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漆黑一片。
王爻隨意的坐在了地上:“有意思嗎?
你在一個廢物的身體裡面,出不去,也死不了。
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我要是想出去,憑你這個廢物能夠攔住我?”
王爻挑了挑眉:“哦?所以說,你是不敢出去?”
黑漆漆的身影在這漆黑的背景之下,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王爻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不過想來不太好看。
“你知不知道你隨時都可能會死?”沉默半天之後,對方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王爻稍稍愣了一下,這是在擔心我?
隨後點點頭說道:“知道,自從見你的頻率頻繁起來之後,我便更加清楚。”
“哼!”對方不屑的哼了一聲,似乎感覺和王爻交流極其困難。
“喂,傲嬌怪,你在我這裡住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模糊的輪廓擡起手,似乎要說些什麼。
王爻搶先一步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配知道。”
黑霧的手僵在半空中,又落了下來。
“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所以如此隨意,裝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嗎?”黑霧似乎察覺到王爻內心深處的想法,冷冷的說道。
王爻沒有接話,四處伸了伸頭:“小女孩呢?你把她殺了?”
黑色雪兒似乎成了眼前這個人的小迷妹,或者說臣服與他,每次出現都替他狂懟自己。
此次沒有看到,王爻也有些奇怪,所以隨口一問。
不過王爻覺得對方是不可能殺掉小女孩,當初把她留下,是因爲太寂寞了吧。
畢竟這裡除了黑暗,一無所有。
“哼!”對方再次哼了一聲,並且帶着絲絲怒氣。
王爻無奈的聳了聳肩,被弱者憐憫,所以生氣了嗎?
“不過你的想法是沒錯,以你現在的力量,遇到那個小子跟找死沒有區別,更不用妄想從他手裡救人。”
聽到對方的話,王爻稍稍愣了一下,隨後露出驚訝之色。
驚訝於對方管收藏家叫小子,更驚訝於對方竟然認識收藏家。
認識收藏家這種小人物。
小人物?
王爻再次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何時在自己眼中成了一個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形象。
在看到收藏家表現出來的實力後,王爻卻依舊下意識的覺得即便收藏家這種等級,在他的面前也不過是渣渣而已。
王爻不清楚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麼。
短暫的驚愕之後,王爻笑了笑:“所以這次叫我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果單純的爲了打擊我的自信心的話,已經沒必要了。
自信這種東西,我早就落在孃胎裡了。”
黑色的人影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這一次,我是要和你談一筆交易……”
時間靜靜過去,轉眼半月過去。
王爻的日常生活不過看書,讀佛經,扎紙人……
別無常態,也並未有什麼異色。
扎紙店內卻發生了變化,原本雪白的牆壁在幾次的鬧事中變黑了,在老道的努力下又變成了淡粉色。
爲了迎接飄飄的回來,提前做好了準備。
夜晚將至,一個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扎紙店的門口。
女人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疲憊之色,女人推門進來,坐到桌前。
老道立刻上前給到了一杯溫水。
遊十方衝着對方點了點頭,便繼續忙着手頭上的東西。
“姑奶奶,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急死了。”老道開口說道。
“你們急?老孃在拼命,你們急什麼?”韓青竹頓時皺起了眉頭。
“呦呦呦,姑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韓青竹將視線移向臉色有些蒼白的王爻,略有不滿的說道:
“擺出一副死人樣幹嘛?不相信老孃嗎?”
說着啪的一聲,將一個布袋摔在了桌子上。
王爻站了起來,輕輕說道:“多謝。”
看着王爻的樣子,韓青竹一臉不屑的說道:“真是沒點出息,一隻小狐狸而已。”
王爻沒多說什麼,只是拱手再次道謝。
韓青竹臉上表示這不耐煩,眼底卻閃過一陣別樣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韓青竹一口喝光水杯中的水。
“不歇一天?”王爻問道。
韓青竹眼神微眯,略帶嘲諷的笑道:“明明都要急死了,就不要裝出心疼我的樣子。
怎麼?還想連你姐姐我一起泡了?
小哥哥,你吃的下嗎?”
烏七八糟的稱呼,並不影響韓青竹要表達意思,微微前傾的身體,露出一抹雪白,伸出的手即將搭上王爻肩膀。
美麗並且帶着疲憊的臉蛋,加上妖嬈的動作,讓人不得不產生心疼的感覺。
可是王爻卻後退了一步:“那便走吧。”
老道、遊十方還有黑貓都站了起來,準備向門外走去。
“喂,你們幹什麼?”韓青竹突然喊了一聲。
衆人一愣,此番前往,危難重重。
衆人雖沒討論過,但肯定全副武裝,共同前往。
可是韓青竹的話,卻打亂了衆人的計劃:“還魂草只有一株,老闆要見的也只有王爻一個。”
衆人的腳步僵硬在原地。
王爻卻笑了笑,笑得幾分淡然,幾分灑脫,幾分不出意料。
“走吧。”
沒什麼特別的語氣,只是輕輕一言。
“老闆,你的鏡子還有這把劍。”老道拿着一個包袱跑了過來。
王爻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過來:“留着吧,我拿着用處也不大。”
“老闆,別這樣啊,搞得像臨別……”老道突然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嘴上,然後重新說道:
“老闆,您這次必然旗開得勝,老道等着你凱旋而歸。”
王爻笑了笑:“凱什麼旋,又不是打仗。”
不是打仗,卻是拼命。
遊十方也開了口,不過只是輕輕的兩個字:“好運。”
喵~
“別讓我死的不明不白。”
王爻笑了笑,對着衆人揮了揮手。
韓青竹有些看不下去,一羣大男人搞得磨磨唧唧,娘娘們們,好不爽快。
不過韓青竹沒有多言。
王爻推開扎紙店的門,率先走了出去。
雪花飄落下來,中州的第一場雪,在此時落下。
寒風吹過,王爻縮了縮身子,顯得格外淡薄。
如同一隻離家的野狗。
如同一隻餓極了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