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接受的，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釋然的，看着一個活人變成了屍體，看着自己的短刀。
韓立心裡很不是滋味。
小崔寬慰的淡淡的說着，“兄弟，你不要多想，他是自己衝上了你的刀，說明是閻王爺來取他的性命了，怪不得你。”
“哼哼。”
韓立冷笑了一聲。
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不太舒服。
所幸看着小崔此時的模樣，就道：“他把你弄成這樣，也算自取滅亡了，怪就怪他自己了，行啊，爭取你能活下來吧。”
沒錯，不是咒小崔。
而是實際情況，真的很糟糕，真的很容易出現傷亡。
雖然小崔的傷口已經簡易處理。
但也只是一瓶普通白酒，這裡太髒，太亂，細菌增生，誰也說不好啊。
“放心，我有底，沒事的。”
小崔很坦然。
“嗯，嗯。”
韓立猜測過，小崔有可能是逃北者，來自朝鮮，而不是中國人，所以這一刻，韓立倒是相信小崔了。
但整個鐵皮箱裡的情況沒有改觀，沒有改變，不，不是沒有改變和改觀，而是更嚴重了。缺水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每個人護犢子護着自己水的狀態也越來越嚴重。
不發一言。
所有人都在保護自己，怕有人在突然搶劫。
但小崔不能缺水啊。
所以韓立就用錢買水，“我，我出一萬塊錢，買水，誰有啊，我，我給兩萬。”
“••••••”
“••••••”
這一次沒人賣了。
水就是命啊。
沒人願意賣命。
“我們，我們這還有點。”
所幸，那幾個女孩顫顫巍巍的給了一瓶。
算是感激了。
“多謝，多謝。”
這一次倒是可以多熬一段時間了。
但很快，小崔幾乎天天都開始睡覺，都開始不動彈了。發燒的腦子完全昏沉沉的了，韓立擔心害怕起來，怕小崔而已死了。
“小崔，你要堅強，你要堅強啊。”
“••••••”
小崔發燒的昏迷了。
“我尼瑪。”
這一回，可是要完蛋了。
所幸這時“哐啷！”一聲，集裝箱，被挪動了一個方向。
好像還在半夜迷迷糊糊的在空中飄了飄，晃了晃，好像是已經離開了貨船，到岸了，“到美國了嗎？”
韓立驚醒了，看其他人，此時都缺水嚴重的昏睡呢，只有蛇頭狀態還好，嘟囔，道：“咱們是不是到美國了？”
“好像是到了。”
蛇頭狀態在好，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那就等等吧。”
韓立感覺是到了，就也放鬆了最後一點精氣神，迷迷糊糊的睡覺去了，只感覺喉嚨發乾，整個人發熱。
頭腦發昏的渾身燥熱起來。
似乎這一刻， 他也承受不住了。
最後慢慢的才意識到了，自己發燒了，沒錯，發燒了，整個人像燒着了一樣，渾身上下燥熱的想要侵入冰水裡才舒服。
“壞了。”
發燒是會死人的，是有可能出現各種疾病的。
在這個密封的集裝箱裡，吃喝拉撒，這麼多人，發個燒，感個冒還是很正常，這一下，要壞了。
“水，水。”
韓立艱難的呼喊着。
小崔渴了，還有人幫他，自己渴了，誰幫自己啊，小崔恐怕已經死了，而且他感覺好像整個鐵皮箱裡都不好了。
每個人都倒下了，都在那氣息若有若無的命懸一線呢。
“水，水。”
韓立神情已經恍惚，記不清楚爲什麼了，反正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最後的一絲感覺就是無數劇烈的燈光突然照射進入了集裝箱裡，一些美國警察衝了進來，隨後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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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立再次恢復知覺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裡，輸着液，渾身發軟，眼前發亮的看到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女護士在給自己量體溫。
“呃！”的一聲。
韓立嚇了一跳。
“偶買噶！”
金髮碧眼的女護士同樣嚇了一跳，在那用英語呼喊，隨後進來了兩名人高馬大的白人醫生，又說了一大通英語。
大概意思就是讓韓立別亂動。
韓立沒在動，輸着液呢，慢慢的就也徹底回過神來，明白了，“大爺的，不會這麼倒黴，被美國移民局的人給抓到了吧。”
看此情況，肯定是到了美國。
要不然哪有金髮碧眼的大妞啊，肯定是了。
又想了想自己最後的記憶，好像就是在鐵皮箱櫃到了美國沒多久，就被美國警察發現了，打開了箱櫃，發現了他們。
應該是這樣了。
把事情清楚了。
但又無語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黴，一陣吐槽，“千辛萬苦受盡磨難的到了美國，難不成就這麼被移民局抓了，抓了之後是不是就要遣返回國了，我去，自己這是受了一大圈的罪，白跑一趟，這可太虧了。”
有些坐不住了。
想要起來。
但腦袋依然昏沉沉的呢，有些不夠腿腳發軟，肯定是昏迷很久了，“得離開啊，不能前功盡棄。”
來回看着想辦法。
結果很快，沒等韓立多想，就進來兩名龐大腰圓的美國警察。還有一名黃皮膚的亞洲人面孔。
亞裔面孔的人先開口了，“朋友，你先冷靜，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我是一名律師，你就算是偷渡客，在美國這個自由的國家，還是有一些權限的。”
是一口有些別口的港普，多半是**人。
韓立楞了，“我是不是被美國移民局抓到了啊。”
“對，你們偷渡，被抓了，但對於你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你們偷渡時得了傳染病肺炎，幾乎所有人都快死了，是美國警察救了你們，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死了。”
“這樣啊。”
韓立最後記得自己得了病，渾身燥熱的難受，昏迷不醒了，這麼一想，還不錯，如果死了，或者其他方式，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現在躺在醫院裡，最起碼可以把自己的病治好吧，就說，“我想了留在美國，有沒有什麼辦法啊。”
“呃，有，但你需要有人給你保釋，或者尋求政治庇佑，你有嗎？你有親人來接你嗎？”
“沒，我人生地不熟的什麼都沒有，我，我就是一個來美國尋求機會的普通人，也沒資格政治庇佑。”
韓立撓頭鬱悶。
律師想了想道：“那就很困難了，除非有人願意幫你，要不然，你多半是會被遣返的，這裡是美國，這裡其實並不是天堂。”
寬慰的還拍了拍韓立的肩膀。
韓立無語了，是不是天堂，是他的事，他是要來美國當總統的，不能走啊，一陣咋舌，“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我有些錢。”
“NO，你不能賄賂律師，我也沒有這個權限。”
律師聽到這就不願意聊了，“你先安心養病吧，等你的病治好了，在說。”轉而和美國警察說了幾句，美國警察點了點頭。
就出去了。
“康木昂。”
醫生聳肩笑着，讓韓立躺下，趕緊好好輸液。
律師也要跟着出去。
“等等，等等。”
韓立嚷嚷，“我就問最後一句，這是美國哪裡啊，我到了哪裡啊。”
“舊金山，你到了美國舊金山。”
亞裔律師一笑，走了。
“撲通！”
韓立趟了下來，這一刻，知道了，自己居然到了舊金山，到了中國人傳說中的淘金聖地，金子做的城市。
“我去，這回行了，自己到了美國，哼哼，還享受着美國人民的服務呢。”
兩眼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的知道，這一回不好辦了，因爲迎接他的居然是美國移民局，苦笑着，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