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的聲音,淒涼而悲傷,眼前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精神波動異常劇烈,如同一具無意識的殭屍一般,她的身體機械的向洞外走出,說來也怪,雖然整個人渾渾噩噩,但卻如同未卜先知一般,避過了洞口的層層陷阱。
她的眼神渾濁而迷茫,腳步僵硬,毫無目的的在山林中晃盪,然而,如果從虛空往下看,就會發現,她每次都能夠從高級進化獸領地邊緣與它擦肩而過。
而遇到的低級進化獸都會死在她的手上,場面殘忍而又血腥。
不知走了有多遠,可能再如此下去,她將徹徹底底的陷入黑暗之中,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啊”
小女孩的尖叫聲將她驚醒。
等她醒過來,才發現她的身邊有一大圈進化獸的屍體,全部都是支離破碎,而她自己也早已被鮮紅的鮮血覆蓋的嚴嚴實實,面目全非。
在她左後方約五百米左右,有一對小男孩和小女孩,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躲在山石的後邊,小男孩大約十歲左右,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如同碎布條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右手抱着一根比自己還高的竹竿,頭部被削的尖尖的,上邊還殘留着暗紅色的血跡,左手緊緊的捂住小女孩的嘴巴。
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那雙眼睛讓墨淼記憶深刻,那雙眼睛烏黑又明亮,既如同少年人一般對世間充滿熱情和嚮往,又有着不同於他年齡段的沉穩。
迎上自己血紅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避讓,並沒有表露出少年人常有的膽怯,反而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強。
旁邊的小丫頭年齡就更小了,被小男孩捂住小嘴,如同一隻小小的鵪鶉一樣蜷縮在小男孩懷裡,她能想想,小男孩手底下捂住的那張小嘴是如何驚訝的張開着。
小女孩同樣也髒兮兮的,但渾身的衣服很完整,剛纔的叫聲也是中氣十足,看的出來,小男孩將她保護的很好。
小女孩的膽子並不像她的叫聲顯示的那麼膽小,此時她雖然蜷縮在小男孩的懷裡,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透過藏身的山石邊緣,偷偷的打量着墨淼。
清澈、乾淨,這是墨淼對小女孩眼神的第一印象,對生的嚮往、對身旁小男孩的依戀、對未來的憧憬以及對墨淼的好奇,都在她的眼神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唯獨沒有恐慌和害怕,可能剛纔的叫聲也只是她下意識的尖叫而已。只要小男孩陪在她的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墨淼對於兩人是很有好感的,不提小女孩的尖叫將她從夢魘中驚醒。單單就是這對兄妹的相親相愛便足以讓她升起結交之心。
但此時,有一大羣人的腳步聲、呼喊聲,從遠處傳來,她並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於是,向兩人點頭示意之後,便悄然離去。
回到山洞,大師兄墨冉仍然還在昏迷之中,隨後,在她精心的照料之下,大師兄慢慢恢復了,在恢復之後,他們再一次搜索了父母出事的地方,但是一無所獲,並沒有找到她父母的屍首。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先返回墨門。順理成章,大師兄墨冉繼承了當代鉅子之位,整個人也性情大變。
對自己一直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根本沒有以前的親近模樣,人也不復以前的陽光開朗,反而顯得有些陰沉,爲了保持威嚴,還蓄起了鬍鬚。
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小女孩,父母的離世,人情的冷落,墨門之中暗藏的敵意,讓她一瞬間成熟起來。
無法無天、肆意妄爲是她給自己最好的面具,得知父母離世的消息,讓她精神鉅變,反而誤打誤撞的覺醒了精神力,修煉墨門古老相傳的精神力秘籍之後,更是讓她如虎添翼,竟然在雲海基地市創下了魔女的名號。
在墨冉掌控墨門之後,再沒有派人去找尋她父母的屍體,只有她每年到了父母出事的那個時間,都會帶一批人去明月山探尋父母的屍體,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後來聽說,墨冉在那次事故之中,損傷了根基,雖然修爲不減,但是卻命不久矣,墨冉私下裡說過,要不是追隨墨淼父母探索秘境,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墨淼才恍然大悟。
她能理解墨冉,因爲跟隨自己的父母探索秘境,導致正值壯年的他,命不久矣,遷怒於自己,偏又自己父母在墨門根基頗深,不好明火執仗的對付自己,只能是敬而遠之,疏遠自己。
但她不能原諒,墨冉不派人去尋找父母屍體的行爲,落葉歸根,自古以來,人們都很是重視之一點,尤其是墨門這種傳承悠久的大派更是如此。
每每想到,自己父母屍骨無存,導致不能進入墨門祖墳,而在外變成孤魂野鬼,她就暗暗心痛不已。
所以,她纔會在明知道墨冉想確立墨晟爲繼承人的情況下,帶着父母的舊部,全力支持墨言爭奪鉅子之位。
並不是她對墨言有多看好,一則是爲了和墨冉作對,狠狠的出一口氣。二則墨言平日裡的行爲舉止,要比墨晟出色太多了,她不想父母倖幸苦苦守護着的墨門,在墨晟手裡衰敗。
而此次的肅南基地市之行,看似是幫助墨言擴大門中影響,其實最主要的是她聽說,明月山上的傳承秘境現世之後,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不止是爲了父母的屍骨能夠入土爲安,關於她父母之死,也頗多疑點,自始至終,全部是墨冉的一面之詞。
她並沒有見到父母的屍骨,還仍然帶有一絲的幻想,另外,自己父母的修爲遠在墨冉之上,爲何墨冉能夠逃得性命,反而自己父母屍骨無存。
帶着種種疑惑,她迫不及待的來到肅南基地市,但來之後,她便大失所望,種種跡象表明,所謂的姚海掌控了傳承秘境,只不過是墨晟這個蠢貨,爲了掩飾自己失敗的自作劇而已。但隨後姚海的種種表現,卻給了她一絲希望,她纔會如此急切的纏着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