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笑了,以輕鬆愉快的口氣說道:“救命這個詞倒是說的很標準,甚至沒有帶上任何南部行省的古怪翹舌音,聽上去很有一種老式播音腔的味道。”
“不過想要活命,只是祈求是不行的,你必須要讓我看到,你能夠讓自己繼續活下去的價值所在。”
說完後顧判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量,讓手上的蘇珊亞連半個詞也說不出來。
“閣下是第七法的不死使徒!?”
艾爾弗雷德換成了標準的德羅巴官方語言,一顆心心也不斷沉了下去。
整個第六法系一直和不死使徒有着各種各樣的摩擦,這種摩擦甚至可以追溯到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創立第七法之前……
當時正是因爲某個亡靈復甦的大魔術師出手,才迫使第七魔法使開啓了那條全新的道路。
而在那場不死真祖復仇的大戰中,第六法與第七法的敵對達到了最高峰,殺戮與被殺,就是那個年代的主題。
“你這麼說也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現在確實算是一個半吊子的不死使徒。”顧判無所謂地道。
“閣下既然是第七法的不死使徒,難道不知道在第六魔法使與不死真祖簽訂和平協議後,尤其是當年兩位魔法使聯手鎮殺第十三魔法使之後,第六法與第七法的魔術師已經不能再無故相互出手爲敵了嗎?”
艾爾弗雷德急切間實在想不出該怎麼說,因此只能選擇了這一條付諸成文的約定,雖然在很多時候,很多人並不遵守這個約定。
“違反協議第六法與第七法的協定?”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狗屁協議,但既然大家都在遵守的話,我也不能做那種挑起爭端的壞人。”
顧判略微思索一下,接着無所謂地道:“但是我可以甩鍋,把這件事情扔給法莎那個女人來替我背,或者是讓我名義上的弟子來背……”
“你……”艾爾弗雷德嘴角抽搐着,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說出口來。
顧判毫不理會對方的心情與態度,自顧自慢條斯理道:“而且你們我剛纔也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半吊子的不死使徒,並不能算是第七法序列下的血族生靈,甚至不能算是一位真正的魔術師,因此不管是什麼樣的協議,在我眼中也都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
艾爾弗雷德暗暗苦笑一下,嘆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直接放開來說,需要什麼條件才能讓閣下放掉我們兩個?”
顧判微笑道:“把你們目前在進行的任務進展詳情告訴我,你們就可以走了。”
既然瞞不過去,那就乾脆敞開了說。艾爾弗雷德閉上了眼睛:“果然不出所料,閣下也是爲了古宅投影而來的?”
“沒錯,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了一起,我們之間都是親密的戰友關係……戰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是艾爾弗雷德,不知閣下又該如何稱呼?”
艾爾弗雷德思量片刻,還是報上了自己的真實姓名,希望對方能從中聽出些許關於自己哥哥艾爾弗雷薩的蛛絲馬跡,然後知難而退。
但就在下一刻,艾爾弗雷德的面色驟然變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以來努力保持的平靜表情。
就在觀察着對方面部表情的同時,顧判也突然感覺到了艾爾弗雷德體內一道詭異而又雄渾的能量一閃而逝。
雖然那道詭異力量只是一閃即逝,但卻還是被顧判第一時間清晰感知。
在經過了簡單的分析之後,他認爲這道暗藏的力量氣息並不屬於艾爾弗雷德本人,更有可能是其他人以某種方法灌注進去。
第二,這道詭秘力量完全爆發後會對戰局產生何種影響,目前掌握信息不足,無法判斷,如果繼續對艾爾弗雷德出手的話,倒不如先拖延一下時間,等到弄清楚這道力量氣息的根底再有針對性地出手控制。
想到此處,顧判便露出些許溫和的笑容,慢慢說道,“艾爾弗雷德先生長得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的女伴兒也漂亮可人,美麗端莊,願神秘之源祝福你們幸福美滿,百年好合,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牀笫之歡,早生貴子……”
“至於我的身份,吾名弗蘭肯,正準備創辦一所學校,成爲一位教書育人的園丁,這一次是聽說有一座古代建築的投影在附近出現,爲了深入瞭解古建築的設計製造細節,所以才趕來探查一二。”
艾爾弗雷德瞟了一眼仍然在對方手上,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蘇珊亞,嘴角抽搐幾下,擠出笑容道:“弗蘭肯先生,關於古宅投影的詳細情報我這裡沒有,像我這樣接還觸不到組織任務核心的人,只能是根據上面的命令打打下手,就像現在這樣,組織讓我們留在古宅投影曾經出現的地方尋找線索,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讓我們知道太多。”
輕咳一聲,艾爾弗雷德又接着說道,“對於古宅投影的搜尋,其實大家都處在一片迷霧之中,先找到的不一定能拿到手,先拿到手的不如最終到手的,就像是那句諺語說的,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
“原來如此,你們組織的其他人都去了哪裡?”顧判緊接着問道。
艾爾弗雷德緊緊皺起眉頭,片刻後咬牙低聲道:“根據臨行前得到的情報,他們現在的位置就在法蘭帝國西部的某個小鎮,如果我說出來那就是背棄了自己爲之奮鬥了十幾年的組織,希望弗蘭肯先生能夠遵從諾言,第一時間放我們離開,好尋找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隱居起來,安全度過後半生。”
這貨似乎在說謊。
並且還很希望將他引入到那個地方去。
顧判仔細感知着艾爾弗雷德的情緒變化,努力露出一絲真誠的笑容:“說出那個地方,我就放你走。”
艾爾弗雷德反問道:“那我的同伴呢?”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不會做出任何對她身體有傷害的事情,男活一口氣,女活一張臉,作爲一個男人,說出去的話就是釘死的釘子,幾匹馬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