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賢一臉柔情的轉過身摸了摸少女的秀髮,他一臉笑意的安慰道:“放心,她不會的!”
當着這麼多鏢師的面被葉賢如此親暱對待,少女臉色一紅就轉身快步離開。
周圍的鏢師卻都一臉的祝福神色,竟然沒有一個人高聲起鬨的。
其實自從葉賢成爲飛馬鏢局的二少鏢頭,他不但人長的好,武功高強本領極大,更是平易近人,與衆多鏢師鏢頭打成一片,深受他們的愛戴。
反觀葉賢的大師兄,徐崢,他這個人長的並不帥,甚至可以說有些醜,雖然人心耿直,卻性情魯莽,自視甚高,瞧不起他人,時常與鏢局裡的鏢師、鏢頭有矛盾,每次都需要馬行空、葉賢甚至是馬春花來爲他調解。
因此整個飛馬鏢局的鏢師、鏢頭都希望將來馬行空百年後,由葉賢來接掌鏢局,同樣的他們都希望馬春花可以嫁給葉賢這位少年英雄。
騾馬隊伍翻過一個山崗,眼看天色將黑,馬伕說再過十里地就到雙塔堡,那是塞外一個大鎮,到了晚上可以在那裡住店休息。
此時陸菲青與戴好斗笠的葉賢並騎而行,陸菲青一直在旁敲側擊打聽葉賢的師承,葉賢說他的武功來自家族傳承。
葉賢心裡想,他的《龍象般若功》是義母給的,《苗家武功》與《胡家武功》是兩位義兄教的,北方四拳是義父與未來岳父傳授的,這都算是家族傳承吧。
就在陸菲青思考江湖上有哪個姓葉的武林世家的時候,李沅芷卻來到了他的身旁。
李沅芷剛要用言語譏諷幾句葉賢,當她轉過頭與一臉微笑的葉賢四目相對的時候,她一下子呆住了。
就在此時,前面傳來一陣快馬奔馳之聲,遠見前面塵影裡,兩匹棗紅馬八蹄翻飛,急奔了過來,眨眼之間如旋風般來到跟前。
只見馬上兩人伏腰勒繮,與騾馬隊伍打了個照面,從騾馬隊伍兩旁分竄過去,回過神的陸菲青以及葉賢已看出這兩人一高一矮,高者眉長鼻挺,臉色白淨,矮者滿臉精悍之氣。
陸菲青與李沅芷不識得這兩人身份,葉賢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姓名,卻知道他們必是紅花會的兩位當家的,看他們行色匆匆,應該是去安西州的玉虛道院勸說陳家洛接任紅花會總舵主職位的。
李沅芷被那兩騎打斷思緒,她心裡暗自懊惱,怎麼一看到葉賢就忘記自己的初衷了呢。
就在此時陸菲青問道:“你們看清楚那兩個人了嗎?”
李沅芷不太敢正視葉賢,不過聽了陸菲青的詢問,她一臉喜色道:“他們是綠林盜匪麼?”她巴不得這二人是劫道的土匪,好在葉賢面前顯擺一番她的武功。
陸菲青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是綠林盜匪。”
葉賢此時開口道:“他們應該是紅花會的人!”話音落下,他就在陸菲青與李沅芷詫異的目光中離開。
葉賢回到鏢師隊伍中,他與馬春花一路上有說有笑好不開心。
陸菲青聽了葉賢的提醒,他猛然醒悟過來,最近有傳言紅花會總舵主於萬亭上個月死在無錫,看這兩個人太陽穴鼓起,渾身充滿彪悍氣息,顯然武功不弱,兼之兩人策馬飛奔的方向向西,他又想起自己以前在屠龍幫的至交好友說過已經加入了紅花會,並暗示紅花會在安西有秘密據點,曾邀請自己加入。
就在陸菲青低頭思考的時候,李沅芷的眼睛一直盯着葉賢與他身旁的美麗少女,不知爲何,看着兩個人有說有笑,她的心裡非常的不好受,甚至有一股妒火在胸中燒。
騾馬隊伍很快到了雙塔堡,對面馬蹄聲再起,又是兩乘馬飛奔而來,掠過騾隊,率先進入了鎮裡。
陸菲青看着經過兩人的背影,更加印證了葉賢所說的話,同時他心裡疑惑,爲何葉賢會知道他們是紅花會的人,難道他也加入了紅花會,再想想葉賢年紀輕輕卻身手不弱,他越想越覺得事情有古怪。
騾馬隊伍進了鎮上,投了一家鎮上的大店,在曾參將的安排下,李沅芷和她母親住着上房,陸菲青與鏢師們則住的小房。
葉賢攜着馬春花以及幾名鏢師,人還未走進客店,他手裡的兩個大元寶就被他一指彈到客店櫃檯上面,只聽葉賢的聲音響起:“掌櫃的,即使沒有上房了,也不要虧待了我這些兄弟們!”
那掌櫃的看到兩個大元寶,他的眼睛早就笑成了一條線,他高聲吆喝道:“夥計們!今晚大魚大肉可勁上嘍!”
葉賢的豪爽頓時引得跟着他護鏢的鏢師鏢頭轟然叫好,原本有些沉悶的客店驟然熱鬧了起來。
陸菲青對於葉賢這一手單指彈元寶的絕技,一臉的讚歎神色。
而在上房中,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的李沅芷撇了撇小嘴道:“有什麼好神氣的!”
這時候李母一臉好奇神色的問道:“芷兒,下面怎麼這麼熱鬧?”
李沅芷悶悶不樂道:“娘,一羣不懂規矩的鏢師在那瞎胡鬧!”
陸菲青雖然也想與這羣走南闖北的鏢師樂呵樂呵,可他現在身份敏感,這客店人多眼雜,沒準就會碰到朝廷鷹犬,那麻煩就大了,因此他不得不退到了後院。
繞至客店後面,陸菲青耳朵一動,他在經過一間客房的時候,只聽得一個人粗聲道:“三哥,剛纔那個少年一手彈指絕技好生了得!”
陸菲青左右瞧了瞧,他見後院沒人,循聲走到窗下,只聽屋裡另一人道:“確實了得,如果不是趕着爲少總舵主的事情,我到要和那少年比試比試!”這人出聲洪亮,中氣充沛,陸菲青知他內功精湛,武藝定然不弱,只是這人說話帶着濃重的南方人口音,陸菲青心中一動,他覺得這聲音好熟悉?
陸菲青剛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忽然房中燈火陡黑,兩枝袖箭射了出來。
這兩枝袖箭都不是射向陸菲青的,他的眼角中,兩個人影一閃,有人伸手一下子把兩隻袖箭接了過去。
陸菲青眼見兩個人影躍出後院,從後門朝着店外奔去,他也跟着縱身躍出。
來到客店後門外的一顆大樹下,陸菲青就看到了揹着雙手仰天看着夜空的葉賢以及一臉不自在神色的李沅芷。
陸菲青一臉無奈神色的朝着葉賢抱了抱拳道:“再次謝過葉少俠的相助之恩!”
葉賢一臉謙虛神色的擺了擺手說道:“陸前輩不要那麼客氣,我們鏢局除了負責鏢銀的安全,順帶着也有保護鏢銀主人的職責。”
陸菲青與葉賢客套了幾句後,他轉過頭看着身着夜行裝束的李沅芷,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當下臉色一整問道:“芷兒,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爲什麼要監視他們?”
這一下可把李沅芷問得張口結舌,答不上來,呆了半晌,才忸怩道:“我只是擔心他們是綠林盜匪,可他們爲什麼打我兩袖箭?”
聽了李沅芷的話,葉賢搖了搖頭,又是一個被父母慣壞的孩子,她只是責怪別人,卻不知道自己偷聽別人說話,已經犯了江湖大忌。
陸菲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道:“就算這兩人是綠林盜匪,也不是你能對付的,他們中一人的武功決不在你師父之下。這兩枝袖箭一是那人手下留情,二是葉少俠相助,否則你定要吃一個苦頭的”
教訓完自己這位不知天地厚的徒弟,與葉賢拜別後,陸菲青準備去與那人相認,可他剛進入後院,只聽開門聲響起,隨後客店門口的馬蹄聲傳來,陸菲青再看看那漆黑一片的房屋,顯然那兩人已經連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