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計之後，聶離兩人便遠離皇城，與前來的另外兩名金丹修士匯合。
他們既然要圍殺天妖釋聞，自然不會只派出兩人，而四名金丹修士實力都不弱，圍殺一個目標卻是綽綽有餘了。
由於徐先不肯配合，他們無奈之下只好自行調查，派遣人手暗中查探，結果還沒有找到釋聞的蹤跡，倒是先發現了另一個情況。
“師尊，最近幾位師兄弟外出查探的時候，都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他們……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
一名青年站在聶離身旁，口中如是彙報道。
這青年名叫黃誠弘，是聶離的親傳弟子之一，如今已是真元境頂點，是他弟子之中最接近金丹的一人，也最得聶離信任。
“跟蹤？”聶離不由微微皺眉，但放在他的臉上，又好像沒什麼變化似的，“我們纔剛來沒有幾天，怎麼會被人盯上？”
黃誠弘遲疑了一下，看看師尊的表情，又看看旁邊的洛水妍，終於咬牙道：“幾位師弟懷疑，可能是徐國官方的人……”
聶離頓時一怔，與旁邊的洛水妍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恍然之色。
由於洛水妍的第一印象，他們對徐先看作一位來自異域的高人，這類人他們接觸過不少，大多是高高在上的做派，其實不太看得起此界土著。
哪怕很多人面上掩藏的很好，甚至一應禮節也做足，可是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輕視，還是很難抹除。
而聶離兩人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徐先這位異界高人，前腳剛剛拒絕了他們的建議，後腳就自己去探查釋聞的下落！
“那徐先竟然……”洛水妍不由苦笑道，“要是換成原先的陳信陽，我們早該想到的。”
確實如她所說，其實隨便換成什麼人，他們都該想到對方有獨吞煉魂果的可能，偏偏徐先的高人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反而讓人忽略了。
但仔細想想，以煉魂材料之珍貴，縱然徐先自身境界高深用不太上，也大可拿出去與人交易，無損於其價值。
相比於洛水妍的不忿，聶離作爲本土修士，除了苦笑搖頭之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小杉樹界修士掠奪成性，爲了天材地寶背信棄義的事數不勝數，更何況徐先也算不上背信，只是想吃獨食而已。
換做更心狠手辣的人，這邊答應與他們合作，事到臨頭再反戈一擊也不奇怪，這本就是小杉樹界修士的日常。
他卻是不知道，徐先之所以不找他們合作，不過是嫌棄他們礙事而已。
……
“釋聞一日前位於山河郡，往西南方向離開。”
一紙訊息傳到紅巫手中，她只是掃了一眼，便讓手下按照這個方向調查下去。
那名手下接到這一命令，卻是略有遲疑道：“紅姑娘，我們這兩天盯着黃誠弘的人，他們確實在山河郡獲得，不過卻是向北面調查……”
“去西南。”紅巫冷聲道，“這是大人給出的訊息，絕對不會有錯。記住，讓你們盯着那批人的目的，不過是確認他們不會礙事而已。”
手下連連應是，心中對於紅巫這種“大人即是真理”的理念，卻是未必認同。
情報領域一向專業性極強，並不是實力強就一定正確，老牌情報人員都有這樣的認知。
不過實力強的好處是，哪怕明知道是錯的，情報人員也得乖乖按照指示辦，這名情報人員當即不再多說什麼，便領命而去。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從山河郡西南部開始清查，不斷搜索新出現的可疑人員，居然還真有了收穫。
釋聞此人確實極爲謹慎，一路上連名字都換了好幾個，可惜紅巫的人已經查到他的長相，幾天後便成功鎖定目標。
說起來，這還真得感謝聶離等人。
“真理之扉”可以利用二分法確定目標的位置，卻很難描繪出對方的長相，還是靠從盯梢黃誠弘的人來獲取的信息。
……
山河郡西南部的一處小縣城中，一間茶館的二樓，徐先和紅巫正平靜坐在上面，望着下方一名乞丐模樣的男子。
“就是他？”徐先看着被紅巫指認出來的目標，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訝異。
這釋聞怎麼說也是真龍四姓之一，妖族王庭的真龍血脈，身份用貴不可言來形容也不爲過，這時候……居然在這裡裝乞丐？
按照徐先對真龍一族的瞭解，肯幹這種事的真龍那可太少見了。
“是他沒錯。”紅巫點了點頭道，“我們已經盯着他兩天，還派了一名真氣境的武者，故意試探他的實力，確實是真龍天妖。”
有真理之扉的效果在，徐先在找人這方面，實在再簡單不過了。
徐先不由有些好笑，已經鎖定了目標的位置，他倒也不着急動手，因爲釋聞的行動實在太古怪了，背後說不定還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反正煉魂果釋聞自己又用不上，徐先也不怕果子跑掉，便又問道：“他到底在找什麼，又線索嗎？”
這回紅巫卻是搖頭道：“釋聞非常謹慎，他幾乎不找人問話，都是自己在查詢資料，實在必須找人詢問，也會在事後收拾乾淨手腳。”
所謂的“收拾乾淨手腳”，顯然是把所有知情人都滅口了，連魂魄都不剩下，讓紅巫也是無可奈何。
顯然釋聞是一直有所防備，防着有人利用他查過的信息，反推他的目的所在。
既然如此，想要從他查詢過的資料裡進行推斷，多半也是無用功了，他必然會故意混入大量無用資料。
“無非是找人、尋物、探寶，等着看吧。”徐先如是說着。
這種毫無線索的猜測，便是用“真理之扉”也難以找到答案，乾脆等着好了，只要盯住目標，遲早能知道結果。
“接下來可以幫幫他。”徐先又道，“看他一邊要裝乞丐，一邊還要打探消息，也是怪可憐的……效率太低了，不過要小心別被他察覺。”
“是，我會安排好的。”紅巫似乎對這種事相當熟悉，“對了，大人。聶離的人已經意識到方向錯誤，開始向這邊調查了，要阻止他們嗎？”
“阻止不就等於告訴他們，這個方向是正確的嗎？”
徐先想了想道：“在他們途徑的路上掛通緝令，就統計釋聞這個人，過兩天統一撤掉，就說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