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當中，餘夢詩正在低頭書寫着什麼，而徐先則有些百無聊賴，順便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信息面板。
結果還真讓他有了點新發現，那就是在“勇者”那一欄中，倒計時前面的“餘夢詩”字樣，竟然可以打開她的信息欄。
姓名：餘夢詩
級別：一階
陣營：城邦
兵種：奧術師
技能：中級奧術，中級塑能，初級元素掌控
“奧術師……果然是法系職業，原來倒計時階段的勇者可以直接看信息。”徐先明白，隨着自身實力越來越強，面板上的權限也在逐步開放。
“喂，寫好了沒有？”徐先看見餘夢詩擡頭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客氣地道。
“寫完了，而且我有名字，我叫……”
“那不重要。”徐先隨口打斷她的話，然後從她手中接過滿滿數頁的紙張。至於餘夢詩的名字，反正徐先已經從面板上得知了。
餘夢詩敢怒不敢言，只好哼聲道：“縛真印的修行法門給你了，看你能不能練成吧！”
縛真印，也就是餘夢詩之前所使用的手印，按照她的說法，這就是道門中人最核心的戰鬥手段。
縛真印可以有效調動道門真氣，或攻或守皆有其法門，學會這一門手法，就等同於學會一整個體系。
由此可想而知，縛真印的學習絕非易事，光是徐先手上這份基礎心得，所涉及到的真氣運用就相當繁瑣。
就算是以徐先如今的見識去看，也是看得頭疼不已，這根本不是正常武學的路數。
如果說正經武學是將真氣凝聚成束，在體內運轉驅動武學，那麼這縛真印就是將真氣抽成絲，再構建出種種奇異的招式。
“沒有正常一點的道術嗎？縮地成寸、掌心雷什麼的。”徐先又轉頭看向餘夢詩，“就像你最後丟出來的分身符。”
“那個叫做化身符，真正的高手用出來，六個都是真身！”餘夢詩衝着徐先揚了揚腦袋，“這種正式的道術我可不會，得是我父王那種真元境的修士才能做到。”
“真元境？”
“哦，就是你們武林中人說的先天境界。”餘夢詩一臉淡然地說出這句話，但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去打量徐先。
她又不是真傻，對武林中的事情多少有些瞭解，自然明白“先天”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
哪怕是如今交鋒的正邪兩派，明面上也根本沒有先天高手存在！
無論是魔門的謝餘修，還是正道四派的知名高手，頂多是後天武者的頂點，無一人踏足先天境界。
然而徐先並沒有出現她想象中的驚訝，只是眉頭微皺，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
沉默片刻之後，徐先纔再度開口：“皇室當中有先天層次的強者，那你們爲什麼毫無存在感？”
“什麼叫毫無存在感？！”餘夢詩頓時又有炸毛的跡象，直到看見徐先又揮了揮拳頭，纔再一次縮回去。
但無疑徐先說的是事實，如果皇室的頂尖武力遠強於武林，那讓四大派雄踞天下多年，簡直是個笑話。
感受徐先眼中的質疑，餘夢詩只好悻悻道：“我們……當然有自己的原則。皇室只是秩序的維持者，而非參與者。”
“誰定下的秩序？”徐先聽着這句明顯不是出自餘夢詩之口的話，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這個世界的真面目。
正邪大戰，武林紛爭，就好像早早被定好的流程，一代接一代上演着。
而明明擁有截然不同體系，甚至有着超越武林力量的皇室，卻這麼多年來始終不顯山不露水，看起來也全然沒有收歸權力的意思。
是什麼限制着他們的行動？或者說……上一個皇朝是什麼年代的事了？
說來可笑，徐先回憶着這個世界的歷史，似乎他所知的歷史當中，從未提過前朝的事。
但徐先的疑問顯然不會得到解答，餘夢詩只是搖頭，她連離開皇城的機會都不多，哪知道背後的秘密？
“好吧。”徐先笑了笑道，“現在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徐文婧到底讓你來做什麼？”
餘夢詩簡直要熱淚盈眶了——你還知道問這個？
……
精緻的棋盤邊，徐文婧與謝餘修對坐兩側。
前者執白沉吟，謝餘修不由笑道：“舉棋不定，莫非是那一處的佈局不合心意？”
徐文婧將手中棋子放下，輕輕搖頭道：“我給了他兩條路，進可來武林盟習武，退可去皇城學道，可他偏偏兩樣都不選，爲何？”
“總有些人，生來就想要站到最醒目的位置。”
謝餘修卻反而拿起那枚白子，將之擺到了棋盤的最中央，口中笑道：“只是未必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能力。”
在這盤棋的天元處，那枚白子赫然已經被黑棋重重包圍，沒有半點生機。
而在謝餘修的背後，另一名老者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連姓餘的人也敢扣，皇城會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
謝餘修搖了搖頭，對身後道：“徐先是個人才……老嚴，你去一趟吧，別讓那邊把事情鬧大了。”
……
“所以說，你本來是要邀請我進皇城？不是說道術我學不會嗎？”
“道門也有自己的武功！”餘夢詩哼聲道，“道術是皇室秘傳，哪能是個人都傳授？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來皇城做個護法。”
徐先摸着下巴，有點明白了這段時間以來，爲什麼老有人找上門來。
“要麼入世習武，要麼出世學道，死衚衕還硬分出兩條岔道讓人選，確實是徐文婧的風格。”徐先撇嘴笑了笑，對這種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就跟當初在釜揚城一樣，徐文婧給出的選擇總是讓人兩難。
不過和當初不同的是，徐先現在已經有做第三種選擇的能力。
“先從縛真印學起吧。”徐先看了看紙上的繁複文字，還是覺得有些頭疼，只好隨手先收了起來。
“對了，你這個火鳥充滿電了，然後要怎麼用？”徐先右手一翻，上面正是餘夢詩頭上摘下的鳳凰頭飾，此時已經遍佈着紅色亮光。
餘夢詩跟見了鬼一樣望着他，嘴脣顫動了兩下，然後飛快後退出去：“你……你不要對着我……”
徐先見她這模樣，像是明白了什麼，飛快走到屋外，將鳳凰頭飾朝着天空，手中開始灌入最後一縷真氣。
隨即徐先就感到手上一震，如同有什麼東西脫手而出一般，等他擡頭看去時，整個夜空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那是一隻……幾乎能遮住夜幕的火紅鳳凰！
“這就是……道法的力量嗎？”徐先怔怔望着天空，這道火鳳要是砸到自己身上，只怕十條命也得瞬間玩完。
在這一刻，徐先突然明白了道法真正的意義。
那不是武學的輔助，或者武學的補充，而是完全凌駕於凡間武者之上的，另一個層次的力量。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凌雲門，距離徐先小院最近的張綺羅，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徐先身邊。
“鍾先生，這……這是……”
“沒事，放了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