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你幹嘛要騙人?”
聽聲辨人,文奎更是頭皮發麻,竟然是孟恩的女兒其其格。
其其格一身蒙古姑娘的妝扮,突然出現在文奎面前,辛力剛嚇了一大跳。要知道,上次綁架其其格,就是他帶人去幹的。
文奎看出辛力剛神色不對頭,連忙起身迎了出去,陪着笑臉裝熱情:“喲,其其格,你怎麼來了?”
“你說好了的,要是來信州城,一定來我家看我。要不是我偷聽了我阿布(爹)談話,根本不知道你來了。告訴我,你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醉了,真正是醉了!
文奎故意打了個飽嗝,噴出一股臭氣燻人的酒氣,還把手很輕佻地搭在其其格的肩上,說道:“其其格,我是剛來信州就碰到一個朋友,然後被他拉着進了酒樓喝酒,還差點被幾個蒙古兵給抓走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你看我這不是喝醉了嗎?”
“上次在我家,你說你不會喝酒。現在和朋友一起,你就能喝了?我一定要告訴我阿布,讓他好好陪你喝個痛快。”
“哦,不,千萬不要。”文奎兩腿一軟,整個人都要掛在其其格身上了。其其格長得人高馬大,體格健壯,便也不覺得他重,而是皺了皺眉。
這個輕佻的動作,表明文奎真的醉了。
“孟和,你叫幾個人上來,把文公子擡回家,他醉了!”
其其格用肩膀扛住頭重腳輕的文奎,就要往樓下走。小姑娘也算是夠驃悍,不過她並非完全不懂禮貌,而是向坐在酒桌的辛力剛嚷道:“這位朋友,不好意思。我把文公子先接走。酒家的錢我來付。”
納尼?辛力剛瞬間像被雷擊了似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姑娘,八成是看上文奎,把他當作自家相公了。難道上次文奎英雄救美,還給他帶來一段桃花運?
可惡的文奎,回到黑水寨一個字也沒說過!
辛力剛所處的包間光線並不好,其其格所在位子又有些逆光。所以,她看到的辛力剛只是一個人影,很模糊,並沒有把他和劫匪聯繫起來。
文奎被其其格架着走的一瞬間,回頭掃視了辛力剛一眼,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就這樣,文奎被一個野蠻公主給接走了。辛力剛感覺到自己後背陣陣沁涼!
出了酒店,其其格讓兩個僕人把文奎扶到她自己的馬背上。她從後面抱住他,然後慢慢悠悠地走回家。
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市民看到這動人的一幕,無不咋舌。地位低微的漢族小夥子,竟然受到蒙古娘娘如此親密的禮遇。
回到孟恩府上,文奎真是醉了。他渾身無力,左右不停地搖搖擺擺,嘴裡還不停地喃喃道:“兔崽子,來,再喝,我沒醉!”
………
文奎被管家孟和安排到上次睡過的那間客鋪,昏天黑地地大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
看來和辛力剛在一起,真的喝了很多。文奎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太陽穴,睜開眼睛看見其其格美麗的面孔,騰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其其格,是誰把我弄到這裡來了?這裡哪裡?”
其其格笑了,銀鈴般的笑聲格外迷人:“當然是我啦。你不會喝酒就別喝嘛。你知道你喝得有多醉嗎?差點就吐了我一身了。”
“我吐了嗎?”
其其格滿臉仉俏道:“你沒吐。你只是一個勁地說‘我沒醉“!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來,喝一碗蜂蜜水,緩解一下酒力。”
其其格端過來一大碗溫熱的蜂蜜水,遞給文奎。她那美麗的大眼睛尤如兩個黑葡萄,閃亮閃亮,真的好美。還有她那一頭的首飾,什麼樣的金器銀器珠寶都有,頭一動,發出了美妙的撞擊聲,讓文奎覺得心曠神怡,好像自己來到了古老的荒原上。
其其格笑起來,實在是太美了!這種野性的美,和劉芸芸溫文爾雅的美截然不同。
可惜,她是個蒙古族姑娘!
“把碗給我。我去叫人幫你弄點熱牛奶來。”
其其格接過碗,一閃身出去。被窩裡很溫暖,墊的蓋的,全都是羊絨毛,摸上去手上很有質感。
文奎看見窗外夜色已經開始降臨。不知道辛力剛會去哪個酒店等候?
來到後世的文奎被其其格的美貌迷住了,覺得古代真好。古代的美女和現代相比,風格迥然不同。她們的身上很少的脂粉味,心靈更是純潔如天山上的雪蓮花。
“文公子,您的熱牛奶來了。”
老管家孟和佝僂着背,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文奎也沒心思去揣測一條走狗的態度。倒是孟和自己發話了。
“文公子,我家小姐看上你了。你倒是離她遠點。道理你清楚,孟恩大人是不可能容忍他的女兒和漢族人通婚的。他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和你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
天哪,這叫什麼節奏?是你家大小姐把我請到這裡來的,可不是我自己厚着臉皮要上門求婚。
文奎有了想在孟和那張老臉上抽幾下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壓制了這種衝動,苦笑道:“孟和管家,道理我當然懂。你看,我這不是喝醉了酒,被你家小姐扶着來的嗎?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啊。”
“那是,那是!”
或許是話題太敏感,孟和連忙退了出去。
其其格從外面進來,差點和孟和撞個滿懷。
“文奎,剛纔孟和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他爲我端來熱牛奶,要我趁熱喝了。”
“別以爲我沒聽到。我的耳朵是特製的,三十米開外都能聽清楚,信不信你試試?我聽你說話的意思好像我們之間是兩清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是嗎?”
其其格杏目圓瞪,形象有些嚇人。文奎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說道:“其其格,看你說哪去了!”
“孟和還說,我們之間門不當,戶不對,根本不適合。別以爲我沒聽見。這世間想忽悠我的人還沒生出來!”
文奎算是徹底服了。原來其其格聽清楚了他和孟和之間的談話,觸動了她的肝火,她這大小姐的脾氣,不發怒纔怪呢。
文奎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道:“其其格,今天真該謝謝你。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
其其格臉上一陣慍怒:“怎麼?你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