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帝柯集團跟六維教團乃是同源，那麼構築【第二世界】所採用的技術，必然來自於那座古人類文明遺蹟！”
“我手中的黑頭盔跟原始版本的虛擬頭盔如此相像，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所以我懷疑，黑頭盔跟那座古人類文明遺蹟，定然存在着某種聯繫！”
“或許從那座古人類文明遺蹟中，我能獲知諸多真相，包括但不限於【無底洞】，以及【第二世界】。”
正是懷着這樣的心思，陳琦才命令歌莉絲動用各種渠道，查清楚那座古文明遺蹟的底細。
而在今天，一切終於有了結果。
……
“竟然是天道盟時代的遺蹟？”
“而且是天道盟末期，即將解體之時！”
陳琦隨手翻看着歌莉絲收集的資料。
首先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座墳包一樣的巨大建築。
天圓地方，天穹覆蓋大地，這是天道盟時代最顯著的建築特色。
……
天道盟誕生於舊日時代末期，橫跨新舊兩個時代。
其存在的時間雖有數萬年之久，但對人類文明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新曆開啓的數千年。
然後其便解體，被諸多教派取代了。
……
關於天道盟的解體，裡世界雖然衆說紛紜。
但也無外乎內外兩種原因。
內因自然是天道盟內部諸多派系的矛盾不可調和。
天道盟本就是一個鬆散的聯合體，只可共患難，難以長富貴。
外因則是在那一時期開始氾濫的模因感染。
……
也是因此，在教派們取代了天道盟後。
便打着徹底剷除模因感染的口號，推平了天道盟時代的各種標誌性建築，抹去了天道盟時代的所有烙印。
沒想到萬載之後，竟然還有殘餘遺蹟留存。
……
“可惜啊，竟然又被推平了。”
“不然倒是可以去參觀一下！”
根據情報顯示，永生基金當年找到那座遺蹟之時，其已然失去了各種神異，宛若普通建築。
也是因此，只是一羣普通人的考古隊，才完成了對遺蹟的發掘。
……
但永生基金組建的考古隊，顯然不怎麼愛護文物，發掘都是破壞性的。
之後光顧的各路超凡者，更是將那裡洗劫一空，甚至連磚頭都挖光了。
待到裁決之劍出場的時候，那裡已然平平無奇。
……
關於遺蹟內究竟有什麼，歌莉絲並沒有查到。
這就有些奇怪了！
要知道陳琦現在在南天社的權限，又升了一級，達到了6。
而那座遺蹟又關係到【第二世界】計劃，十大超級咒術學院絕對不可能不重視。
……
以陳琦的權限都無法得知那座遺蹟的詳情，那麼有且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便是陳琦的判斷沒錯，那座遺蹟的確涉及到了【無底洞】以及【第二世界】。
所以有關遺蹟的一切，全都被死死封鎖了。
……
第二便是遺蹟裡的東西，牽扯到了模因感染。
若真是如此，陳琦查不到任何信息才正常。
模因感染的可怕，接觸過【始祖基因】的陳琦，可不是一無所知。
……
陳琦的本能告訴他，這兩種原因應該都有。
然而古怪的是，當陳琦試圖用天機術獲得更多信息之時，卻是什麼都找不到。
以陳琦現在的天機造詣，這隻能說明信息海中的“所有線索”，都被清理過了。
而這種事情，只可能是裁決之劍做的。
……
但古怪的是，明明信息海沒有任何線索，陳琦卻本能的“鎖定”了答案。
而在坑死天機蛛母前，陳琦根本就不具備這種能力。
對於這種怪異現象，陳琦心中有着兩個猜測。
……
要麼就是天機蛛母本身知道答案，陳琦從祂那裡繼承了。
要麼就是陳琦真的擁有了莫名之物的某些特質，即便信息已經湮滅，仍舊能生出判定。
陳琦寧願相信是前者。
……
“罷了，這件事情不着急，以後再說吧！”
“當務之急，還是死磕【外修秘法】。”
“但在此之前，我還得解決黑頭盔的躁動問題！”
“我需要全神貫注修煉，總不能一直盯着它。”
陳琦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修煉失敗，歸咎於黑頭盔的打擾。
他打算徹底安置好黑頭盔，再全身心投入修煉中。
天瀾神主早就認證過了，他已然擁有修煉外修秘法的資格，怎麼可能會修煉不成。
……
飛船之內，除了陳琦之外，唯有狄更斯能勉強對黑頭盔生出感應。
陳琦想找人接班，只可能是狄更斯頂上了。
但這一位仍舊處於沉睡狀態，靈魂之影的力量波動起伏，斷斷續續，根本難當重任。
好在陳琦早就想好了解決之策。
……
“涉及到靈魂之力的寶物，我可是還有一件！”
“剛好狄更斯處於蛻變中，正好做個實驗，看看這東西對我的【高維靈魂】始祖病毒是否有影響。”
陳琦一番翻找之後，終於找到了自己壓箱底的那件寶物。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石板，裡面有着一些影子在不斷徘徊。
原本陳琦並不能精確確定影子的數量，但在掌握了【高維靈魂】的部分奧秘後。
陳琦現在卻是可以了。
……
17個，石壁之內總共有17個靈魂之影。
毫不拖泥帶水的，陳琦將石壁放在了狄更斯的影子中。
然後靈魂之影便又多了一個。
只不過狄更斯的靈魂之影並沒有進入石壁之內，而是覆蓋在了石壁之上。
……
“果然有效果！”
石壁就位的瞬間，一直波動不斷的狄更斯的靈魂之影，竟然穩定了。
他體內原本有些混亂的【高維靈魂】始祖病毒，也變得“冷靜”了一些。
但這並不是全部。
……
待到黑頭盔再一次“滴滴”之時，沉睡中的狄更斯緩緩睜開了第三隻眼睛，然後黑頭盔的躁動便停止了。
陳琦的辦法果然可行。
……
“好好感受現在的狀態。”
“一定要蛻變成功！”
陳琦在狄更斯身旁足足蹲守了一天，在確認各項數據都在轉好之後，他總算放心了。
狄更斯現在可是他唯一的作品，關乎到【高維靈魂】始祖病毒跟【時空之翼】始祖病毒。
堪稱最昂貴的試驗品。
……
陳琦研發的兩款始祖病毒，終究來自於靈性維度。
也只有狄更斯當時狀態特殊，才能加載成功。
陳琦想要在現實之中再次復刻，現在根本做不到。
除非陳琦從蛻變成功的狄更斯身上，獲得足夠多的數據。
……
確認搞定黑頭盔之後，陳琦便再次沉浸於修煉之中。
與此同時，飛船仍舊在高速行駛，向着目的地飛去。
但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路程。
……
時間一天天過去，現實世界之中，各種暗流開始不斷涌動。
然而它們終究還是“慫”了一點，只在暗處繼續發酵。
反而是靈性維度，又爆發了一件“舉世矚目”的大事。
……
在數次交涉失敗之後，誅魔盟終於忍耐不住了，開始強闖【輪迴界】。
那一日，數千萬天兵天將浩浩蕩蕩殺向【輪迴界】，結果卻是碰得頭破血流。
金色靈性世界的強大，遠超想象。
更何況【輪迴界】還是金色靈性世界中極爲獨特的一個。
……
“學弟，真是沒想到，【輪迴界】竟然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
“對抗我們人類，絕對不可能是【輪迴界】意識做出的決定。”
“看來消失的輪迴道成員，真的有可能全部進入了【輪迴界】，而且還掌握了【輪迴界】的意識！”
“這可就麻煩大了！”
南天門上，全程目睹了天兵天將慘敗的古云清，發出一聲嘆息。
……
雖然這次進攻本就是一種試探，畢竟出戰的只有天兵天將。
但數千萬天兵天將損失大半，竟然連破界而入都做不到，這就有些太誇張吧？
金色靈性世界這麼強大的嗎？
……
而且輪迴道究竟是怎麼進入【輪迴界】，並且掌控其意識的。
靈性世界不是隻能由人類進行掌控嗎？
輪迴道的那幫傢伙，可是背棄了人類文明的異類。
……
“學長，事實已經很清楚了，【輪迴界】的意識的確出了問題！”“至於身爲異類的輪迴道，爲何能掌控【輪迴界】！”
“大概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仍舊是人類，而【輪迴界】的意識也予以認可了！”
“金色靈性世界果然擁有獨立性，竟然不受世界政府對人類定義的約束！”
曾經跟輪迴道打過交道的陳琦很清楚。
雖然裡世界都將輪迴道視作異類，但人家自己可不這麼認爲。
他們仍舊覺得自己是人類。
……
輪迴道秘法的根本，乃是意識轉生。
即將自身的意識，轉移到新的軀體中。
在這一過程中，轉生者需要切斷自身意識與靈魂的聯繫，成爲“孤魂野鬼”。
……
即便轉生成功，奪取了新意識的主導權，卻是仍舊無法與新軀體的靈魂建立聯繫。
恰恰相反，它還會導致與新軀體的靈魂也斷開聯繫。
……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爲【輪迴道】的意識轉生“有瑕疵”。
【輪迴道】的意識轉生，並不能作用於百日之前的嬰兒。
因爲他們的技術破不開“胎中之謎”。
……
至於百日之後的新軀體，雖然因爲新軀體潛意識的影響，會生出“迷障”。
但【輪迴道】的技術已經能做到百分百成功，不會出現意識迷失。
正是因爲新軀體“不是從頭開始”，導致轉生的意識無法與新軀體的靈魂之影契合。
鏈接靈魂自然更加做不到。
……
沒有靈魂的輪迴道成員，自然是世界政府定義中的非人類。
即便他們聲稱自己乃是人類，甚至僞裝的像是良民，仍舊會被喊打喊殺。
只是因爲有骷髏會頂在前頭，輪迴道才顯得不起眼。
……
裡世界對人類“定義”不滿的羣體大有人在。
沒有明顯反人類立場的輪迴道，博取了不少同情，甚至蠱惑了不少人。
也是因此，他們的處境比骷髏會強多了。
但只要世界政府還在，就沒有人敢公開承認輪迴道的成員是人類。
萬萬沒想到，【輪迴界】竟然承認了。
……
然而若是細細思量，這好像又很合理。
畢竟【輪迴界】源遠流長，世界政府對人類的認定才頒佈了幾千年。
【輪迴界】的意識只會依據本能行事，又不會學習進步。
它的認知停留在過去，實屬正常。
……
“輪迴道認爲自己乃是人類，【輪迴界】予以認可了？”
“原來如此！”
經陳琦提醒之後，古云清恍然大悟。
雖然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但的確很合理。
……
“在關於人類的定義上，諸多老古董們的確更信奉自由心證。”
“但應該也是【輪迴道】跟【輪迴界】的關係比較特殊，甚至這種關係的建立，還早於世界政府。”
“不然現在作亂的就是骷髏會了，有着通幽樹的它們更容易與金色靈性世界建立聯繫。”
“但一直以來，它們好像都吃了閉門羹！”
“這說明世界政府頒佈的法令還是有約束力的，即便是金色靈性世界，也懂得趨利避害。”
……
古云清侃侃而談，其實自靈性維度開戰以來，誅魔盟防備更深的反而是骷髏會。
除了他們一貫的反人類立場，以及跟虛妄糾纏不清，有前科。
更重要的是它們持有通幽樹。
那可是能貫穿現實與虛幻，直達幽界的神物。
……
關於通幽樹的來歷，裡世界有着諸多離奇的傳說。
有傳聞通幽樹來自於舊日時代，是某個已經隕落的異族文明的神物。
所以它纔會出現在反人類的骷髏會手中。
……
也有人認爲通幽樹源自於天道盟時代，甚至跟某家教派牽扯不清。
世界政府打壓各大教派的行爲，留下了諸多後患。
通幽樹便是其中之一。
這種說法在裡世界更爲被廣爲認同。
……
但它卻不是最離奇的。
最爲離奇的傳聞，乃是通幽樹本身便來自於靈性維度。
它乃是某個古老的金色靈性世界，對現實世界的影響。
甚至還有人認爲通幽樹本就是虛妄，徹底獲得了真實性的虛妄。
……
至於通幽樹的本質究竟爲何？
或許唯有骷髏會跟裁決之劍最清楚了。
反正以南天社消息之靈通，以真傳的身份之尊貴。
古云清跟帝國子爵也是沒打聽出來。
……
“趨利避害？”
“學長果然一針見血。”
“我認爲【輪迴道】掌控【輪迴界】的方法，並不是強迫，而是利誘！”
“他們應該是想要幫【輪迴界】建立真正的輪迴。”
“唯有如此，他們才能驅動【輪迴界】。”
陳琦凝望着越來越璀璨的【輪迴界】，它比自己最初觀測之時，明顯變強大了。
……
“【輪迴道】的計劃，應該是先掌控靈性維度的億萬靈性世界，然後再將現實世界籠罩於輪迴之中。”
“這本就是輪迴界發展的方向。”
“我甚至懷疑【輪迴道】的誕生，本就是【輪迴界】對現實世界施加的影響。”
陳琦同樣認同【輪迴道】跟【輪迴界】存在着特殊關係。
但在雙方誰爲主導上，他卻跟古云清有着不同見解。
最初的時候，陳琦也以爲是【輪迴道】入侵了【輪迴界】。
但現在嘛，真相似乎恰恰相反。
……
“凡人畏懼生老病死，所以有了長生之念，有了轉世輪迴。”
“內環世界的人口大爆炸，【輪迴界】絕對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量變達到質變，它現在這般作爲，只是在迴應凡人的期盼，讓輪迴真正降臨世間。”
“這是金色靈性世界的本能，它們對現實世界的干涉，本就是一種迴應。”
“我們可以說它選擇的時機不對，但好像還真不能將其定義爲背叛人類文明。”
“數十萬億凡人需要【輪迴轉世】！”
“這大概也是之前學院遲遲不採取行動，甚至現在也沒派人進攻【輪迴界】的原因。”
“因爲【輪迴界】不是敵人，只是趁火打劫，拖後腿的豬隊友。”
……
或許是因爲參加了裁決之劍慶典的緣故，陳琦現在的思想層面有點高。
他看問題的角度，已經拔高到了整個內環世界。
萬事都是有緣由的。
過往的陳琦需要經過抽絲剝繭，才能看清真相。
但他現在似乎站的太高了，居高臨下，一眼便能看穿。
……
“【輪迴界】竟然不是敵人？”
望着那羣鎩羽而歸，損失慘重的天兵天將，古云清有點懵。
【輪迴界】現在仍舊是全人類的共同財產，所以誅魔盟的大佬們才投鼠忌器，不好意思親自動手？
……
但輪迴轉世這種事情，世界政府應該不會允許的吧？
肯定不會！
這或許有利於加強世界政府對凡人的掌控，但卻是會讓他們“躺平”。
所有凡人若是躺平了，那麼人類文明也就徹底廢了。
……
愚笨如古修，也知道文明的發展要建立在壓榨所有凡人的基礎上。
唯有讓凡人“奮進”，超凡世界才能始終保持活力。
當然，若是壓榨過甚，堵死了上升渠道，也容易造成整體文明營養不良。
輪迴若是真的建成了，以後誰還“修仙”？
……
滿懷着對人類文明命運的“擔憂”，陳琦跟古云清繼續在靈性維度看戲。
誅魔盟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結果一番試探之後，盟內卻是偃旗息鼓了。
這就讓兩位看客有點不習慣了。
……
時間一天天流逝，現實世界中，衆望所歸的骷髏會終於露面了。
但他們也只是露了一次面，並未幹什麼大事。
這就讓“壞人們”很失望了。
……
而在經過了漫長的飛行後，陳琦距離死亡之海也只剩下三天的路程。
但此時的陳琦，絲毫沒有即將到達目的地的興奮。
反而“失敗”的有點懷疑人生。
他的外修秘法，竟然仍舊沒有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