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和李敢兩個人坐着喝茶,一直喝到午夜,茶館早已打烊走人,也沒有等到賴兵。
李敢提出直接上門去找茶館的老頭。說不定那老頭就是賴兵的父親。文奎不同意。直接找上門去,一是會打草驚蛇,二是會給老人帶來不必要的慌恐。
當晚,文奎和李敢兩個人到劉陳氏的酒館借宿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他們又走進胡巧兒茶館對面的酒店喝酒。酒店的掌櫃喜上眉梢,熱情地招呼他們樓上坐。二樓靠窗位置,更能清楚地盯住茶館。
午時。
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人走進茶館,隨他一起進去的還有一個年輕人。
文奎從長相上判斷,其中後面進去的那個年輕人長得頗
像陳大狗。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人就很可能是陳二狗!
“走,我們過去瞧瞧。”
兩個人結算了酒錢,直接走進茶館。這時,茶館裡已不見剛纔那兩個年輕人。
五十多歲的掌櫃肩披一條白紗巾,佝僂着背迎過來。
“兩位客館,想喝什麼茶?”
“龍井一壺,糕點兩碟。”
“好咧。”
..........
兩個人品着香茗,吃着糕點,默默地觀察着老掌櫃。這老頭長得慈眉善目,絕對算不上惡人。
文奎故意搭訕道:“老人家,你姓胡?”
老掌櫃頗覺意外:“你怎麼猜測我姓胡?”
“胡巧兒茶館啊。”
“哈哈,那是我兒媳的名字呀。我姓賴。”
“你兒子多大了?就有兒媳婦了?”
“我兒子二十五啦。還不應該有兒媳婦?孫子都三歲啦。”
“你兒子在哪裡高就?”
“高什麼啊。讓他開茶館,他不樂意。讓他去販馬,他也不樂意。這不,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在幹啥。有時候三五天不回家,真讓人擔心吶。”
“哦,原來是這樣。我倒有一筆生意,不知道你兒子願不願意做。”
“什麼生意?”
“其實也簡單,就是把饒州的石灰石運到溫州去。叫你兒子幫我跑跑押運什麼的,我給他提成。”
“兵兵,你躲在房間幹什麼?出來一下,這位客官有事找你。”
李敢不由暗自好笑。這老爹真是個誠實人。這麼容易就被文奎給騙了。可見他那兒子要騙這個老爹,該有多麼容易。
賴兵從裡屋出來,看見文奎和李敢兩個人,不由心裡一沉。常在江湖跑,有一種天然的危險感。面前這兩個人,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你們二位找我?”
文奎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笑道:“坐吧。我們是做石灰石生意的。缺少人手,想和你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們能給我多少佣金?”
“這個嘛,需要好好協商。如果你願意合作,應該每個月不會低於十兩銀子。”
“可以。”
文奎沒費多少口舌,就贏得了賴兵的信任,雙方約定,下午申時,去大龍客棧商談具體合作細節。
文奎和李敢走出茶館,騎上馬,來到大龍客棧開了一間房。兩個人美美地睡了個午覺,直到申時,客棧店小二說樓下有人找,這才起牀。
文奎站在窗臺前,看見賴兵和陳二狗兩個人一起來。這兩個人懷裡都揣着短刀。
文奎一個人下樓,把他們迎進房間。李敢躲在門後邊,兩個人一進去,李敢“噗噗”兩個,電石火光之間,就把兩個人的穴道點住。
這是少林點穴術!
文奎用早已準備好的繩子,把賴兵和陳二狗捆得結結實實。然後讓李敢解開他們的穴道。
兩柄雪亮的短刀,如今也換了主人,變成文奎和李敢的殺人兇器。
賴兵看見這陣勢,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怯怯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文奎一字一句地說道:“黑、水、寨!”
賴兵和陳二狗聽到這個名字,立馬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喊“好漢饒命”。
李敢單手抓住陳二狗的衣領,問道:“你叫陳二狗?”
陳二狗不住地點頭。
“撲通”!
陳二狗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他渾身散了架似的。
“哎喲——”
“嘶——”
李敢手起刀落,割下陳二狗一隻耳朵。陳二狗痛得想喊叫,看見李敢那想吃人的眼神,硬是把喊聲給嚥了回去。
文奎冷冷地問道:“那艘船上有我二十五名兄弟,全被你們割了喉,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賴兵連忙喊道:“不是我乾的。是他!”
陳二狗又指向賴兵:“是他聯繫了胡三爺!胡三爺提供的迷香!殺人的事也是胡三爺的人乾的。不是我們動的手!”
文奎問:“胡三爺是誰?”
賴兵老老實實地說道:“是我媳婦那邊的一個堂兄弟。他的真名叫胡彪。排行老三。武功極好,善使飛鏢,江湖上的人都喜歡叫他胡三爺。他在黑龍山拉起一支隊伍,大約有兩百多人。他們不但佔山爲王,燒殺搶掠,還把發財的目光盯住水道。黎家灘一帶經常有商船經過,所以,他找到我,希望我能爲他們提供一些信息。”
李敢接下賴兵的話說道:“所以,你就聯繫了在石氏兄弟名義下的船運隊,使用迷香把船員全部迷倒,然後在黎家灘讓船靠了岸。”
“可是,我沒叫他們殺人呀。我和陳二狗以爲只不過搶點大米、食鹽。誰知他們一上船,就像割韭菜似的,一刀一個,二十多人全都變成了刀下鬼!”
文奎問:“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
陳二狗答道:“其實也沒多少錢啊。我們每個人僅僅得了十兩白銀。原來說好了十兩黃金的,誰知事情辦好了,他們把黃金變成了白銀,我們兩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們不知道,那個黑龍山,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我們兩個人進去過一次,要有人在前面引路才行。要不然,走着走着,就會迷了路。”
“每人十兩白銀,你們就出賣了我們二十五名兄弟的生命?”
李敢氣不打一處來,揮起刀,噗!把陳二狗的另一隻耳朵也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