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曾經朋友遍天下的“及時瑪”，虛妄圈子裡，就沒有烏爾瑪不認識的。
所以他剛剛到達戰場，一眼便認出了卡拉米。
……
卡拉米跟烏爾瑪一樣，也曾經是智慧生命，也曾經隸屬於一個燦爛的智慧文明。
但這一切，全都被卑鄙無恥的人類文明毀滅了。
卡拉米也像烏爾瑪一樣，僥倖活了下來，並開始了自己的復仇之旅。
……
最初的時候，卡拉米混的遠不如烏爾瑪。
畢竟兩者在種族天賦上差距太大，烏爾瑪可以隨意縱橫，而卡拉米只能默默打洞。
可以說天魔肆虐人類世界的上萬年，那是烏爾瑪最風光的時代。
卡拉米這種小垃圾，只配跟在他後面搖旗吶喊。
……
奈何花無百日紅，天魔被打回靈性維度之後。
烏爾瑪直接成了過氣大哥。
反而是曾經不起眼的卡拉米等虛妄，憑藉着更加強大的“蠱惑”能力，混的風生水起。
成功取代了大哥們的位置。
……
於是過氣大哥們就只剩下了兩條路。
要麼繼續忍辱負重，等待時機，拿回自己失去的東西。
要麼就是給人類當內奸，混口飯吃。
烏爾瑪以前自然是前者，現在卻是被迫成了後者。
……
“殺！”
“殺了這些天魔！”
“捍衛天庭威嚴。”
浩大的戰場中，一個個渾身散發着璀璨金光的神將分外醒目。
他們所過之處，天魔紛紛隕落，化作一片天魔錢。
這般景象，着實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遊戲中的殺怪爆金幣，也不過如此了。
……
然而這些天魔錢只存在了一瞬。
下一瞬，天魔錢便會飛入天兵天將體內。
然後無論天兵天將們受到了何等重創，都能轉瞬恢復如初。
這便是天兵天將的數量明明不佔優勢，卻能跟不斷死而復生的天魔，打的有來有往的原因。
……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嘩啦啦的天魔錢就這麼沒了？”
“打仗拼的果然就是金錢。”
南天門上，陳琦右眼盯着天魔戰場，左眼盯着【煉獄喰種傳】。
……
天魔戰場上的局面一目瞭然，那爆出來的天魔錢看的陳琦眼花繚亂。
然而【煉獄喰種傳】那邊，陳琦就有些看不懂了。
它太平靜了，或者說它一如既往的熾烈，沒有出現任何衰落的跡象。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
因爲若是【煉獄喰種傳】真的在拖拽昂撒城。
它自身的力量一定會持續衰弱，說不定直接退化成灰白色。
甚至這還是最好的局面。
若是現實世界中的【煉獄喰種傳】熱度大降，昂撒城未必能拖出來。
……
“難道【煉獄喰種傳】還沒有發力？”
“現在上浮的這個幽界，並不是昂撒城？”
陳琦心中做出了猜想，然後他的右眼便看向了那處涌動的黑暗。
……
只能說幽界果然名不虛傳，即便陳琦在門衛中眼神都是最好的，仍舊看不穿那團蠕動的黑暗。
甚至對方仿若黑洞一般，陳琦都有一種要被吞噬的感覺。
陳琦毫不懷疑，若是沒有南天門，若非他現在待在門上。
他如此長時間的直視幽界，早就“一頭掉進去”了。
……
“學弟，天魔戰場那邊如何了？”
“咱們學院的天兵天將不錯吧。”
“若是學弟在天庭內部買了房，也能招募一隊天兵天將！”
“到了那時，學弟完全可以領着天兵天將巡邏億萬世界，誅殺天魔！”
或許是戰場周圍的靈性世界，已經全部被捲入。
前來南天門求援的人員，終於開始變得稀疏。
然後古云清便有了喘息的機會，跟自家學弟多閒聊幾句。
……
他對那處戰場的情況，還是很好奇的。
只可惜即便天兵天將們如同燈泡一樣，照亮了那處黑暗。
所提供的視野仍舊有限。
古云清就只能看到雙方還在打，至於誰佔優勢，他就辨別不出來了。
……
“學長，天魔戰場那邊還在僵持。”
“但這些天兵天將，着實讓我開眼了！”
“它們應該經過了某種度煉，將自身寄託在了古天庭。”
“或者說綁定在了古天庭！”
“原來還可以這樣！”
“但這些應該是學院的公共兵馬，諸位學長的私人兵馬，應該另有寄託之處吧？”
陳琦最初看到天兵天將的時候，的確驚訝不已。
……
那些天兵也就罷了，都是一些路人甲乙丙，陳琦根本就不認識。
但天將中的幾位，卻是在人間頗有盛名。
他們或是出自某本小說名著，或是出自某個神話傳說。
……
原本這類存在，應該待在他們所屬的靈性世界。
但現在卻是成了古天庭的兵馬。
這就是古天庭“統御”諸天的力量。
……
雖然其本質，也不過是這類存在的根基從一個靈性維度，轉換到了另一個靈性維度。
甚至只要一個靈性維度吞噬了另一個靈性維度，便可以做到。
但像古天庭這般，沒有吞噬億萬維度，卻可以隨意選拔天兵天將的能力，獨此一家。
甚至在陳琦看來，這與其說是能力，不如說是某種權限。
……
“學弟果然好眼力。”
“那些天兵天將的確是學院的公用人馬，他們的存在就是像現在這樣，展現學院的【急公好義】。”
“那些中小勢力看似是在白嫖，但咱們學院也不算虧。”
“打仗就等於練兵，天兵天將吞噬的天魔越多，自身便越強大。”
“當然，真正強大的還是各位真傳的私人兵馬。”
“那可是下了血本陪養出來的。”
終於又有機會給學弟上一課，古云清激動極了。
他學長的面子，終於又找回來了。
……
古云清的講述中，在天庭買房等同於獲得了一小片靈性世界。
其仍舊是古天庭的一部分，但掌控權或者說使用權，卻落到了購房者手裡。
然後買了房的真傳們，便可以“下界”挑選合適的人馬了。
……
雖然古天庭有在億萬世界隨意挑選“人手”的權限。
但還是奉行某種交換的，至少真傳們要遵守“等價交換”。
想要從一個靈性世界，帶走某位知名人物。
真傳們需要向該世界支付一大筆天魔錢，當然，也可以稱之爲轉會費。
……
這就很考驗真傳們的眼光，跟後續培養能力了。
若是買到水貨，亦或者是後續培養不到位。
那就大虧特虧了。
……
而這時候，真傳們便可以將手中的“廢品”天將進行轉賣。
畢竟天將們都是一些知名人物，很多時候都具有唯一性。
這就讓他們頗有收藏跟欣賞價值。
甚至很多天將之所以實力不行，全是被主人無能所拖累。
若是換個主人，說不定就會煥發第2春。
……
古天庭內便有這樣一個公開的交易場所。
可惜只對有房者開放。
古云清一直想收藏某個神話角色，可惜只能默默流淚。
……
古云清這番講述，立刻讓陳琦聯想到了《維度戰爭》對【煉獄喰種傳】的入侵。
若是前者能夠吞噬後者，那麼【煉獄喰種傳】的各種漫畫人物，也算是徹底落入陳琦掌控中了。
只可惜陳琦對【煉獄喰種傳】中的人物都不怎麼欣賞。
還是得買房，將目光放眼億萬靈性世界。
……
“學弟，告訴你一個機密。”
“當然，現在已經過期了，變成了小道消息。”
“爲了對付天魔，十大超級咒術學院曾有一個計劃，那便是讓【古天庭】真正統御億萬靈性世界。”
“到了那時，天庭便會化作靈性維度的天道，囊括所有靈性世界。”
“然後古天庭便可以隨意調用所有靈性世界的力量。”“甚至天庭還可以給諸多靈性世界授予權限，讓他們世界內的【生命】走出來，在整個靈性維度遊蕩。”
“如此一來，天魔將再無落腳之地，直接被無窮無盡的天兵天將淹沒。”
古云清“掏心掏肺”的對陳琦講述着古天庭的來歷。
他這一次，真的是沒有多少保留了。
畢竟跟學弟成爲朋友之後，他的財運肉眼可見的增長。
學弟這位財神爺，必須得深交。
……
“外界都傳聞，古天庭是被從幽界中拖出來的。”
“這是真的。”
“而且是十大超級咒術學院一起聯手，才做到的。”
“只可惜計劃最終被裁決之劍否決了，甚至拖拽出來的古天庭，都被裁決之劍切割成了碎片。”
“絕大多數的天庭碎片，都被裁決之劍填充到靠近幽界的那條防線中。”
“咱們天巫咒術學院爲了研究心神之力跟咒靈，還有理想國計劃，才保留下了現在這塊。”
古云清這一次的爆料，是真的把陳琦驚到了。
……
好傢伙，古天庭竟然是被十大超級咒術學院聯手拖出來的。
只差一點，天魔就要徹底覆滅了。
結果最終倒黴卻是古天庭，直接被粉身碎骨了。
這其中必然有不爲人知的內幕。
……
被古學長一番“教導”之後，陳琦頓覺眼界跟格局打開了。
原本天魔戰場的廝殺，在他眼中還有些悸動。
但現在嘛，放眼整個靈性維度，這真的就只能是一朵剛泛起的水花。
難怪天魔戰場打的乒乓響，古天庭內仍舊靜悄悄。
裡面的老牌真傳們，真是一點也不給天魔留臉面啊！
人家都看不上這一點“蠅頭小利”。
……
然而真相卻是，陳琦完全猜測錯了。
真正導致古天庭靜悄悄的罪魁禍首，乃是他自己。
門衛的工作除了站崗，就是觀察天魔的動靜。
作爲一個剛剛上崗的新人，陳琦的職業熱情還是有一點的。
於是天魔戰場剛剛開打，他就把自己的觀測結果彙報了上去。
……
結果蹲在古天庭的老真傳們一看，我去，有虛妄，還有幽界異動。
這趟渾水不能趟了。
大家平時都是撿軟柿子捏，這次一看就是一個硬茬。
……
稍有不慎，自家辛辛苦苦培育的兵馬，就得賠進去。
反正入侵的又不是自家的世界，而且學院的公共兵馬也出動了。
這就足夠了。
……
陳琦所不知道的是，他那份觀察報告，已經在天庭圈子內引起了轟動。
因爲觀測結果太清晰，太詳細。
甚至都讓人懷疑是假的。
……
過往門衛所提供的觀測報告，全都是一些模棱兩可，外加腦補的東西。
裡面若有1/10的內容不摻水，那就是“良心報告”了。
這倒不是門衛們故意弄虛作假，而是他們根本看不清，看不準。
只能亂七八糟描述一番。
……
可以想象這種觀測報告，會有多麼“坑”。
有時候看觀測報告，發現是一個天賜良機，結果去了之後啥都沒有。
這還算好的。
……
要是去了之後直接掉坑裡，簡直欲哭無淚。
當然，偶爾還是有意外之喜。
不然門衛們的報告，早就成了擦屁股的草紙。
……
也正是這種不確定性，讓向來“趨利避害”老真傳們，保持了一定的出勤率。
結果陳琦新人上崗，太過實在，大家都能看出那是一個坑，當然沒人想去。
默不作聲可不是大家的底線，不少老真傳直接就下線了。
……
“幽界更加躁動了。”
“若是它真的上浮，天魔戰場怕是要遭殃了。”
“甚至那數千靈性世界，都會被吞噬，甚至一同墜落幽界。”
“難道這就是那個虛妄的目的？”
心態轉變之後，陳琦對天魔戰場的重視度有所減弱。
頗爲無語的是，他這樣反而看得更清晰了。
……
在陳琦的目光中，從黑暗中逃出來的天魔越來越暴躁，它們拼命衝擊着戰場。
然而此時卻是天兵天將們稍占上風，雙方混戰成一團，根本就分不開。
若這般局面繼續持續下，後果可想而知。
……
“哈哈哈，穩了，徹底穩了。”
“我看到了，原來如此！”
“哼，現在就看你們是否捨得了！”
“要麼拯救這裡，將上浮的幽界打落。”
“但如此一來，那個包圍圈必然會出現漏洞。”
“但若是你們捨得犧牲數千靈性世界，那這一局我也認了。”
雖然卡拉米長着一隻老鼠頭，但身爲虛妄的他，在幽界面前可一點兒也不鼠目寸光。
甚至他的眼神比陳琦都銳利，直接看穿了那片黑暗，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
在卡拉米眼中，黑暗中有着無數的黑色球體，或者說黑洞。
眼前正在上浮的這個，不過是擋了另一個黑洞上浮的路線，直接被碰撞了一下。
這就意味着這個幽界的上浮，註定失敗。
……
但這樣反而更好，若是這個幽界真上浮成功，人類說不定還賺了。
畢竟被遺忘之後，還能化作幽界，而不被虛無所吞噬，這樣的靈性世界必然不簡單。
它一旦重新回到世人眼中，說不定就能讓人類多添一些犀利手段。
……
比如之前上浮的古天庭，虛妄們本以爲能坑人類一把，結果反而把防線弄得更嚴實了。
卡拉米的那一個好友，就是栽在了這條防線上。
……
靈性維度的人類防線，並不像是現實中的城牆，一條條，一道道。
它反而更像是圍棋落子，步步爲營，不斷算計。
整個靈性維度，並不存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堤壩，將天魔跟虛妄徹底圍堵的水泄不通。
……
天魔跟虛妄只要不怕死，完全可以橫衝直撞。
但其下場，只會掉進一個個陷阱之中。
這纔是人類防線的可怕，它完全是一種動態絞殺。
……
現在的靈性維度，就是一盤局勢相當明朗的圍棋。
天魔完全落入下風，正在不斷被絞殺。
虛妄們拼命“偷子”，給天魔續命。
但若是一不小心，他們也會被圍殺。
……
卡拉米現在做的，就是希望人類能挪動一枚棋子，只有這樣，他的朋友才能脫困。
然而人類似乎鐵石心腸，根本不打算這麼做。
上浮的幽界都冒出了一點“水花”，天魔戰場已經徹底陷入恐慌，但卻仍舊沒有“外人”插手。
……
“該死，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旦上浮的幽界拖拽着數千靈性世界下落，這損失的可不只是這些靈性世界。”
“還會把真正上浮的另一個幽界給壓回去。”
“那個幽界絕對是在被人類拖動，他們就這麼坐視不管嗎？”
卡拉米這一次，可是雙重算計。
他信不過人類的“良心”，但是他賭人類絕對不可能坐視自己的計劃失敗。
一個虛妄的性命，怎麼可能比得上數千靈性世界，再加一個正在上浮的幽界。
……
“跑，快跑，幽界竟然上來了。”
“卡拉米那個混蛋，幽界怎麼會直接衝着戰場來了？”
“騙子，大騙子，路線錯了，幽界的上浮路線錯了！”
恐怖的吸力突然籠罩整片戰場。
正在混戰的雙方，全都愣住了。
……
但反應最大的，還是天魔。
因爲計劃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根據卡拉米的情報，幽界會擦肩而過，而這就是它們吃一口的機會。
現在怎麼輪到它們被吃了？
……
天魔們可是將天魔維度挪移到了戰場。
更準確的說，天魔們是駕駛着一艘艘天魔維度化作的巨輪，在靈性維度遊蕩。
但現在，恐怖的幽界鎖定了它們，或者說它們落入了幽界的邊界。
這是要沉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