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還披着一條紅色的披風,看上去充滿了江湖味道。
紅白麪具男聽後向葉空靈拱了拱手道。
“琳琅堂全體人員皆以保護花船,維持花船秩序爲己任,葉世子若是想讓我等聽命於你,恐怕不行!”
葉空靈聽後眉目一沉,明顯十分不悅。
“既然如此,他在花船巡遊之時破壞規矩,出手傷人,又該如何?”
說着,葉空靈手指指向羅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針對。
紅白麪具男聽後緩緩向前一步,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如同死豬一般的林發,完全無所顧忌的從他身上跨了過去,絲毫不打算給這個二品大臣工部尚書世子一點面子……
羅天見狀微微挑眉,葉空靈和麪具男之間的關係,現在羅天還無法下結論,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面具男並不聽命於丞相府,那麼將軍府……
想到這裡,羅天看了一眼萬屹,見他站在船頭,遙望紅白麪具男,果然,兩人視線交織,都默不作聲的點頭示意,好像非常熟悉的模樣。
羅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眼下的事情還是要處理,自己出手不假,這羣面具男來勢洶洶,也不像是來喝茶的樣子。
想到這裡,羅天拍了拍玲瓏的後背,另一隻手在冷若的小蠻腰上輕輕撫摸,低聲道。
“你們先到船艙裡等我。”
玲瓏身子微微一僵,隨後柔和下來,冷若的表現更加敏感,一扭頭,捂着臉跑了進去……
玲瓏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擡頭看着羅天的眼睛,輕聲道。
“那你……你一定要小心。”
事到如今,玲瓏也知道,倪安雲只是自己不認識,或者說,大多數人不認識,而丞相府、將軍府的人都認識……
羅天所表現出的信心,還有驕傲,再回頭看,是那麼的理所應當。
雖然不知道司馬朗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聽不懂羅天和葉空靈之間打的啞謎,玲瓏卻知道自己的分量,這樣的場合,顯然已經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了!
“嘿嘿,我可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人~”
羅天隨意笑道,然後擡起手,在玲瓏的面前晃了晃,暗示玲瓏,自己已經算是得手了。
這樣的暗語,玲瓏當然能看得明白,臉上一紅,扭頭也跑入了船艙之中……
“倪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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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羅天還有心思和玲瓏調笑,紅白麪具男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好笑,沉聲叫道。
羅天眉頭一挑道。
“你叫什麼?”
紅白麪具男一時間頓在原地,許久後,他輕聲說道。
“我叫錯了嗎?”
羅天搖搖頭道。
“不,你沒叫錯,但是你的態度有問題。”
看不見面具男的表現,不過,從面具男似笑非笑的輕鬆語氣之中,羅天還是能讀出一絲絲的輕蔑。
“你公然違背花船巡遊的規矩,難不成還要讓我叫你倪公子?”
羅天聽後笑了,豎起手指搖了搖道。
“不,你可以不叫倪公子……”
紅白麪具男以爲羅天認慫,低低的哼了一聲,像是某種不屑一般。
羅天揚了揚眉道。
“準確的說,你應該叫我爸爸!”
譁……
別說紅白麪具男了,就連旁人也都震驚了,葉空靈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旋即又搖了搖頭,一副了無興致的表情,緩緩走進了船艙之中,萬屹滿臉好奇寶寶,雙眼一直緊緊的看着羅天,聽到羅天這麼說,眼底閃過一絲瘋狂之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圍觀人羣譁然,各個穿上的名士才子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所有人都覺得,羅天這是瘋了……
“你說什麼?”
紅白麪具男低聲問道。
“我讓你叫我爸爸!”
羅天繼續高聲道。
紅白麪具男忽然笑了。
“嘎嘎嘎……”
沒想到的是,說話聲音十分低沉,且有一股磁性的紅白麪具男,笑起來卻像鴨子一般,這樣的反差,讓人聞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你在找死嗎?”
如同鴨叫一般,紅白麪具男的笑聲戛然而止,停的猝不及防,讓人一度懷疑,剛纔他是在笑,還是在哭!
“找死?不不不,我沒理由找死。”
羅天輕鬆的說道。
紅白麪具男聲音越發的低沉。
“那你也應該沒有理由侮辱我,很顯然,你是在找死!”
羅天揚了揚眉道。
“你覺得這是侮辱?”
“難道不是?”
“叫我爸爸,不應該嗎?我可是有充足的理由。”
羅天兩手一攤道。
又一次譁然,這一次,不光是覺得羅天瘋了,還認爲羅天是故意尋死……
紅白麪具男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岸邊與羅天遠遠的對視,羅天看不見紅白麪具男的表情,紅白麪具男也必須承人,他無法看清這個沒有任何表情,平淡的過頭的少年到底在想什麼。
忽然,紅白麪具男動了,他飛快的拔出腰間的刀,啪的一聲巨響,面前的石柱欄杆被他一刀劈成兩半,石柱欄杆瞬間炸裂,四處飛散,甚至於砸到了旁觀的一名男子,被砸男子一聲慘叫聲都沒有就昏死了過去。
紅白麪具男沒有一點反應,倒是身後的面具男非常自覺的跑過去,將男子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人羣后面,至於怎麼處理,恐怕就沒人真的知道了!
做完這一招後,紅白麪具男將大刀緩緩放入腰間,沉聲道。
“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試圖激怒我,你成功了。如果你想死,可以繼續挑釁。”
羅天見狀怒了努嘴道。
“這可是你自己劈開的,別賴我頭上讓我賠啊!”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都絕倒……
隨後,羅天說道。
“先不說什麼壞不壞規矩的事情,規矩是人定的,這件事情廣大羣衆眼睛是雪亮的,那個死肥豬公然調戲我女人,甚至還威脅我,哦,貌似葉世子也是幫兇是吧,這一筆咱們先記着……”
紅白麪具男靜靜的聽羅天絮絮叨叨,最終有些不耐煩道。
“你就想說這個嗎?”
羅天十分不滿的看了紅白麪具男一眼道。
“打斷別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不過,爲了讓你心服口服的叫我爸爸,看來,我必須說出理由了。”
紅白麪具男手緊緊的抓住刀柄,可以看出來,這已經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不過,羅天倒顯得絲毫不在意,也對紅白麪具男面前破裂的石柱熟視無睹……
“首先,我是參加入閣之選的才子,其次,我是花船的客人。這個你沒意見吧?”
紅白麪具男冷冷迴應道。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在花船裡亂了規矩,都不行!”
羅天撇了撇嘴道。
“很顯然,你的閱讀理解肯定不及格,我問的是你反不反對,沒問你亂了規矩該怎麼樣,況且,我也有動手的理由,那不然把你老婆叫過來,我在岸邊調戲調戲她?”
紅白麪具男頓時大怒,再也無法忍受羅天的嬉皮笑臉,大吼道。
“你找死!”
羅天卻忽然沉這臉道。
“是你們在找死!”
一下子,紅白麪具男愣住了,羅天說變臉就變臉,而且變得如此神速,這麼嚴肅,讓人見了頗有壓力。
“那又如何!”
紅白麪具男冷聲問道。
羅天淡淡一笑道。
“第一,我是才子,這測試還沒完成,你們自己定下的規矩,自己要遵守。第二,我是客人,我他孃的是客人,你們呢?你們說白了就是一羣打手,或者是一羣屬下,算個屁啊。老子花了錢,在花船上玩,養活你們這些人。好傢伙,到頭來,你還來找我麻煩?養你的是我們這些消費者,當然,不限於我,可能是他,也可能是他!”
羅天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岸邊圍觀的其他男子。
這些男子被羅天點名之後都遲疑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很懼怕面具男……
“我花錢養着你們,你們不該叫我爸爸嗎?衣食父母四個字,聽過麼?”
“還是說,你們花船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什麼入閣之選,什麼巡遊,什麼玩樂,不過是你們斂財的手段,打出你們的名氣,怎麼着,店大欺客?你爸爸我不吃這一套!”
羅天義正言辭的教訓着紅白麪具男,這新奇的說法,居然引發了一大批人的共鳴,這裡圍觀的人,大部分都去花船上體驗過,花了重金,現在提上褲子,自然就開始後悔了……這是人性。
羅天又如此高調的譴責紅白麪具男,更是以“爸爸”自居,一時間,人心沸騰,雖然沒有人敢和羅天一樣高調的站起來說什麼,這顆種子卻是非常有破壞力,人們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萬公子,你這斂財的手法,除了俗了一點,不要臉點,其他的都還不錯。不過,像葉世子這種不斂財,只花錢的人,卻指揮不動一羣下人,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啊。堂堂丞相府的世子,居然在青樓的下人面前吃了虧,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他們的爸爸?”
萬屹聽後咧開嘴笑道。
“承蒙父老鄉親們的關照,這段時間是賺了一些。話說回來,面子值幾個錢?還是真金白銀有安全感!”
羅天立刻豎起大拇指道。
“通透!”
萬屹拱了拱手道。
“嘿嘿,多謝!”
至於葉空靈,人在船上坐,鍋從天上來,他聽到羅天在提他,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
“倪安雲,你少把本世子扯進去挑撥離間!”
羅天絲毫不生氣,攤了攤手道。
“看吧,就連丞相府的世子都默認,你們是一點服務都沒有,對衣食父母,也就是你們的爸爸居然這麼粗魯,還在我面前耍刀?你當我不會玩?”
三言兩語,羅天成功的引發了一波輿論力量,圍觀人羣之中,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本來面具男的出現就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看見面具男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情,羅天這一攛掇,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更別說這段時間天離城亂的不像樣子,不滿在人羣之中滋生……
紅白麪具男面色一沉,他也感受到了周圍的暗中指指點點,心想不能讓羅天繼續說下去了。
“倪安雲,好一個倪安雲,巧舌如簧,一條舌頭不亞於幾萬精兵!”
羅天得意的笑道。
“小意思小意思,一般本少爺都不愛說話,平時很羞澀,但是你不能欺負我不是,花了錢還被走狗打手威脅,那我不成了冤大頭?這青樓千千萬,你們花船也不是必須去的地方吧?趕明我自己建一艘船放在護城河上,保證服務你們好一萬倍~”
所有人都覺得羅天是在開玩笑……
紅白麪具男也沒在意,只是冷冷笑道。
“很可惜,現在只有花船這一艘!倪安雲,我勸你放棄抵抗,你好像很能打,但是,這是花船的地盤,乖乖認罰,我放你走,否則,任你如何說,今天沒有交待,就把命放在這裡!”
說完,紅白麪具唰的一聲抽出大刀,身後的面具男也同樣如此。
就連各個小舟上划船的面具男,在聽到紅白麪具男的指揮後,也同樣雙手捏住手裡撐船的長篙。
緊張的氣息,立刻瀰漫開來,衆人皆是紛紛變了臉色,紅白麪具男大刀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充滿殺氣,眼下只需要他一聲命下,周圍的面具男會同時出手,水底的,岸邊的,船頭上的,將同時出擊!
這對羅天來說十分不利,這千鈞一髮之際,羅天也在想後路,餘光之中觀察到水面發出的啵啵響動,面上依舊無所畏懼,心裡其實已經有些慌了……
倒不是羅天膽小,誠如紅白麪具男所言,花船周圍就是面具男的勢力範圍,在這裡,羅天頗有一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但無論怎麼樣,羅天都不會選擇束手就擒!
況且,自己還有一個大底牌,也就是白凝!
這裡只要一打起來,肯定會大亂,也會立刻傳遍整個天離城,城主府沒有理由不知道,不管是伍士還是白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支援,自己只需要拖住時間就可以!
羅天甚至覺得,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向城主府通風報信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