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所處的磊石山,可能就是當年楚地祭祀山鬼,分食巫女的地方,我在山上碰到的黑太歲就是被分食的巫女遺骸演變而成的,所以我才說,這裡可能就是黑暗力量的源頭。”
桑雀簡單說完,拿起桌上的水擰開喝了幾口,夏蟬在旁邊看到桑雀擰瓶蓋,找到她的瓶蓋學着桑雀的樣子擰上又擰下來,滿眼好奇。
葉常青拿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桑雀雖然沒說幾句話,但是這裡面的信息量很大,他這一時半刻也理不清,需要找歷史學家和民俗學家一起討論下。
“你還看到了什麼?”
桑雀搖頭,“剩下的特別凌亂,基本都是不同時代巫女被分食的場景。”
桑雀不想再回想那些場景,就那麼一會,她無比真實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分食了七八十次。
“被留下的巫女女兒是如何將這支血脈傳承到今天?一代代的巫女最後怎麼會被巫氏的男人控制?這些都已經不可考,我也沒辦法知道這兩千多年來發生了什麼。現在吳家村的村民身上,多少都有最初那個巫女身上血脈,他們的羣體精神病實際上就是詛咒的遺留,你們之後最好還是讓他們生活在這裡,遠離黑太歲,他們很快就會發瘋。”
“我現在能知道的,就是那個黑太歲是無法被消滅的,但它也不會離開磊石山的範圍,這兩千多年發生了很多事,黑太歲至今還存在就是證據。如果在我們這個時代能夠找到消滅它的辦法最好不過,說不定就能終結這世上所有的邪祟力量。另外還有一點,巫氏家族的直系血脈除了我之外,原本還有三人,現在全都被黑太歲吞了。”
“但是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死,因爲詛咒的原因,曾經分食過巫女血肉的人,據說可以在黑太歲體內永生。如果巫氏的血脈全部消失的話,黑太歲就會放出一個巫氏的人,讓其想辦法繼續延續這血脈,繼續守護山中的黑太歲,也防止黑太歲中的黑暗力量在人間肆虐,這是巫女除去無盡的怨恨之外,對人間最後的仁慈。”
桑雀把能說的都說了,包括自己的巫女後人的身份,但是有一點她始終沒有說,那就是山鬼錢。
與其說她是巫氏的後人,不如說山鬼錢纔是巫氏真正不死的直系。
山鬼錢確實是活的,最初那位巫女將神力灌注在楚國的錢幣中,作爲最早的厭勝錢,戴在她女兒脖子上。
那時候它還是‘蟻鼻錢’的樣子,它會隨着時代而變幻樣子,保護自身。
巫氏斷代之後,從黑太歲中走出的人只要生下女兒,就可以重新繼承山鬼錢。
桑雀現在很懷疑,最初巫女說的雲夢澤,就是詭王朝。
那場災禍過後,巫女的女兒爲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就打開了通往雲夢澤的路,把這些邪祟全都驅趕到雲夢澤,指望居住在雲夢澤的神明來消滅這些邪祟。
並且巫女在這個過程中發現,只要她把自己世界的邪祟驅趕到雲夢澤,自己族人身上的詛咒就會減輕,這促使她將這件事一代一代地傳下來。
至於雲夢澤,桑雀也不知道那裡是不是真的存在神明,或許那時候的雲夢澤也只是一個未經開發的荒蕪世界而已,因爲邪祟不斷流入,最終變成一個鬼怪橫行的世界。
還有那裡的人,到底是雲夢澤土著,還是從這邊過去的,現在也沒辦法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距離現在太遙遠,兩千多年來發生的一切埋葬了太多的人和事,桑雀現在也只能這樣推斷,無法找到證據來證明。
葉常青重新把眼鏡戴好,“照你這個說法,難道全球範圍內的靈異事件,其根源都在這裡?”
桑雀蹙眉,“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把我看到的,猜到的都告訴您。”
葉常青朝磊石山的方向看了眼,“如果這些都是真的,是不是能夠說明,只要想辦法消滅這個黑太歲,就能終結靈異時代,讓這些詭異的存在全部消亡?”
桑雀沒有回答,她也希望是這樣,也希望研究院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不是把一切都揹負在她身上。
葉常青點點頭,“這裡的事情我會盡快上報,接下來說說你,或者說你們的事情。”
夏蟬還在玩水瓶,完全不知道葉常青對她很好奇。
桑雀面不改色,“剛纔已經說過了,我是巫女的後代,所以我擁有一些特殊的力量,其實這些也都是我十六歲之後,第一次接觸靈異事件,才被激發出的力量。”
葉常青笑,“所以你根本沒有什麼師父?”
“倒也不是,他老人家確實教了我三天,之後就死了,至於她……”
桑雀看了眼夏蟬。
“她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是我在野外撿到的,我也不知道她的頭髮爲什麼會有這種能力,您也能看出來,她心智始終保持在五六歲的樣子,問也問不出什麼。有一點我要申明,如果你們想要研究,我可以說服她給你們一些她的頭髮,但你們絕對不能把她帶去研究院。”
葉常青知道輕重,點點頭沒有勉強,要不是爲了大局,他現在連桑雀都想帶到研究院去研究一下,看看這個巫女的血到底跟正常人的血有什麼不同。
不過眼下還是先弄清楚磊石山和黑太歲的秘密比較重要,這可是個大工程,可能要花費幾年乃至十幾年才能取得進展。
“最後一件事,剛纔那兩位你也看到了。”
葉常青點了點肩膀,提醒桑雀想想那兩位肩上的花。
“你已經引起了上面的關注,就以我目前的職級,能夠了解到的情況,你的能力足以進入整個華夏的第一梯隊,上面的擔心你要理解,也希望有事情的時候,你能夠相對的配合和協助。”
“明白,我決定把磊石山和巫氏的事情告訴你們時,就想到這一點了,我其實也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是華夏人,我知道有國纔有家。”
“你也需要幫助?比如?”
桑雀一笑,“比如我需要一個保送大學的名額,這破學我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聞言,葉常青笑出聲來。
夏蟬扯了扯桑雀的袖子,“姐姐,大學是是什麼,能吃嗎?小蟬好餓,你什麼時候帶小蟬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