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陛下，我已經猜到埃爾公主送來關於我的東西是什麼了。從玉國的志願團來到被天堂鳥襲擊開始，我們不是一直在猜測在冰雪之國有人和天堂鳥勾結麼？
沒錯，那個和天堂鳥合作的人，是我！”
史蒂芬並沒有絲毫隱瞞，更沒有半點狡辯，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承認的讓凱恩有些措手不及。這一刻，凱恩更願意看到史蒂芬狡辯，掩飾，甚至解釋。
哪怕稍微合情合理一點，他都能給史提芬留一個體面。史蒂芬已經八十歲了，這個年紀就算有再大的野心又能怎麼樣？撤掉他的權利，讓他安度晚年又能再活幾年？
但，史蒂芬竟然這麼承認了，讓凱恩想放過他一馬都無法做到。
望着天空的凱瑟眉頭微微緊鎖，抓着窗沿的手掌用力的手指發白。
“告訴我，爲什麼？”
“我的初衷爲了冰雪之國。大概在三年前吧，一個叫桑果的人找到了我。他的身份特殊，讓我爲他的身份保密，如果他見我的事讓第二個人知道，他就立刻消失。
三年前，我的兒子卡帕戰死了，他是我最後一個兒子，比凱瑟還小十歲。卡帕的死讓我非常心痛，但比起冰雪之國的消亡，卡帕的死就無足輕重了。
我史蒂芬活了八十歲，眼睜睜的看着我們一輩子的耕耘，本來繁榮幸福的冰雪之國一天天的消亡。我無法接受，無法忍受。
我出使各國，十年來拉來援助二十多次，每一次我都滿懷希望，而最後卻是一次次的失望，乃至絕望。
最後五年，再也沒有一個國家願意援助我們，有些國家，甚至給我們提供的糧食都要我們付出真金白銀的交換。
在那個時候，別說是恐怖組織，就算是地獄裡的惡鬼，只要能拯救冰雪之國我都能將它當做上帝。”
“天堂鳥拯救了冰雪之國麼？史蒂芬叔叔，你聰明瞭一輩子，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犯傻？恐怖分子的話能相信麼？”
“凱恩，你還記得惡魔法則的故事麼？相比於向天神許願，與惡魔做交易才更顯的真實。至少，天神可以滿足你的願望，也可以當做沒有聽到。
因爲你不需要付出，所以天神不保證你有所得。而惡魔不同，你需要付出足夠的籌碼才能得到相應的報酬。只要籌碼夠，惡魔比天神可靠。
你問我天堂鳥的承諾怎麼可以相信，但是我的陛下，如果沒有天堂鳥的承諾，冰雪之國在三年前就滅亡了啊。你知道麼？
你不知道，你是國王，你負責給子民希望。你向天神禱告，希望天神能拯救你的子民。彷彿天神聽到了你的禱告一樣。
這三年雖然活的很艱難，但至少我們挺過去了。但我的陛下，你難道沒有回想過，按照以往的慣例，每年至少會有兩到三次的獸潮，爲什麼這三年來沒有發生？
這三年，異獸時有出現但沒有一次進犯我們的克則米地區？是異獸學會了仁慈，是我們英勇的戰士守護了我們的子民？
都不是，是天堂鳥暗中消滅了潛在的威脅。
我爲什麼會答應和天堂鳥合作？因爲在當時，天堂鳥是世上唯一掌握着剋制這五個異度空間星武毒素的勢力啊。如果當時換做是你，你會不會答應？”
“我……”凱恩語塞了，臉上露出了沉重的心痛，“爲什麼當年不把真相告訴我？”
“告訴你？我怎麼告訴你？你是國王，你是冰雪之國的國王。告訴了你，你和天堂鳥合作？然後冰雪之國成爲天堂鳥的附庸？天堂鳥是什麼性質？如果當年告訴了你，冰雪之國才真正的萬劫不復。到時候毀滅我們的就不是異獸了，而是導彈了。
我的國王，爲了冰雪之國的未來，你必須是光明的，你必須是純粹無暇的，你必須是一無所知被我這個包藏禍心的老臣矇在鼓裡的。哪一天，冰雪之國和天堂鳥的合作被披露，是老臣我一人利慾薰心背叛了國家。殺我一個，而拯救子民，老臣死得其所。”
“史蒂芬叔叔……你！”凱恩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史蒂芬和天堂鳥合作竟然是這個理由。可轉瞬間，凱恩有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那你爲什麼要走私空間石？”
“錢啊！當然是爲了錢！冰雪之國已經山窮水盡了，那些國家還不斷的落井下石。光靠這玉國無償援助的那些糧食，能救活你的子民麼？
爲了不讓我們的子民餓死，我只有通過走私空間石來賺取錢財購買糧食物資。換來的錢財，我與天堂鳥五五分賬。詳細的賬單，我都記載了下來，你可以去我臥室的牀底下尋找。”
“當玉國研製出星武毒素疫苗之後爲什麼不停止？”
“已經合作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不是我想停止就能停止的。”
“T組織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根本不是T，而是天堂鳥，天堂鳥的外圍組織成員，都是各國的通緝犯，僞裝成T，暗中從事空間石走私的地下週轉。”
“那麼，你明知道玉國是來拯救我們的，他們這次援助是抱着徹底關閉五個異度空間的目的，爲什麼你還要配合天堂鳥對玉國援助團發動攻擊？”
凱恩問出這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化爲冰寒。之前的所作所爲如果說還有一個可以算是正當的理由，那麼那十二枚攻擊志願團的導彈就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做下這一切，他之前所說的所有理由都是掩飾，都是可恥的欺騙。
“我沒有配合！”史蒂芬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天堂鳥找過我，要我提供玉國志願團的飛行路線和起飛時間，但我給出的路線是假的，時間也偏差了兩個小時。”
“但那十二枚導彈卻正好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們從別的渠道得到了精確的情報。至於天堂鳥在二號空間用空間石陷阱這事，我也事先不知道。其實……在玉國的志願團來到後，我幾乎已經斷了和天堂鳥的聯繫。”
“這麼說搶奪核彈也不是你提供的情報？”
“不是！因爲我和天堂鳥的合作，讓天堂鳥在我們國家站住了腳跟。他們有了自己的情報系統，甚至我們政府部門也有人被他們收買。天堂鳥，已經可以脫離我做很多事了。”
“這就是你要交代的全部麼？”
“是全部了……”
“既然你已經不打算再和天堂鳥合作，爲什麼不和我坦白，非要但這個時候才願意說出一切？”
“誰知道玉國這次援助會不會虎頭蛇尾？只要五個空間沒有全部被關閉，我就不能放心下來。五個空間只要全部關閉，我可以立刻以死謝罪。
現在只剩下兩個異度空間了，我本以爲還能再撐一會兒的。卻沒想到……”
“史蒂芬叔叔……”這時，凱瑟親王默默的轉身，“誣陷王嵐和恐怖分子有瓜葛這件事是不是你在幕後佈局？”
“是！”
“爲什麼？你不知道王嵐對我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誣陷王嵐會對冰雪之國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知道，所以我纔敢！因爲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說怎麼做，他都不會被傷到一根毫毛。
財政部長在一週前找到我，他告訴我，國家沒錢了。國王陛下都打算出售科特維爾地區的能量礦向花旗銀行貸款。
這是冰雪之國最後的命脈，如果沒了，國家還有什麼希望可言？我讓他穩住，錢的事我去想辦法。正因爲如此，我才急於出售庫存的十二噸空間石。
只是沒想到，那個端木家族的人竟然已經變成了玉國的特工，並且他已經悄悄的調查到我的身上。我所做的一切可以向陛下坦白，但絕對不能落在玉國的手中。
無可奈何，我只能殺了對方並作出他是天堂鳥恐怖分子的證據。至於誣陷王嵐，也是我臨時起義。目的就是能讓我們在與玉國的談判中得到一些籌碼，獲取一點主動，少付出點利益。
國與國之間沒有真誠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玉國，不過是那羣貪婪的鯊魚中吃相最斯文的一個，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想吃掉我們。”
“然後呢？你的計劃破滅了，還被玉國抓到了把柄，我們陷入了徹底的被動！”
“被動？這一切早就在我的計劃之中，我親愛的陛下，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服下了毒藥，外面包裹的蠟丸這個時候也快被消化掉了。
只要我死，陛下就可以把一切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冰雪之國還是那個潔白無瑕的冰雪之國。是我……和天堂鳥勾結……是我……爲了替天堂鳥謀奪冰雪之國……一切……都是我的……錯……”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的消散，滿頭銀髮的史蒂芬蒼白的臉上汗水密佈。滴滴答答落下的汗水，伴隨着嘴角溢出的鮮血滴落。
最終，這個爲了冰雪之國奉獻了一輩子的老人緩緩的倒下了。
這一夜，王嵐睡了一個好覺。
他絲毫不擔心冰雪之國會包庇隱瞞什麼。史蒂芬的所作所爲的證據都在他的手上，在證據面前所有的包庇都無法擋住玉國的怒火。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而在王嵐剛剛洗漱完成，還沒來得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一個學長通知王嵐前往總指揮部的會議室。
王嵐連忙轉道前往，在半路也正巧遇到了玉若雲。
“早！”
“看來冰雪之國是有結果了。”玉若雲的表情沒有王嵐這麼輕鬆，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