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宴廳,被紀夏一記天蒼印,以及八九位神通強者威力不俗的神通功法打得地面下陷,殘破不堪。
但這些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六皇子的興致。
他輕輕拍了拍桌子,立刻有三位繡符黑袍人從虛空中顯現。
這些黑袍人或虛空作符,或翻手取出一枚枚符玉,靈元運轉之間,宴廳中有大地隆起,填補原本被紀夏打的下陷的地面。
又有輕風吹拂,瀰漫着的塵埃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殿外又有奴僕走來,將一應被打壞的桌案、地毯、餐盤、酒杯盡數換新。
不過短短一刻,整座大廳煥然一新,沒有任何發生過大戰的痕跡。
紀夏對那些繡符黑袍人的出現感到心驚,他五感敏銳,對於靈元的感應也不俗,卻根本沒有發現這些黑袍人。
“都是神通五重以上的高手!”
紀夏心中暗暗低語,他對此已然見怪不怪,大符的底蘊之強大,光從他們馭靈強者的數量就可以看出一二。
宴廳中的少年神通強者,因爲紀夏一記天蒼印打暈八九位的原因,驟然少了一半。
其餘衆人看向紀夏的眼神,終於沒有猜測和質疑,有些年齡尚小的豪府子弟,甚至不敢再和紀夏對視。
畢竟紀夏在他們眼中是一位脾氣暴躁衝動的少年,一言不合就出手鎮壓將近十位少年神通強者。
“秦兄的修爲簡直讓我歎爲觀止。”
六皇子手持酒杯,臉上洋溢笑容,看向紀夏:“我大符從來不曾出現過像你這般年輕,實力卻不弱於軍中重將的存在。”
紀夏嘴角也是真摯的笑意,道:“殿下謬讚了。”
六皇子連連搖頭:“怎麼能說是謬讚?我早聽桑揚上符將說過,大符來了一個貴客,我早就想見一見你這位貴客,只是苦於轄地諸多事宜需要我遙遙處理,沒有時間。”
他指了指了繁竹:“幸好今日繁竹宴請,我纔有機會見到秦兄你這樣的少年英豪。”
宴廳之中的少年,聽到桑揚上符將都言及銀袍少年身份尊貴,心下不由震驚。
上符將在大符,就如同一國之諸侯、上尹,身份之尊貴,哪怕皇子當面,都要行禮。
而這樣的尊貴的馭靈強者,言及這秦紀,竟然用“貴人”二字來形容?
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便是這秦紀身份真的尊貴非常!
紀夏終於從宴廳中許多身份不俗的少年眼中,看到由衷的敬服。
這種敬服比起他一掌鎮壓十位神通強者來的更加徹底,足見上符將一句評價的分量,有多重。
“不知秦兄是什麼種族?方纔你出手與那幾位頑劣少年切磋,一股金色靈元奔流而出,其渾厚、凝練讓我歎爲觀止,尋常種族,哪怕有神通四重的修爲,靈元都不可能這般可怖。”六皇子宮時召問道。
紀夏笑道:“秦紀種族名爲大夏,不過是一個人口稀少的小族,比起大符百萬血脈,多有不如。”
宮時召眼神中多了一絲色彩,問道:“我向來喜好聽人談一些奇異種族,不如秦兄談一些大夏族往事與我聽?”
紀夏沉思一番,問道:“不知道殿下想要聽一些什麼?”
“千餘人的種族,能在無垠蠻荒存活,族中必然強者衆多,談一些強者事蹟也好。”
紀夏疑惑道:“強者事蹟?”
宮時召神色突然有濃郁的自豪涌出:“我來給秦兄起個頭,講講我大符強者的事蹟。”
他站起身來,走到宴廳中央,陰柔的面目興致勃勃:“我大符先輩初臨奉符所在的土地,這裡還有兩座大山,我大符強者便耗費兩百餘年,將這兩座大山搬走。”
“大符先王從微末中崛起,曾在負衝河畔斬殺一隻千年妖蛇,取其蛇膽作符,成就我大符國器。”
“我大符有召元上符將,修成八十三丈靈胎,上天妒其能,降下雷罰,召元以身受之,成就雷霆真體,可以以肉身抗擊雷霆而不壞。”
“還有許許多多強者事蹟,令人心馳神往,不知秦兄的大夏血脈,可有這種強者事蹟?”
宴廳中所有少年,包括施語、繁竹俱都盯着紀夏,在等待紀夏訴說族中強者的事蹟。
紀夏飲下一杯靈釀,只覺心頭有熱氣翻涌,讓他興致愈發高昂。
只見他體內一掛靈元流出,漂浮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圖像。
他長身而起,哈哈大笑,指向第一幅靈元圖畫,高聲道:“諸位請看。”
這幅靈元圖畫流轉,其上一幕幕畫面突然動了起來。
第一幅圖中,一座擎天山嶽在天地間擎立,高出一旁山嶽百十倍,彷彿有柱天之勢,一位神人飛來,怒而撞之,天柱傾塌,天河決堤,大地西沉!
“有我大夏共工式,不滿火帝統治,怒而觸不周之山,不周山乃承天之柱,又爲火帝國都,共工式怒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
靈圖之中,大地沉沒,洪水滔天,日月星移。
又有第二幅靈元圖畫浮現而來,其上一位驍勇猛將化身萬丈,一手持幹,一手持戚,與無數飛天神將戰成一團。
突然天空之上有一縷劍光劃過,猛將頭顱拋飛,這位猛將仍舊不死,以乳爲目,以臍爲口,殺敵千萬,站立而亡。
“大夏兩部內亂,有刑天式操干鏚以舞,帝斷其首,乃以乳爲目,以臍爲口,猛志沖霄。”
又有第三圖飛臨,其上五位神人凌空而立,雲霧之中一座座連綿大山橫梗前路,無數龐然妖獸在山中嘶鳴,甚至有大山成靈,化作山神,身軀千丈,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