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大的陰影從上方籠罩下來,將鴟吻遮擋的嚴嚴實實。
他眯起眼睛緩緩擡頭,目光凝重看着眼前高達十米的怪物,那是比他現在的第二形態的還要高出一半的龐然大物。
遍佈全身的尖銳骨刺,密密麻麻的墨色鱗片,還有背後伸展開來的龐大翼展,將那具軀體的猙獰恐怖體現得淋漓盡致。
“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吾竟然又一次看走了眼,本以爲你只是一個擁有了些許超凡力量的人類,沒想到竟然是一頭雜交的骯髒黑龍亞獸……”
鴟吻瘋狂大笑,只是一句話還沒有真正說完,便被呼嘯而來的巨大風壓給堵了回去。
下一刻,他睚眥欲裂,兩隻眼睛猛地瞪到最大……
死死盯住那隻彷彿突破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突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利爪。
嘭!
他一聲不吭被擊飛出去,將一側山壁砸出一個大洞。
碎石嘩嘩滾落,在山谷內堆積成小山,遠遠看去就像是胡亂搭建而成的石屋。
轟隆……
一隻長滿了銀色鱗片的巨爪從山壁內伸出,緊接着是第二隻。
片刻後,一頭足有二十七八米高的銀色巨龍從山壁內拔出身體。
“竟敢朝神聖偉大的銀龍出手,你,一定會被吾用牙齒細細磨碎!”
“就讓你這頭骯髒的雜交黑龍獸知道,高貴優雅的銀龍一族,將會……”
轟!
顧判又是一記重拳閃電般擊出。
將銀色巨龍再次結結實實砸進山體內部。
“你……”
“你到底……”
充滿憤怒與恐懼的聲音從崖壁內響起。
但回答它的,卻僅僅是毫不留情的兩記重擊。
“狗子眼光不錯,還真的是一頭西方模式的巨龍,不錯不錯。”
真體形態下,將自身壓縮控制在一百五十米高的顧判微微低頭,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
“就像是你自己說的,弱者,就該有被強者當成食物的覺悟……而且看這蜥蜴的形態,流暢的線條,充滿活力的肌肉,吃起來的話味道應該很有嚼勁。”
“讓吾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久違的辣條,它好像還有一個和龍相當匹配的名字,就叫做衛龍辣條。”
在他的面前,原本還算是巨獸的銀色巨龍看上去是如此的無助和弱小。
鴟吻喉嚨內咯咯連聲,硬生生將涌到嘴邊的威脅示威的話給嚥了回去。
他有種感覺,只要自己敢再多說一個字,那麼迎接他的必然會是死亡的終結。
或許“龍神護佑、銀龍不死”這句話,在這個傢伙面前根本就不適用!
鴟吻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爲直覺不止一次讓他逃過大劫。
“投降了!”
“投降了投降了!”
“閣下莫要再打,小奴投降了!”
沒有哪怕半點兒猶豫的,鴟吻直接毫無骨氣地喊出了投降兩個字。
“哦?投降了?”
顧判沉悶的咆哮聲在山谷內迴盪着,將鴟吻不久前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但是在諸天界域,無盡虛空,擁有力量的生靈總纔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優待,而弱者,卻無法做出自己的選擇,只能是在強者的陰影下嗚咽哀鳴,連自身的命運都不能真正掌控。”
“所以說,成爲吾這個比你強的人的食物,就是你身爲弱者唯一的選擇!”
咔嚓!
顧判閃電般揮出猙獰恐怖的巨爪,狠狠刺入被鴟吻撞出大坑的崖壁,片刻後又緩緩縮了回去。
上面還串着一頭拼命掙扎的銀色蜥蜴。
他的右手拎着鴟吻銀白色的妖體,它接近三十米的體型在他面前,根本就像是成年人在抓着一隻真正的蜥蜴。
然後,他無視鴟吻的拼命掙扎,嘴巴咧開直至耳後,張到最大,露出整整齊齊排列的鋒銳牙齒,以及遍佈尖刺的血色長舌,將銀色蜥蜴一點點捲入口中,又一點點將其塞了進去。
咯吱……
咯吱……
令人心驚膽戰的咀嚼聲響起。
儘管已經被鋒利的尖牙切割碾壓,鴟吻竟然還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他以最爲怨毒的語氣在顧判口中道:“想要吞噬吾這位龍神後裔?你會後悔的!”
“食物不需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唔,確實很有嚼勁,感覺就像是在吃口香糖。”顧判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又嚼了幾下,嫌棄太過堅韌難咬,便一揚脖子,如同巨蟒吞食將其整個吞嚥下去。
“那就一起死吧!”
鴟吻發出最後瘋狂的尖叫。
顧判面上驟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肚子嘭地突出一大截,就像是在裡面塞進去一根粗壯的攻城錘。
在他的頭頂,悄無聲息出現一頭憤怒狂吼的龐大陰影,要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進去。
吼!!!
他對着頭頂正上方的巨龍虛影咆哮回去,隨即狠狠一拳捶打在腹部突出的部分,又將其砸了進去。
將腹部的凸起砸平後,顧判面色古怪,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那裡再次凸起出一根奇形怪狀攻城錘的模樣。
“作爲食物就要有食物的覺悟,乖乖被我消化掉多好。”
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掌心噴吐出濃郁的三昧真火,雙手一前一後,按住了自己的身體。
凸起的部分慢慢凹陷下去,直到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唔……”顧判仰頭,打了一個飽嗝,艱難地向前邁了一步。
他感覺吃撐了。
只差一點兒就要吐出來的樣子。
噗!
他果然吐出來了,一截只有不到成年人巴掌大小的七彩鱗片掉到了手中。
低頭思忖片刻,顧判終究打消了將這枚鱗片再塞進口中的打算,而是準備將其交給不遠處的比卡丘,讓它去收藏研究這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還有剛剛出現的那頭巨龍虛影,以及它身後所顯現出來的種種場景,讓他不由得有些神往,想要尋找到有效的辦法,將自己的意志延伸到它們所處的世界,抑或是將它們同樣拉入到此方天地之中,滿足自己對於這種鮮美肉食的需求。
忽然間,一道聲音在顧判心中直接響起,冰冷而又憤怒。
“吾已經記住了你的氣息,膽敢吞噬吾的後代,終將承受來自於龍神的怒火……”
他停下腳步,咔嚓將那枚七彩龍鱗鑽出一個小孔,然後從指尖伸出一縷透明絲線,將它當做項鍊掛到了胸前。
“這枚鱗片就是你用以定位的東西嗎,我現在就把它掛在自己脖子上,讓你能定位得更加清晰準確一些。”
“接下來,我期待你們這些大蜥蜴趕緊過來,誰不來誰就是孫子,生孩子都沒屁/眼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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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數日後,顧判再一次回到了漣水湖畔的戎山市。
原本他回來是因爲戎山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結果不管是在網絡上,還是聯邦新聞上,竟然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顯示,彷彿其他人全部都忘記了漣水湖畔還有一個規模中等的城市,裡面上百萬人毫無徵兆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出乎預料的情況出現了。
還未真正來到市區,眼前所見的一幕便已經讓他生出了許多的疑惑。
公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和數日前空無一人,死氣沉沉的情況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撥打渝業成的電話號碼,這一次竟然瞬間接通,而且他現在就在戎山市內,甚至是這些天來一直都留在城郊莊園,處置着各種各樣的繁雜事務。
顧判掛斷電話,微微皺起眉頭。
難道說,戎山市從來都沒有出現任何變故,真正有問題的,其實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