圍青龍山。”
…….
左青帶着一百人的隊伍,一個個手持弓箭,大刀,長矛等武器,還挑着一面旗幟。他們像是在行軍,貌似從外面執行任務回來。
走着,走着,竟然和張士德的部隊迎面“碰”上了!
張士德的部隊前鋒指揮官奕興,看見信州府的紅巾軍不由一陣狂喜。此行的目的就攻打信州府。竟然碰到了打着“文”字旗的部隊。
奕興一聲令下,數千兵馬就要合圍過來。而左青只不過一百來人。看見這個陣勢,只有撤腿便跑。
“追!”
左青的人天天都要練習二十公里越野長跑,跑起山路來飛快。譁拉拉一陣風,一百來號人丟盔棄甲,直往山溝溝裡跑。眨眼間功夫,雙方拉開了五百來米的距離。
奕興的部隊數千人,一旦追起來也很兇猛,哪裡還停得下來?在力量佔據絕對性優勢的情況下,士兵們一個個都想立功。按人頭記戰功。只需要割下敵人的頭顱,回去就是大功一件啊。
前方那一百來號人,漸漸地減緩了速度,看來是跑不動了。奕興的人馬看到前方那面旗幟,東倒西歪的樣子,顯然是有些撐不住了,一個個不由加快了腳步。
如果細心一點,其實不難發現,那面代表“文家軍”的旗幟,總是和奕興的部隊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三百米到五百米。不讓你追上,只讓你看見。只有這樣,魚兒纔會上鉤。
一邊跑,一邊追。奕興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大峽谷深處六七裡地。再往前方走,已經快到達谷底。那面若即若離的旗幟,似乎正在爬山坡。雙方的距離似乎還是數百米。
那面旗幟似乎成了一面招魂的幡,詭異,充滿誘惑。正在這時,奕興聽到後方一聲炮響,然後是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