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並不詫異,反而露出微怒之色:
“此番大典,自然少不了雞鳴狗盜之徒,這種小事還用來煩我?”
看到大夫人的臉色不好,大痣女人歉意的笑笑,到沒有什麼害怕之意:
“大夫人,要是尋常鬧事我自然不敢來煩你,不過那人從昨夜打到現在,已經連破三關。”
大夫人臉色微變,有些詫異。
隨後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頓時收斂起來,不屑的哼了一聲:
“從昨夜開始到現在才連破三關,不說他能否過五湖,就算他能過,等他闖過婚禮都結束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聽到大夫人如此說,大痣女人也只是笑笑:“大夫人說的有理,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後大痣女人還向飄飄的方向望了望:“可真是漂亮,哪怕不看臉都能知道飄飄多美,不愧是大夫人!”
大夫人聽出了對方話裡的嘲諷之意,可是又不好發作,只能怒哼一聲,將屋門關閉。
被關在門外的大痣女人也不惱,反而笑了笑:
“一家子都是賣的貨,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着又腳下忙碌的小狐狸們大聲呵斥起來:“還不快乾活,你們化不了形,連賣都沒地賣,不幹活就給我去山外吃野食去。”
衆多小狐狸們頓時加快了步伐,生怕大痣女人的yin威落在自己身上。
門外突然想起吹奏喜樂之聲,要知道三十六洞錯綜複雜,彎彎繞繞。
尋常聲音不要說是傳入,就連打雷,洞內也聽不見一分。
可是女人此時在洞內卻清晰的聽見喜樂,可見洞外的奏樂聲有多麼宏大。
“不愧是名門望族,就這個聲勢就不是尋常人家能比的。不虧是賣的,真能挑到好人家啊。”
這心裡話,大痣女人也就在心裡想想,自己到底還是個下人,雖說打狗也的看主人,不過自己這條狗也不能亂生事啊。
做狗要有做狗的方法。
大痣女人頓時露出笑容,對着屋內喜氣的喊了一聲:
“新郎,來啦!”
洞穴外,十六擡的大轎停在門口。
噼裡啪啦……
十萬八千響的鞭炮聲不絕於耳。
紅衣男子站在轎前,雪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纖細的手指輕捻,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兩旁站着一堆鶯鶯燕燕的小女孩,竊竊私語起來。
“早就聽說青丘狐族的胡十六先生長得俊美,今日一看,哪是俊美二字能夠形容,這簡直比女人還漂亮。”
“真想摸摸胡十六先生的臉蛋,你說他用不用脂粉?”
“還脂粉,現在叫化妝品了。不過我猜,肯定塗了。”
“可惜,這麼好的男人,卻娶了一個下流坯子……”
人羣中突然有人說出這樣一段話,說話之人也未覺得有什麼,反正這種家常碎語,平時說的多了,早已沒了遮攔。
一股威壓卻突然襲來。
女人媽呀一聲,跌坐在地,嘴角鮮血溢出,滿眼恐懼。
“洛飄飄從今日開始,就是我胡十六的妻子了,誰人再敢說她一聲不是,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胡十六的突然怒目,不但沒有引起反感,反而引起一陣尖叫。
說話之女也不敢多說什麼,轉身化作一隻小狐狸,夾着尾巴逃走了。
其他人也不過投去幾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心裡隨想着女人說的沒錯,不過嘴上卻說道:“就知道嚼老婆舌,十六公子教訓的對。”
胡十六微微皺眉,沒有多說什麼。
大痣女人從洞中泡了出來,臃腫的身材,跑起來一顫一顫的。
看到胡十六之後,大痣女人先是一愣,隨後趕緊露出笑容:
“十六先生,你怎麼在這裡?您現在應該在宴會場,莫不是記錯了?”
“怎麼?我想先看看我的愛妻,有何不可?”
大痣女人嘴角露着笑意,臉上卻表現出恐慌之色:“這可萬萬使不得,這是規矩。
轎起,再落。
走過九十九步紅毯,纔可掀起蓋頭。
可不能出了差池。”
胡十六微微皺眉,卻沒有走的意思。
“十六先生,你不聽老婦的,至少也該聽祖宗的吧,婚都要結了,何必多一項不尊教誨之名?”大痣女人臉上笑意不減,眼神卻微微閃爍。
胡十六突然笑了起來,嬌嫩的臉笑起來比女人還好看:“狐族洛家的女人,果然不同。”
說着胡十六又掃了一眼旁邊的鶯鶯燕燕轉身離開。
看到胡十六離開,大痣女人才鬆了一口氣。
指着那羣洛家女孩們,大聲叫罵起來:“看看你們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個男人就給你們饞成了這樣。
真給洛家丟人。就不怕家主知道了,讓你們出山外思過三載?”
一聽山外思過之事,衆女頓時大叫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如同驚弓之鳥,瞬間各自逃竄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大痣女人得意的笑了起來。
趕走胡十六這件事,想必會得到夫人的賞賜。
大痣女人自然不是爲了飄飄,做狗自然要做一隻有用的狗。
怎樣做能夠讓主人高興,大痣女人深明此事。
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從外面的一隻野狐狸,做到洛家總管的位置。
看着身後緩緩走出的大紅裙女子和旁邊一輛笑意的中年女人。
痦子女人輕哼一聲,隨後又是一聲高聲吶喊:“新娘入轎!”
飄飄坐進了轎子當中,感受到轎子擡起,然後左右晃動。
過了不久,轎子再次停了,緩緩落下。
轎外,傳來自己母親的聲音。
大夫人站在橋旁,看着寬大紅毯兩側衆多賓客,又看了看另一端英俊無比的姑爺,嘴角含笑。
胡十六看着自己的丈母孃站在轎前,卻遲遲不掀轎簾,頓時皺了皺眉,邁步便準備過去。
一直雪白的手,握住了胡十六的胳膊,女人的面容同樣嬌好,如若不知這位就是胡十六的母親,青丘狐族大名鼎鼎的胡罌粟。
還會以爲這是胡十六的親姐姐。
胡罌粟輕輕說道:“莫急。”
擡頭看向紅毯另一端:“親家母,可是要說些什麼?”
大夫人的面容照比胡罌粟也不曾多讓,此刻也笑了起來:
“的確有話要講。
你胡十六的確是青年才俊,再無狐族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我女兒終究不差。
我想問問你,你有何資格娶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