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那驚世駭俗的一腳,踢在陳一帆的大腿跟部。哎喲一聲慘叫,陳一帆站立不穩,摔了個仰面朝天,直接痛暈過去。
等陳一帆再次清醒過來,他感覺到人中部位一陣錐心的痛,睜開眼睛,眼前暗影晃動。血鷹那雙鷹一般的眼睛,充滿了敵意。再仔細一看,旁邊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小師弟郭悅堂。
郭悅堂的境況也好不到哪去,鼻青臉腫,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像一個人肉糉子似的。
“你們是什麼人?”
陳一帆有點怕了。眼前這傢伙的武力值的確很高。陳一帆在他手裡沒走過兩招,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說不定已經死了,至少褲襠裡的兩顆蛋蛋別想保住。
血鷹手裡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陳一帆的臉上比劃了一下,讓陳一帆感受到刀鋒的寒意。
“告訴我,楊焱生在哪?我們找他有點私人恩怨要了結。”
“他是我師父,我不能出賣他。要殺要剮,你們請便。”
陳一帆說這話時,心裡發虛,所以聲音弱弱的,蚊蠅一般。話音剛落,他的耳朵一陣劇痛,噗,整隻耳朵被血鷹用匕首切了下來。
血鷹用手指捏着陳一帆的耳朵,在他的面前晃了幾下,面色陰冷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如果你不告訴我楊焱生的住址,我就一刀一刀地把你身上的器官摘除下來。等會扔去喂狗。”
天很黑。陳一帆看血鷹的面孔並不清晰。一旁跪着的郭悅堂也勸道:“師兄,你就告訴他們吧。他們是爲那個小姑娘和小男孩而來。我們犯不着爲了那兩個人丟了性命。”
“叛徒!”
陳一帆朝郭悅堂吐了一口唾沫,他第二隻耳朵又掉下來了。血鷹說到做到,絕不含糊。耳朵的傷口鮮血直冒,流進了他的頸脖,染紅了他的前胸後背。
“再不說,我就割掉你的鼻子!剮掉你的眼睛!”
血鷹之陰狠,連韓寶山都看得微微發抖。這傢伙不愧是職業殺手,殺人如同兒戲。陳一帆自知,再抵抗下去也是徒勞。
“我說,別殺我,我說。”陳一帆連忙叫道:“我師父他在沙宮堡。”
沙宮堡是距離瞿州約一百來裡地的一座私人城堡。韓寶山沒有進去過,只是知道有這個地名。陳一帆和郭悅堂兩個貨色被血鷹整怕了,叫他們帶路,沒有一個人敢說“不”字。
血鷹把陳一帆往馬背上一扔,自己腳踩馬蹬,噌,整個人翻身上馬,如行雲流水一般。四個人兩匹馬,大約跑了半個時辰,前面就是沙宮堡。
遠遠望去,沙宮堡大約有一百來戶人家的規模。四周圍牆高聳。四座碉樓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搭建。碉樓上還派了人警戒。
血鷹和韓寶山來到沙宮堡外圍,蹲在黑暗處仔細偵察一番。由於天色太黑,看不到沙宮堡裡面的環境。碉樓上倒是可以看見兩個模糊的人影。
陳一帆和郭悅堂兩個人害怕血鷹卸磨殺驢,紛紛要求在前面帶路。血鷹冷笑一聲:“不用了。”說罷,陳一帆和郭悅堂兩個人被一記掌刀劈暈。這個結果,韓寶山也沒預料到。
“血鷹,有他們帶路不是更方便嗎?”
“老六,聽我的沒錯。江湖上的人不可相信。翻臉把翻書還快。我們要通過自己的力量找到他們。從現在開始,你我兵分兩路,分頭出擊。遇到危險朝天連放兩槍。這樣不至於兩個都被他們抓住,至少還有營救的機會。”
說話間,陳一帆和郭悅堂被捆結實了,用臭襪子塞住他們的嘴,然後分開兩處捆綁在大樹杆上。
這個時代,野獸經常出沒於村莊。能不能活命就木看他們的運氣了。
幹完這一些,血鷹和韓寶山分東西兩個方向突擊,眨眼間就消失在黑夜裡。
楊焱生正在沙宮堡的一個訓練場練功。旁邊有幾十個徒弟圍觀。大冷的天,這些人一個個光着膀子,熱氣騰騰。場子外圍不傳來陣陣喝彩色。
血鷹躲在一株樹上,從高往低看,能將訓練場看得一清二楚。楊焱生練了一套少林拳,氣沉丹田,做了個收功動作,然後向徒弟們問道:“剛纔的演示你們都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就這樣練吧。我有去歇息,你們繼續。”
楊焱生中等身材,微胖,身穿白色寬鬆練功服。血鷹從這個的氣勢和氣派觀察,覺得此爲師傅級的人物應該就是楊焱生。
果然,有徒弟問道:“師父,明天早晨還在這裡練嗎?”
“練,當然要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功絕對不能歇息偷懶。記住了嗎?”
“記住了!”
楊焱生轉身離去,他的身旁有兩個隨從,其中一個人遞過幹手巾給師傅擦汗,另一個遞過來一件厚實一點的衣服。楊焱生披起衣服,便往自己臥室方向走去。
血鷹估計着時間,大約就是戌時三刻。時間算是還早。楊焱生應該沒有那麼早睡吧?
嗖——
一條黑影隱沒於夜色裡。楊焱生回頭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他具有異於常人的嗅覺,能聞到常人所不知的危險氣息。
今晚,不知什麼原因,有一種感覺讓楊焱生心緒不寧。從演示了功夫之後,他就似乎感覺到,黑暗裡有一雙眼睛正在悄悄地盯住自己。
楊焱生駐足觀望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師父,您看什麼?”
隨從的徒弟問道。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看我。仔細一下,又沒有。真是神經過敏了。”
兩個徒弟齊刷刷地掃視了一下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師父,您可能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也是。這些日子爲了信州府那一票,真是愁煞我了。他孃的高磊,只付了一半的錢,就想叫我把票撕了。我有那麼傻嗎?到時候他不付錢,我找誰要去?王曉,林鋒,你們兩個去地堡看看,千萬別讓他們兩個逃了。”
王曉聽罷,自信滿滿地說道:“師父請放心。那個小姑娘,還有小屁孩,在沙宮堡這樣的地方,難道還能長了翅膀飛了不可?”
楊焱生厲聲道:“任何時候都不可大意。去吧。好生招待他們兩個。我們只是想要錢,並不想結仇。等高磊把另外五百兩黃金送來,我們就把人移交給他們。惡人由他們去做吧。”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