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走了，凌天一直看着窗戶，直到天黑。
“四天，還有四天，馬嘯啊，你行不行啊。”
此時，馬嘯並沒有下班回家，而是一邊詢問着案子的進展，一邊不斷的在寫着報告。想要解決案子手先需要有查案的資格。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已經被休假了。
第二天，馬嘯一直在爲這件事情忙碌，在他的再三哀求下，總算以普通警察的身份，得以參與，而這一天，沒有任何的進展。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好事，沒有進展，凌天依舊還只是嫌疑人，證據鏈無法閉合就無法定罪。
只是這一切，凌天並不知道，他正在努力的自救。
“這個方案不行，不能讓一個無辜的人替死，再想想吧。”
“就你是聖母，對吧，自己想去。”
“大家還有什麼看法？”
衆神罐裡面的鬼魂們正乘着清醒的時候開動腦筋。
“說的是，不能讓一個無辜的人來承擔罪責，但如果不是無辜的呢？”
“你的意思是找其他的犯罪份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
提議頓時讓大家議論紛紛，大多數都持反對意見，畢竟社會的基礎就是穩定。
一直到議論告一段落，那無名的黑影才輕輕道：“諸位，請聽我說，難道這麼多年，就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特別是那些上位者。”
一句話讓大家安靜了下來，凌天心中一動，對啊，難道馬嘯就一點也不知道，這不可能。
此時，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170多具死亡時間不一的屍體，沒有任何一家醫院能夠存放，爲了放置屍體方便鑑定，警察局啓用了一棟廢棄多年的房屋。
預計十幾層的大廈只修了兩層，便停了下來，一直放置到現在，成爲了大佬們心中的傷疤。
位於警察局邊上的大廈，地理位置十分優越，並不缺乏垂涎的資本家，但和其他因爲重重原因廢棄的大廈不一樣。
這裡廢棄的原因，是沒有人敢接手。
當時三個大佬聯手開發這裡的樓盤，還在平整場地的時候，就有數名工人莫名其妙的被行動緩慢的挖機壓死。
從那以後，無論怎麼做安全措施，都避免不了死亡，甚至很多的死亡顯得莫名其妙，比如挖地下室的時候，有人竟然在施工的時候睡着，然後被活埋在裡面。
又比如說，剛剛修到一層，有人不小心摔了下去，頭正好撞到筆直豎起的釘子。
而最後出事，也是導致項目擱淺的，是投資的三個大佬全家死絕。
爲了錢，很多人不怕死，但全家死絕，這就不是人們可以接受的了。
而現在，這棟廢棄的兩層大廈，正好可以安置小樹林挖出的屍體。
屍體一具具的被擡進工地，哪怕是警察們也害怕，只敢把屍體放在工地進門的工棚中，而不是放進大廈裡面。
即便如此，當天晚上還是出事了。
放了近10年的工棚在沒有風沒有雨的夜裡全部倒塌，將放置的屍體全部埋葬，奇怪的是夜裡附近的人並沒有聽到工棚倒塌的聲音。
只有敲鑼打鼓奏起的哀樂。
哪怕是白天，依舊能夠從倒塌的廢墟中聽到哀樂的聲音。
本來就受到關注的事情因爲這個原因，直接超過了那些明星新聞，成爲了熱點第一。吸引了無數的好奇者。
這不僅僅是警察局的事情，更成爲了警察工作不力的污點。
在高層的嚴厲追責下，警察局在第一時間進行了挖掘工作。
而讓所有人吃驚的是，倒塌的工棚下所有的屍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哀樂傳來的方向，卻是早已用水泥封閉的地下車庫。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
“馬隊，上面讓我們把水泥打開。”
十幾年警齡的劉強走到馬嘯的身邊，滿臉的污跡也遮蓋不了那雙恐懼的眼睛。
馬嘯的形象和劉強差不多，此時正望着水泥發呆：“我現在只是一名小警察，這件事得聽華隊的。”
劉強撇撇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華隊？那個靠關係當上我們副隊長的人？”
“不能這麼說，我們是紀律部隊。”
“是馬隊，但華隊......。”看到馬嘯盯向自己，劉強無奈的放棄了這個話題：“好吧，我不說了，不過馬隊，好幾次事大家都經歷過，我們都不是傻子，不能把兄弟們往火坑裡推啊。”
馬嘯正要說話，一名衣着光鮮的年輕警察走了過來：“王隊，我還找你呢，上面要求我們救人，雖然你是隊長，但也不能攔着不是。”
“我可沒有攔着。”馬嘯掏出一支菸，遞了過去：“不過華隊，這件事我看不簡單啊，這裡都封閉10年了，怎麼可能還有人活着，還奏哀樂？”
華隊接過煙，看了一眼，就拿在手裡：“話不能這麼說，國外不是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的，一個人在坍塌的礦洞裡面生活了接近20年。”
“那不一樣，礦洞裡面有儲存食物和水的倉庫，這裡有什麼？”
“那更應該早點打開水泥了，沒吃沒喝的，我都不敢想象裡面的人現在過得多麼艱難。王隊啊，我們不能因爲一點點的懷疑，而罔顧別人的生命啊。再說了，這裡我負責，我不能看到這麼悲慘的事情在我面前發生。”
話說到這份上，馬嘯只能在劉強擔心的目光中，向邊上讓了讓。
華隊露出一抹笑容，彷彿上司鼓勵下屬一般點點頭：“感謝王隊理解了。上。”
揮手間，挖機的轟鳴聲響起，巨大的圓錐性震動棒插入了早已挖出的縫隙，隨着機器的震動，水泥牆面開始顫抖，無數的灰塵碎石落下。
離得最近的馬嘯被一顆碎石打在身上，身子一震，低聲告訴劉強：“我去趟看守所，你在這看着，不要讓華隊他們進去，至於理由......就說空氣問題。”
劉強點點頭，馬嘯看來一眼正在指揮的華隊，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只是還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水泥牆面已經坍塌出一個一人高的大洞。
“馬隊，馬隊，你去哪？”華隊一邊高聲叫喊，一邊走到馬嘯的身邊：“馬隊，我還要指揮全場，你看是不是麻煩你進去打個頭陣？”
馬嘯眉頭一皺，正要說話，一名工程師模樣的人舉着儀器高聲喊道：“華隊長，已經檢測，裡面可以進人。”
華隊一喜：“馬隊，你看，裡面基本生存的條件，事不宜遲，要不我下去？”
看了看華隊，又看了看周圍面露難色的警察，馬嘯心中嘆息一聲：“還是我去吧。”
很快，最初進入了警察已經確定，由馬嘯帶隊。
準備一番後，四人帶着設備鑽入了漆黑的車庫。
因爲封閉的早，車庫顯得很乾淨，只有一些建築垃圾被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土堆。
“把電筒都打開，大家小心一些。”
“是。”
......
幾人相隔三米，向着車庫裡面走去。
隨着遠離水泥牆，那破洞和裂縫再也無法提供絲毫的光線。漆黑的地下車庫，只剩下了幾道電筒發出的光柱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