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小位面內,徐先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而秦皇真君和周凝則站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答覆。
徐先確實有點糾結,“儡心術”的修行存在風險,隨着自己技能等級的提升,必然會不斷深入“儡心”領域的學習,這是無法避免的。
縱然徐先更偏向於“驅物”這一領域,但畢竟這是在同一門道術當中,很難說完全避開。
但他又不太省得這門堪稱頂尖的道術,畢竟哪怕是在道門當中,這一層次的道術數量也不多,適合自己的就更加少見。
也幸好加入成道殿後,徐先不必再爲道功發愁,成道殿甚至允許欠款兌換的方式,否則他都換不起這門道術。
琢磨了片刻之後,徐先還是問道:“兩位前輩,如果我放棄儡心術,還有沒有其他適合我的道術?”
秦皇真君像是早有準備,笑着說道:“當然,你的大道偏向‘控制’,儡心術並非是唯一選擇,只是它的層次比較高而已。”
徐先這才鬆了口氣,周凝則接口道:“我看到了你的留言,純粹的驅物理念,還有一門更加適合你的道術。”
不等他再說話,一份資料已經直接傳輸到他的手上,徐先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這裡也可以連通道網。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位面?
徐先一時間搞不清楚這個問題,但他也懶得多想,很快查看起周凝給他的新資料。
這是一門名爲“萬法引”的道術,核心理念便是對於術法的操縱,並由此引申到實物與規則兩個方向。
比起“儡心術”來確實更符合徐先的要求,但作爲一門金丹道術,它僅僅能提升大道刻度,卻沒有直指元神的效果。
那我先學“萬法引”,再學“儡心術”不就行了?
徐先覺得就算是元神真君當面,也沒法將經驗帶來的知識從自己腦中剝離出去,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況且哪怕真有那種遺忘類的法術,只要“儡心術”這個名字自己還記得,以後總有機會再度砸經驗進去……無非是浪費點經驗而已。
雖說八千點經驗一級代價不菲,但徐先畢竟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八千點經驗也不過是三四個月的事。
花這些時間避免掉“儡心術”帶來的風險,是完全值得的事情。
“沒問題,我會轉修這門道術的。”徐先將“萬法引”收下,然後對周凝兩人說道。
反正對於“儡心術”的涉獵還不深,轉修並不是什麼爲難的事。
他和周凝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跟她背後那位大佬就更沒有,這兩人沒理由專程來坑害自己一番。
況且這兩位想要自己命的話,擡擡手直接幹掉就行,哪用得着這麼麻煩?
以徐先對於周凝的瞭解,這位看起來還比較年輕的元神稱得上外冷內熱,骨子裡是個熱心腸的人。
徐先更願意是她意識到“儡心術”的風險,才特意前來提醒。
畢竟她完全可以當做對這件事不知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修行“儡心術”又不是一定會出事,要是徐先沒事自然皆大歡喜,有事也可以推說是徐先自己修行不當,跟她這個推薦者沒什麼關係。
她又不是徐先的師傅,沒有對他修行負責的義務,否則道門中哪還有前輩敢指點後輩?
人總要對自己的修行負責。
眼見徐先應下,兩名元神這才點點頭,秦皇真君笑着說道:“以後要是遇到修行上的問題,可以找小周諮詢。”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
徐先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周凝,後者臉色正隱隱發黑,又礙於老師面前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差點要把自己憋壞了。
徐先可不等她開口,連忙打算告辭離開,秦皇真君便揮手將徐先送走,小位面中頓時只剩下了師徒兩人。
“老師……”周凝有些爲難地看着秦皇真君,“強行讓他更換道術,是不是不太好?”
“這也是爲了他好,儡心術確實有點問題。”秦皇真君臉上笑容不變,輕輕搖着頭道。
周凝有些不解,既然老師明知道這門道術有問題,爲何又讓它堂而皇之的放在道門當中?
似乎看出了周凝的疑問,秦皇真君又道:“儡心術的問題……和當年的某人有關,元神修行無妨,金丹修士接觸過多,會有一些無法預料的後果。”
秦皇真君說得隱晦,但周凝卻像是聽懂了些什麼,目光中帶着些凝重。
“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道。
秦皇真君又笑道:“既然如此,以後就好好盯着那位小朋友。我看他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以後說不定還會偷偷修習。”
這事其實不難猜到,一門相當適合自身的頂尖道術放在手中,就等同於捧着一份絕世佳餚,時時刻刻經受着誘惑。
哪怕知道里面可能有毒,但肚子實在太餓的時候,總有飢不擇食的一天。
“萬法引”這道菜還不知道能頂多久,這取決於徐先的修行效率。
周凝似乎和她的老師關係不錯,沒有徐先這個外人在場,頓時就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能天天看着他……”
“不如老師你收他爲記名弟子?反正您老弟子多了,也不差這麼一個。”
“你這丫頭……”
面對化身陰陽師的徒弟,老農般的秦皇真君苦笑着搖頭,但想了想還是道:“也不是不可以,要是他能將‘萬法引’徹底練成,你可以再帶他來見我。”
“咦?”周凝被老師這話嚇了一跳,忍不住擡頭看了看他。
雖然收徒這話是她自己提起的,但連周凝自己都只是說說而已,可沒有當真的意思。
她很小就進入秦皇真君門下,所以更明白自家老師儘管徒弟不少,但實際上眼光卻是非常挑剔和嚴苛。
只有資質、能力、品性各方面都過關的修士,纔有可能入他的眼。
便是當年的夜柳真君,最終也沒有入門,因爲秦皇真君認爲他“脾氣太臭”,堅決不肯收當初哭着喊着想入門的夜柳。
當然,現在夜柳真君也不是泛泛之輩了,當年的事只被當做一樁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