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剿匪(上)

李奧對着小壺抿了一口伏特加,好吧,其實就是40%的乙醇,他本來是想讓伊娃造點正經白酒的,奈何沒有樣品可供分析,只能先直接用乙醇兌水充數了。他已經跟克隆人士兵一起在雪地裡面趴了快半小時了,雖然芬蘭陸軍的軍服本來就是爲寒帶作戰準備的,不過在零下5—6℃的野外趴個半小時還是讓李奧冷得不行。他現在就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明明可以在指揮室裡面吹暖風遠程遙控戰鬥,非要爲了所謂的首戰的儀式感,玩什麼身先士卒,大意了啊。

正想着,張三貓着腰一路小跑着過來了,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已經到了預定發起進攻的時間了,李奧點點頭,“進攻!”

海盜李老八正裹着一件大皮襖貓在望樓的角落裡,他是夜裡的最後一班崗,眼看着要天亮了,正是困得不行的時候,他的眼皮子也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合在一起。突然,他的餘光好像看見了一絲紅光,於是,他直起身體,努力地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光線的來源。只見天空中一個極亮的紅色光球正在緩緩變暗和下墜。“好亮的星星啊。”這是他最後的念頭,兩發7.92mm毛瑟步槍彈擊穿了他的胸膛。

“砰!......”四名克隆人士兵兩人一組,幾乎同時扣下了扳機,兩個放哨的海盜直接就被擊斃在瞭望樓上。而與此同時,三個班的克隆人士兵也從雪地中一躍而起,三人一組,互相托舉着就翻上了窟窿寨不高的圍牆。率先爬上圍牆的12克隆人士兵並沒有去拉拽牆下的夥伴,而是兩人一組分成了6隊,靠望樓最近的兩隊分別就近直接爬了上去,建立火力點。剩下四隊則迅速跳下圍牆,兩隊去開門,另外兩隊則根據之前狗子觀察的情報,進入了馬廄等提前選定的掩體中。很快,大門被打開了,剩餘的24名克隆人士兵魚貫而入,也很快進入了掩體。

自從一奇沒打中那條狼開始,許黑子一直有點心神不寧,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所以昨晚他沒怎麼喝酒,還在外面加派了雙崗,甚至破天荒地沒讓上次抓來那個漂亮的女奴陪寢,不過他仍然睡不着,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直到天快亮了,才略微有了點倦意。所以,當聽到槍響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從牀上蹦了起來,一邊套上皮袍,一邊大喊起來:“敵襲!敵襲!”

昨天晚上,因爲許久未歸的大當家終於回來了,不但帶回了大家期待已久的金銀,還有各種補給,甚至還收穫了今年的第一批戰利品,可以說是雙喜臨門了,所以窟窿寨內進行了一場狂歡,很多海盜都喝醉了,當信號彈打上天空的時候,鯊魚幫的海盜們大多數都還抱着酒罈,或者摟着女奴,正在呼呼大睡呢。在許黑子的喊聲下,海盜們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有的在“噹噹噹”地敲鑼示警,有的忙着穿衣服,有的則手忙腳亂地尋找武器,一時間,窟窿寨的山洞中亂成一團。

一奇是少數幾個沒喝酒的海盜之一,打狼的事情他大大的丟了個面子,昨晚根本沒參加海盜們的狂歡,只是一個人在角落裡,一邊擦拭着那隻密烈銃,一邊發誓一定要洗刷今天的恥辱,所以,當聽到槍聲後,他幾乎和許黑子同時醒了過來,看着洞內亂成一團的海盜們,他不屑地說了一句“阿貨!”然後揹着密烈銃上了木屋二層的射擊平臺。他拉開射孔的擋板往外看去,木屋外面黑洞洞的,沒有火光,也沒有任何聲響。藉着微弱的曙光,依稀能看到大門已經被人打開了,在夜色中就那麼敞着,

如同張開大口的野獸準備擇人而噬。

“一奇,怎麼樣?”許黑子也帶着幾個銃手爬了上來。

一奇搖搖頭,“大當家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

“李老八!”“柱子!”許黑子對着外面喊着兩個哨兵的名字,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沒有任何迴應。

“外面是哪路的兄弟?有啥話好好說。”許黑子又對着外面喊道。兩個哨兵被人摸掉,大門也被打開了,顯然是有人偷襲,如果是扇貝灣的那羣羅剎鬼,肯定會先架大炮轟,所以一定是同行黑吃黑了。

“大當家的,你看!”這時,康小八指着大門口說道。

許黑子聞言朝大門看去,一些白色的人影順着大門跑了進來,因爲光線太暗,不管人數還是其他的,都看不真切。

“豈可修!”一奇把密烈銃架在了射孔上,眯着眼睛,朝着門口的人影開始瞄準,光線太暗,人影運動得也很快,不過他還是成功捕捉到了一個目標,就在他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他的餘光看見望樓上發出了一點閃光。

“砰”,“砰”。隨着兩聲巨響,許黑子看見一奇的後腦勺爆出一團血霧,同時身體也如同被重錘砸中一般,握着那隻價值100兩白銀的密烈銃,直挺挺地倒在了地板上,他的手指甚至沒來得及扣下扳機。

“不好!快趴下!”幾個海盜也算是久經戰陣了,大呼小叫中趴在了地上。

許黑子朝射孔方向看去,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射孔處木牆被打了一個大洞,一奇的胸口也有一個大洞,想必是銃子穿過圓木後又擊中了一奇的胸口將他打倒在地。許黑子也是見過世面的,木牆可是碗口粗的雙層圓木,這麼厚的木牆,別說火銃,就算小佛郎機炮也未必能這麼幹淨利落地打穿,更不用說那恐怖的精度,看來這次碰上硬茬子了。

正在他想對策的時候,外面一個巨大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口音是純正的東勝官話,“裡面的人聽着,我們是長庚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出來投降。”這是張三拿着喇叭在喊話呢。

“去你奶奶的!”聽到勸降的聲音,一個海盜拿起燧發槍往射擊孔一架就想射擊,“砰、砰......”又是幾聲槍響,這個海盜毫無懸念地倒在了地上。這下子,再也沒人敢起身了。

“許黑子,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投降是你們鯊魚幫的唯一出路。”張三還在接着喊話。

許黑子吃了一驚,許黑子是他本名,除了鯊魚幫的老夥計之外,並無人知道,這下被人喊出來,對方顯然是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底細。

“大當家的,我是張樂山啊,你就降了吧!長庚軍的長官說啦,優待俘虜!”張樂山聲音也響了起來,爲了勸降匪徒,李奧讓人把他也帶了過來。

“張樂山,原來是你小子把大夥兒給賣了啊!”許黑子恍然大悟。

“大當家的,我也是爲了弟兄們好啊,就我們這點破爛,根本不是長庚軍的對手,還是趁早投降吧!”張樂山毫不爲憚,還是很賣力地喊着。

“許黑子,再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再不投降我們就要進攻了!”張三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

“大當家的,怎麼辦?”一個海盜湊上來問。

“怎麼辦?難不成真這麼窩窩囊囊地出去投降?”另外一個海盜在旁邊插嘴道。

“要不咱們跑吧?”這是個明顯被嚇破膽的。

“往哪兒跑,門都讓人家給堵住了。再說了,張樂山在這兒,咱們的船肯定是完了,就算跑出去,這冰天雪地的,也是一個死。”

許黑子沉吟了片刻,終於做出了決定,“弟兄們,咱們現在被堵在這兒了,人家叫我們出去投降。可是,咱們能就這麼投降嗎?”他頓了頓,接着喊道,“不能!咱們要是就這麼降了,那就上了外面的人的當啦!咱們是出不去,可是他們也進不來啊!咱們就在洞裡守着,有吃有喝,還有娘們兒,讓他們在外面喝西北風給咱們看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降!”“讓他們給咱看門!”不得不承認,許黑子還有那麼點領導天賦,海盜們原本低落的士氣被煽動了起來,紛紛七嘴八舌地附和着許黑子喊了起來。

隨即,幾十名海盜驅趕着奴隸開始在木屋忙碌起來,堵門、建工事、搬運武器......雖然聽不懂五分鐘是多久,不過他們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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