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想到這,嚴肅地說道:“血鷹,再給你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把你這支隊伍拉出去打一場大戰。”
血鷹聽得渾身熱血沸騰。
黑鷹突擊隊是完全按照後世的《士兵訓練寶典》打造的。每天凌晨五點,軍號聲響,隊員們必須在五分鐘內完成起牀、洗漱、集合等一系列動作,然後越野長跑五公里,再進行刺殺、射擊等訓練......
一開始幾天,血鷹並不適應。由於文奎多次語重心長地叮囑,再加上發生在老鷹嘴的慘劇,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每天都逼着自己和隊員們一起訓練。
一個月後,習慣養成。黑鷹突擊隊漸漸實現了軍事化管理。
那些野狼一般的隊員,如今有手槍、手雷等熱兵器助力,一個個都如狼似豹。
訓練了三個月後,文奎眼見這支隊伍已經嶄露鋒芒,便決定拉出去打一仗。
目標:元政府軍蘇前鬆部。
想當初在黑水寨,蘇前鬆部參加過圍剿,並沒有點到便宜。現在黑鷹突擊隊這支利劍煉成,文奎忍不住想吃了他們。
冬天已經來臨。
白雪飄飛,寒風呼嘯。
血鷹親自帶着黑鷹突擊隊,騎馬火速突進兩百多裡,來到蘇前鬆駐紮的童家嶺。這裡山高林密,地處偏遠。距離城市潼南有五十里地。
文奎之所以選擇蘇前鬆部,一是兩者有舊仇。二是這支元軍部隊偏居一隅,就算把它全部吃掉,元朝政府也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這幾天的雪下得特別大。天寒地凍,每個人都不想出門。有誰會料到,這種天氣,竟然有一支突擊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向自己?
深夜。白茫茫的大雪覆蓋着帳篷。軍士們一個個圍着篝火烤火,聊天,喝酒。突然間,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從天際劃過。那些軍士還以爲是流星。
元帥蘇前鬆坐於中軍帳喝酒,舒服地啃着羊腿。他也看到了信號彈,覺得很奇怪。緊接着,他就聽到了他所熟悉的槍聲。
噠噠噠.......
砰砰砰......
轟轟轟......
槍聲,爆炸聲響作一團。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砍殺聲。誰也猜想不到敵人來了多少人。
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報告:“大帥,大事不好。紅巾軍殺來了。”
蘇前鬆問:“他們有多少人?”
“不知道。四面八方都有,估計有好幾萬人!”
“快!跑!”
敵人來得太過突然,蘇前鬆很難組織有效的抵抗。如果跑慢了,倒是有可能當俘虜。紅巾軍對於元朝政府軍的主帥,哪裡會手下留情?
三十六計,走爲上。
蘇前鬆二話沒說,趕快拿了寶劍,跨上戰馬,帶着十幾個親兵發瘋似的向外突圍。到了外圍,他意識到自己是對的。
來犯之敵就像是虎籠裡放出來的老虎,一個個都飢餓難耐,吃人的兇像無人敢擋。槍彈如雨點一般射來,死傷者無數。
還有,就是逃跑的士兵也在自相踐踏!
嗚嗚嗚——
嘟嘟嘟——
數聲海螺聲響徹夜空。這是血鷹發起的衝鋒號角。八百猛士衝進敵營,如入無人之境。由於事發突然,蘇前鬆逃跑了,元軍指揮失靈,更是沒辦法抵抗。
子彈打光了。血鷹讓隊員們用刀砍殺。按照常理,如果拼人力,就算黑鷹隊員武功超羣,畢竟他們面對的是上萬的敵軍,殺人的力氣也是有限的。
遺憾的是,元軍主帥一逃,下級軍官也跟着逃,哪裡還有反抗之力?來不及逃跑的士兵跪在地上,紛紛扔掉武器投降。
一時間,蘇前鬆的軍營被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不到半個時辰,來不及逃跑的士兵都當了俘虜。雪地上,更是變得遍地血紅。
白皚皚的雪地,堆滿了屍體。鮮血染紅的雪地。大地的顏色爲之變化。
血鷹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幾個親信繞着營房走了一圈,已經沒有反抗之敵。黑鷹突擊隊隊員按照命令打掃戰場,集中戰俘。
令人驚訝的是,戰俘竟然有三千多人!
戰俘的人數遠遠超過了黑鷹突擊隊的人員。血鷹下達命令,尋找他們的主帥蘇前鬆。
蘇前鬆不見了!
三千多戰俘,扔掉兵器就成了老百姓。血鷹做出了一個讓人吃驚的決定:把這三千多戰俘全給殺了!
一時間,血雨紛飛,天地爲之變色!
殺完戰俘,軍營也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躲在遠處的蘇前鬆,親眼目睹了血鷹的所作所爲,不由痛心疾首。一萬人的部隊,竟然被數百人的紅巾軍偷襲,導致全軍覆沒。
天大亮的時候,黑鷹突擊隊全體返回黑龍山。當晚文奎就住在黑龍山,坐等血鷹的消息。
當看到那些猛士一個個生龍活虎地回來,文奎自然高興。而當他得知血鷹殺掉了三千多戰俘,臉色刷地變了。
“你說什麼?你把三千多戰俘全都殺了?”
文奎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三大紀律九項注意》,血鷹可是學習過的!這支部隊從建立之日起,第一課就是由文奎親自講授。而血鷹這個鐵血殺手,竟然置若罔聞!
“血鷹!”文奎急得眼淚都要涌出來了,一把抓住血鷹的雙臂吼道:“你把紀律忘到哪裡去了?你要知道,你不再是一個職業殺手,而是一名帶兵打仗的將軍。我的紀律是怎麼說的?要優待俘虜。而你,卻把蘇前鬆的戰俘給殺完了。這種勝利,還是我們想要的勝利嗎?”
血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犯錯誤了!
這種錯誤,應該是殺手常犯的錯誤。所有的殺手都是嗜血的。
文奎急得頓足捶胸也沒用。錯誤已經犯下。這種錯誤是這個時代的將軍常犯的。想當起,戰神白起就活埋了四十萬俘虜。
所以,血鷹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打起仗來,所謂的紀律全都成了耳邊風。
血鷹作爲黑水寨的老將,和文奎的私人交情很深。如今犯下如此錯誤,讓文奎情何以堪?
他作爲黑鷹突擊隊隊長,開了一個很壞的頭。此風不剎,後患無窮!
可是,用什麼說辭才能讓血鷹和他的突擊隊接受自己的思想呢?文奎的大腦緊張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