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蒼國主,我鳩犬國派遣使者來太蒼,是爲了向太蒼轉達我鳩犬國主、我國大將的旨意。”
剩餘那位鳩犬使者,看到一連兩位鳩犬人全部被那道赤紅色劍氣斬首,又被人像是拖死狗一樣拖下去,除了最開始時的驚訝、不知所措,短短几息之後,他犬面上就已經看不到任何表情。
紀夏盯着這位使者的表情,神色中還略帶一絲好奇。
他詢問使者道:“旨意?鳩犬國國主、大將,有什麼資格向我傳達旨意?”
見鳩犬使者不語,他又問道:“我聽說先國主與貴國大將一戰,貴國大將身受重傷,差點死在逃亡的路上,一回鳩犬國就封門閉關,時隔今天,大概有三四個月了,現在竟然能夠說出旨意,怎麼?他的傷勢好了?”
鳩犬使者聽出紀夏口中的諷刺,面色不改,回答道:“回稟太蒼國主,我鳩犬國杜桑大將,不僅傷勢痊癒出關,修爲也更上一層樓,如今正安坐將軍臺,點兵點將!”
太蒼百官都聽出來鳩犬使者話語中的威脅,一個個怒目而視。
“那又如何?”融鹿將軍出聲道:“你們忘了一月以前,你們六千鳩犬,被我國將士屠雞殺狗一般斬殺?一位神通強者又如何?敢拿出來威脅我太蒼?”
鳩犬使者轉頭看了看融鹿,道:“上次戰事太蒼取勝的原因是什麼,相信諸位心中也有一番計較,如果不是我鳩犬輕敵,太蒼又突然多了一支神秘軍伍,恐怕這個時候諸位都是我鳩犬的階下囚!”
百官大怒,卻礙於此刻是在太和殿中,王庭之上端坐着的又是太蒼國主,不敢出聲喝罵。
紀夏饒有興致的看着那位鳩犬使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太蒼國主,我叫蔣丘,在鳩犬任使官一職。”
紀夏稱讚道:“不錯,哪怕你兩位同行俱都被斬殺在你面前,你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還敢與我太蒼百官作口舌之爭,確實是一位鳩犬能臣。”
他抿一口杯中茶水,繼續道:“我向來都非常看重能臣,看在你這個能臣的面子上,就容許你說出鳩犬出使太蒼的目的吧。”
鳩犬使者蔣丘道:“我鳩犬國主與杜桑大將有旨,倘若太蒼願意送來糧一千萬斤,我鳩犬就可以繞過太蒼,讓太蒼人族免受國破家亡的災禍,並且三年之內,與太蒼互不侵擾,井水不犯河水。”
太和殿上頓時鴉雀無聲。
一千萬斤糧食?第三熟期太、蒼兩城收成纔不到三千五百萬斤,距離來年第一熟期還有六個月,就算前兩個收貨季裡有一些存糧,但糧食數量仍然嚴重不足。
鳩犬國倒還好,一張嘴就想要去一千萬斤的糧食,那太蒼子民怎麼辦?活生生被餓死?
農博士谷菽首先大怒道:“一千萬斤糧食?鳩犬國在癡人說夢?”
鳩犬使者看向農博士道:“這只是我鳩犬的條件,?如果太蒼方面不願意,本使者這就離開太蒼。”
他目光閃動,冷聲道:“若是如此,那太蒼就要承受我鳩犬的雷霆之怒,還請各位仔細斟酌。”
場面更加寂靜。
紀夏遲疑道:“太蒼與鳩犬互爲近鄰,能夠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最好,可是我剛剛殺了鳩犬國最受寵的公主,萬一鳩犬國主震怒,撕毀約定怎麼辦?”
陸瑜面色陰沉,一旁的姬淺晴與珀弦面面相覷。
鳩犬使者哈哈大笑道:“還請國主放心,我鳩犬國主氣量宏大,子嗣又多,肯定不會在乎這等微末細節。”
紀夏面露喜色,問道:“能否與貴國主定下陸父之約?”
陸瑜面沉如水,姬淺晴和珀弦臉色變得頗爲難看。
那使者從懷中抽出一卷金黃色紙張,攤開之後舉過頭頂,像衆臣展示。
“爲了讓太蒼國主打消遲疑,諸位且看,我鳩犬國主已經立下陸父之約,滴入精血,如果太蒼有意,只需要太蒼國主也滴入血液,陸父之約即成,三年之內,兩國互不侵犯!”
紀夏看到陸父之約,臉上露出驚喜的模樣,大笑道:“貴國主,想的真是周到!”
轉眼他神色消沉,道:“只是一千萬斤糧食未免太多,如果給了鳩犬這麼多糧食,我太蒼子民肯定有許許多多人死在日寂中……那我就成了太蒼的罪人……”
鳩犬使者沉思許久才道:“紀國主,原本我臨行之前,國主說過糧食低於一千萬斤就直接撕毀承載了陸父之約的紙書,讓貴國靜候鳩犬大軍。”
“可是我進入太蒼之後,看到太蒼百姓,發覺太蒼百姓就和我鳩犬百姓一般,在無垠蠻荒中吃力拼搏,只爲了活的長久一些,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我心中也生出許多惻隱之心,索性冒着被國主責罰,也要促成此事,那麼國主認爲多少糧食合適?”
紀夏不動神色問道:“農博士,你覺得送出多少糧食,我太蒼可以承受。”
聽到紀夏的疑問,陸瑜臉色抽動,深深吸氣,才按捺住自己想要喝罵的內心。
谷菽仔細思量一陣,說道:“一千萬斤糧食對於現在的太蒼來說,負擔實在太重,可是如果是五百萬斤的話,軍伍之中再縮減一些飲食水準,應該可以承受。”
紀夏眼神掃過百官,又問道:“各位覺得五百萬斤糧食,換鳩犬三年不進攻太蒼,划算嗎?”
百官紛紛出聲:
“五百萬斤糧食換太蒼安穩,自然划算。”
“鳩犬國既然派遣使者出使太蒼,應該也不是在玩笑,五百萬斤糧食對太蒼而言,雖然也極爲重要,可如果能夠換取鳩犬停戰,那也值得。”
“就是不知道鳩犬是否可以說話算數。”
鳩犬使者聽到百官的紛紛議論,眼底閃過一絲喜色,道:“五百萬斤未免太少,不如再加一百萬斤?也可以突出太蒼的誠意。”
紀夏問道:“那便六百萬斤吧?諸位大臣覺得如何?”
太蒼百官連連點頭:“甚好,甚好!”
少年國主將那鳩犬使者砍死,仍然不解氣,眼中寒光畢露,看向太蒼百官,冷聲道:“真是一羣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