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羅秘境。
盈一個人坐在秘境入口處的溶洞邊緣,斜靠在一塊大石上面,姿態有些閒適和慵懶。
她擡頭注視着夜幕下的羣星,不時將一壺酒送到脣邊飲上一口。
夜風愈發的大了。
吹入洞口發出嗚嗚的響聲,聽上去就像是有人吹響了沉悶的號角。
咔嚓!
她毫無徵兆忽然出手,從數丈外的亂石堆中隔空攝來了一隻兔子。
驚慌失措的灰兔拼命掙扎了幾下,而後便在那隻手的撫摸下安靜下來,趴在她的腿上一動不動,變得異常乖巧順從。
“看到你,就不由得讓吾想起了太陰元君所養的那隻雪白玉兔。”
盈微笑起來,“雖然閣主對它沒有什麼感覺,解除了它封鎮後,便一直任由它在月宮中游蕩不管不問,但是你不知道,吾還是很喜歡那個小傢伙的,而且它摸起來的手感,比你可是要舒服多了……”
“可惜吾在月宮停留的時間不長,還沒有真正玩夠,就讓它趁着閣主吸收月華之力的時候跑掉了,閣主知道它跑了,卻還是聽之任之,不去尋找,結果等到吾後來發現的時候,那個可憐的小傢伙已經進了別人的肚子,連一根兔毛都沒有剩的下來。”
“閣主知道了玉兔之死,並沒有什麼表示,但是吾就有些不高興了,所以後面便借用了閣主的月華之力,又以問劍閣秘法隔空出手,斬了那個傢伙一劍,結果竟然沒能將他切割成平分成碎片,或許從那個時候,吾就已經看出了那位黑山君的不凡之處。”
“閣主對此依舊毫不在意,其實想想也是,吾算起來也不是第一次破壞閣主觀察的果實了,絕大多數情況下成功了,也有極少數失敗的時候,這只不過是其中失敗的一次罷了。”
“吾只是沒有想到,這一顆果實最後竟然能成長到現在的程度,讓吾有些意難平,主要倒不是因爲他實力層次的提升,更是因爲他吃了那隻玉兔,而我卻一直不知道太陰元君的這隻寵物到底是什麼味道。”
她輕柔地撫弄着灰兔的腦袋,然後拎起兩隻長長的耳朵,將它放到了眼前,“你是不是覺得吾有些幼稚,幼稚到了惹人發笑的程度,根本不像是真靈化身遍佈諸多界域,活過了漫長歲月的老傢伙?”
“可能就是在閣主身邊的時候,吾被保護的太好了,因此纔回歸了很久以前初見閣主時的那個愚蠢本性,還甘之如飴,樂在其中吧……”
“所以說,太陰元君的那隻兔子到底是什麼味道呢,吾還是很想知道。”
她一邊自言自語說着,一邊將那隻呆呆不動的灰兔送到了嘴邊,一點點張開並不算大的嘴巴,露出來裡面兩排忽然變得尖利的牙齒。
咔嚓一聲脆響。
灰兔的頭被一口咬下,咀嚼了幾下便直接吞嚥下去。
剩下的身體則被輕輕丟到了一旁,鮮血很快滲入地面,又順着石縫滴滴答答流淌到了更遠的地方。
她又喝了一口酒,順手將空了的酒壺也丟到了一旁,抿了抿薄薄的雙脣,微微皺眉道,“這兔肉的味道,倒也沒什麼出奇之處,甚至還有一點難聞的土腥氣,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吃掉了一整隻玉兔的……”
說話間她已經緩緩起身,看向了正東的方向,“如果小柒還是執意要去的話,現在或許已經尋找到了正確的位置。”
“既然閣主有那麼一點好奇,那吾便順水推舟爲閣主試探一下,若是能以幾個劍閣弟子的生死換取閣主關心的一點情報,他們即便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沒有白費了吾辛辛苦苦的一番培養。”
想到此處,她忽然皺了皺眉,“小柒或許會直接布出七殺劍陣,如果反而把那個傢伙殺掉的話,是不是會對閣主的計劃產生太大的影響……”
沉默了數個呼吸後,她便又笑了起來,“對於吾暗地裡的這些小動作,閣主許是知道的,既然她不說,那便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不管是誰勝誰負,誰生誰死,都不需要太過在意。”
“更何況最近兩次見面,那位黑山君給吾的感覺總有些危險,如果能借此機會將他除掉,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吾只需要在意閣主在意的事情,提前幫閣主清除各種潛在的威脅便好,其他的一切,都不應該在吾的考慮範圍之內。”
盈擡手拭去脣邊殘留的一點血跡,剛準備進入溶洞,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那片亂石堆後。
兩點碧綠的光芒映入到了她的眼簾。
那是一頭瘦骨嶙峋的山狼,循着血腥味道來到了這裡,正在警惕地靠近地上的灰兔屍體。
“閣主養的狗在月華界域忙碌到了吐血的地步,你爲了一口食物也在這裡不眠不休,你們都不容易,都很辛苦……”
剛剛纔舔舐了一口血跡的山狼猛地怔住。
一張看不見的透明絲網緩緩飄過。
下一刻,山狼的整個身體忽然間便嘩啦啦散落下來,被橫平豎直切割成無數大小一致的碎塊,平鋪在了地上。
“你很幸運,以後不用如此辛苦了。”
盈閉上眼睛,向前一步踏出,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溶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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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海水深處。
顧判已經完全被翻滾的泥沙、熾白的火焰,以及混合着灰燼的涌動海水包裹在內,似是渾然不覺問劍閣弟子的到來,也不知道他們即將聯手,爲他傾力打造名爲七殺劍陣的一道大餐,準備將他直接鎮殺在這亂成一團的水域深處。
此時此刻,他將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身內部。。
重新開始的推演研究,讓他體內已的諸多力量體系更加散亂,有數次已經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但好在有藍水心法的調理平衡融合能力,終於將推演繼續進行下去。
直到真正來到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極限,眉心處還彷彿被針刺一般隱隱作痛,纔不得不有些不甘地停了下來。
顧判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看去才驚訝發現,自己周圍已經滾沸混亂到了一鍋熱粥的地步。
但是這並不是重點,真正讓他有些不適的,是遠處一道引而不發的森寒殺意籠罩住了這一片空間。
再仔細感知一下,他發現眉心處的針刺感覺,也並不是因爲自身的原因,而是那道殺意刺激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