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清了一下嗓子,“這是我答應過她們的事情,我不能遲言,就算要回醒醒,也等她們從古墨琰離世的悲傷中走出來再提,現在醒醒是她們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我把醒醒強行要走,她們一定會生不如死。”
“她們會生不如死,那你呢?你不是也很痛苦很難過嗎?”丁耀心疼的道。
“相對於她們,這段時間我經歷的太多太多,不會像她們那樣無法接受,而且我想看醒醒的時候,可以隨時去看,好了,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我有點累,讓我休息一下。”許諾說完靠在車背上,閉着眼睛休息起來。
丁耀看着許諾充滿疲憊的模樣,知道她這幾天是真的累了,心裡不由升起一抹心疼。
看着她皺起的眉頭,竟有種想要幫她撫平的衝動。
……
人類是一種神奇的動物,骨子裡有越挫越勇的基因。
許諾就是這種人,也許是經歷的太多,把她從一個小太妹磨練成一個商界女強人。
許諾站在帝古集團大廈樓前,看着氣勢宏偉的帝古集團四個大字變換成耀言集團,心裡有一抹控制不住的鈍痛,有一種想將‘耀言’兩個字再換成‘帝古’的衝動。
想到古墨琰生前爲了帝古集團陷害她,最後在短短數十天之內慘死,許諾心裡涌起一個想法。
她要將古墨琰生前的業務重新做起來,幫古墨琰完成那些未完成的藍圖。
有了這個想法後,許諾在工作的時候,就像充了電一般,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
一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下班後,許諾準備開車去見醒醒。
剛走到車子前,看到丁耀站在她的車子前。
“丁耀,你怎麼來了?”
“這幾天每天都要和醒醒玩一會,一天不見他,有些挺想念的,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今天過得開不開心?”丁耀微笑道。
許諾拒絕道:“你不要去了,古墨琰剛走,我就帶着你去看醒醒,被老夫人看到,心裡會不舒服的。”
丁耀眼中浮出一抹失落,苦澀的道:“好吧,我送你去,就在車裡不下去,若是醒醒走到外面玩,我看一下他也是好的。”
見丁耀這樣說,許諾也不好再拒絕,便和丁耀一起去。
因爲古老夫人住的是江城有名的貧民區,距離市中心比較遠,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纔到。
看着大門緊閉,許諾開車下門,走到大門前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人迴應。
看着緊閉的鐵門,許諾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更加用力的敲了幾下。
然而,還是沒有人迴應開門,這下許諾慌了,用力的推門。
坐在車裡的丁耀看到許諾用力推門,一臉慌張的模樣,連忙從車裡下來。
“怎麼了?”
許諾聲音害怕的道:“沒有人出來開門,她們會不會是走了?”
丁耀眸色一驚,連忙用力踹門,只是他踹了幾下,也沒有把大門踹開。
見動靜這麼大,還是沒人出來開門,許諾心裡更加恐慌了。
丁耀見踹不開門,看了一下不是很高的圍牆,“我從圍牆上翻過去,看看裡面的情況。”
“那你小心點!”
丁耀身材修長,圍欄也不是很高,他從旁邊人家借了一個凳子,很快就翻了過去,沒一會兒,從裡面把大門打開。
許諾連忙跑進去,只是不大的房間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一瞬間,許諾的心跌落進谷底。
她曾設想過把醒醒給古老夫人,她們會把醒醒藏起來,但她始終覺得人心換人心,她如此爲她們着想,她們應該也會爲她這個母親着想。
然而,他們還是帶着醒醒離開了。
丁耀看着空曠的房間,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他知道古老夫人不是等閒之輩,所以就讓人一整天都在監視這裡,古老夫人根本就沒有出過一次門,怎麼會突然憑空消失?
第一直覺告訴丁耀,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房間有問題,但當着許諾的面,他又不能去搜查。
丁耀的目光鎖定在桌子上,看到一張紙,拿起來看到上面的內容,眸光一緊。
“她們已經走了!”丁耀把紙張遞到許諾面前。
“許諾,你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善良的女人,我們真的很感激你,謝謝你把醒醒給我們,但醒醒是墨琰唯一的骨肉,你還年輕,將來一定會再嫁,我們絕不允許醒醒叫其他男人‘爸爸’,請原諒我們的自私,我們走了,你好好保重,你身邊的丁耀是一個好男人,值得你託付終身,你和他結婚後,可以生很多孩子,醒醒就給我們吧,我們會把他照顧的很好,勿念!”
落款:陳靜嫺。
雖然已經猜到醒醒被帶走藏起來了,但看着留言,許諾還是接受不了,腳步虛浮的往後退了幾步,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慄起來。
“許諾!”丁耀扶住她的身體,關心的喚了一聲。
許諾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落下,看着丁耀充滿無助的問:“怎麼辦?她們把醒醒帶走了,我以後再也見不到醒醒了,怎麼辦?怎麼辦?”
刻意接近許諾這麼多天以來,這是丁耀第一次看到許諾如此無助崩潰的一面,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淚水,讓他的心也跟着揪痛起來。
“我早就覺得他們會帶醒醒離開,對不起,我應該留在這裡一刻不離的守着她們,那樣醒醒就不會被藏起來了。”丁耀目光充滿愧疚的道。
許諾充滿自責的搖搖頭,“不怪你,都怪我太自負,我以爲我的付出,能感動她們,她們也都是母親,都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會帶醒醒躲起來的,要怪都怪我自己,是我親手把醒醒弄丟了。”說完狠狠給自己打了一個巴掌。
就在她還要打自己第二下時,丁耀一下拉住她的手,看着許諾白皙臉上的手指印,目光心疼的道:“許諾,你不要這樣,她們兩個一個年邁,一個當了一輩子的富太太,一定不會走太遠的,我一定幫你把她們找出來,把醒醒接到你身邊。”
許諾目光苦澀的笑了一下,“你太小看老夫人了,她雖然年邁,但帝古集團在她手裡幾十年不倒,就證明她不是一般的女強人,連古墨琰都不敢輕易忤逆她,她若想躲起來,怕是沒那麼容易找到。”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你不要傷心,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把醒醒接回來。”
“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很謝謝你。”
“要不要報警?有警方的幫助,找起來會更快一些。”丁耀問。
許諾搖搖頭,“不用,是我答應把醒醒給她們帶,若是報警,就是背信棄義在前,就算是找,也是我用私下的力量找到她們,那樣她們不會氣我。”
“是她們不講信用,把醒醒藏起來,你還替她們着想,你真是太傻了,不管別人怎麼傷害你,你總是有理由原諒對方,難怪一直受傷的人總是你。”丁耀責備而又心疼的道。
看着丁耀關切的目光,許諾苦笑了一下,“好像你說的都是真的,不管別人怎麼傷害我,我總是沒出息的原諒他,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任何人欺騙我,絕不再允許自己吃一點點虧,誰若敢欺負我,我定雙倍還回去!”
看着許諾堅毅的目光,丁耀試探性的問:“如果有人有不得意的苦衷,用善意的謊言欺騙你呢?”
許諾冷笑一聲,“謊言就是謊言,即使是善意的謊言,它始終是謊言,再怎麼洗白,也擺脫不了它會傷人的本質。”說完大踏步的離開。
看着許諾的背影,丁耀深邃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
雖然在耀言集團只工作了五個月,但這五個月的工資加分紅,足夠許諾這一輩子都衣食無憂。
她早就可以買大別墅住豪宅,但是她沒有,依然住在金太陽小區那一室一廳的房子裡。
不一樣的是她把這個房子買了下來。
對於她來說,這個小房子裡承載着她和醒醒太多的回憶!
一回家,就彷彿醒醒還在一樣,坐在玩具屋裡玩耍,讓她覺得溫暖又安心。
當時贈送古老夫人這裡不同單元的房子,也是想着方便她們看醒醒,最後被古老夫人拒絕。
如果她不躲起來,大家同住一個小區,不也是挺好的嗎?
爲什麼一定要顛簸流離的躲起來呢?
坐在樓下車裡想了好一會都想不通的許諾,覺得心臟處承受壓抑的快要爆炸了,她決定不再去想,推開車門下去。
電梯緩緩上升,看着電梯裡自己的樣子,許諾被自己嚇了一跳,眼前的自己憔悴而又蒼老。
明明才二十七歲,卻滿臉倦容,就像四十歲一般,眼神空洞,沒有生機,就像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這一年來,她究竟都在過什麼日子?
明明是和諧美好的人間,她爲什麼卻比身在地獄還要身心疲倦?
電梯門一打開,許諾就聽到一道熟悉的爭執聲傳來。
“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在這裡等了,就算許諾姐回來了,她也不想看見你這個古墨琰的狗腿子。”
許諾走近,看到夏夢一臉牴觸的看着郭旭。
“你這個三八,不要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了,我來這裡是等許諾的,不是見你的,你別吃飽了撐的在這裡多嘴,趕緊走,不要礙我的眼!”
聽到郭旭的反擊,許諾倒是驚訝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郭旭是能力出衆,紳士幹練的得力助手,從來不曾見他這樣敵視一個人過。
“郭特助,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郭旭轉身看到許諾,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
許諾認得那把鑰匙,是墨園的鑰匙。
“相信你一定認出這把鑰匙了,這是古總入獄前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別墅戶主是你。”
郭旭的話讓許諾目光一驚,古墨琰在入獄前轉交給郭旭的,並且房子戶主還是她,這麼說,他早就把房子過戶在她的名下。
他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傷害她後,又想彌補她,給她一個甜棗?
然而,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都隨着他的離世不得而知。
因爲古墨琰,她明明27歲花樣人生的生命,變成即將凋謝的枯萎花朵,這半年來,她的人生大起大落,痛苦不堪。
如今孩子更是被他的家人藏起來,她所有的痛苦與磨難皆是因他而起,她怎麼可能會收他的房子?
尤其是那個房子裡還有他們無數的回憶!
“你拿走,我不要!”許諾冷冷的說完,越過郭旭離開。
就在許諾推門要進去時,聽到夏夢驚訝的聲音。“郭狗腿,你幹什麼呢?”
許諾回頭,看到郭旭打開樓道的窗戶,一隻腳跨到窗戶上。
他這樣的舉動也把許諾嚇了一跳。
“郭旭,你幹什麼?”
“我這條命是古總給的,我答應過古總,如果你不收下鑰匙,我就把命還給他。”郭旭態度堅決的道。
這裡是十樓,想着郭旭的爲人,看着他的眼神,許諾是不敢和他開玩笑。
“郭旭,你這是何必呢?就算我收下鑰匙,我也不會去住那套房子的。”許諾無奈的道。
“你去不去住我管不着,我只答應過古總,親手把鑰匙遞到你手中。”
“好了,你快下來,把鑰匙拿給我!”
郭旭把腿從窗戶上拿下來,把鑰匙遞到許諾手中。
“謝謝你捨不得讓我死。”郭旭感激的道。
“呸!我纔不相信你真的會跳下去。”夏夢不屑的道。
許諾責備的道:“夏夢,不要這樣說,生死大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這樣敵視他,你認識他嗎?”
“前段時間你收購帝古集團的時候,我經常和他接手,被他耍了好幾次,而且,古墨琰害你那麼傷心,他是古墨琰的人,我就討厭他。”
對於夏夢的理由,許諾心裡很是複雜,如今再討厭也沒有意義了。
“郭旭,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郭旭目光哀傷的道:“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有工作的心情!”
許諾知道身爲古墨琰的得力特助,郭旭這些年工資也不少,還有一點帝古集團的分紅,他也是一個隱形的富豪,以他的能力也不需要爲工作發愁。
“等你心情好點了,過來和我一起工作好嗎?”許諾目光請求的道。
“算了吧,你是耀言集團的副總,我和你工作,難免會讓你們總裁不信任。”
“我想重新執行帝古集團以前那些計劃業務,你對公司的動作最熟悉,我需要你的幫助。”許諾聲音急切的道。
郭旭目光震驚的問:“古總傷你那麼深,你還想重建帝古集團?你不恨他嗎?”
“恨,當然恨了,只是他現在沒了,恨也沒有意義了,而且我研究過了,重新執行那些計劃中的業務,可以賺到不菲的利潤,與其重新開發新業務,不如就做這些。”
郭旭點點頭,“相信以你和你公司手下的能力,不需要我也可以順利進行,等我緩解一下心情,考慮好了再給你答案。”
“好的,我等你,不管多久都可以!”
“好,再見!”郭旭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許諾,“現在我想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句,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太相信別人。”
見電梯門關上,郭旭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許諾心裡一愣。
怎麼他和古墨琰臨走前提醒她的一樣,都是讓她不要相信別人?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的提醒並沒有錯,就是因爲她太過相信古老夫人,她才失去醒醒。
看着手中的鑰匙,許諾隨手將它丟進電梯前的垃圾桶裡。
夏夢見狀,驚訝的道:“許諾姐,這可是一棟別墅,你真的不要?”
“不要!”許諾想也沒想的開門走進房間。
“你不要我要了啊,我把鑰匙撿起來,別墅就是我的了!”夏夢道。
“你撿吧!”許諾冷冷的道。
“算了吧,就算我撿了鑰匙,房子還是在你門下,而且那種高檔地方,我住着也不習慣,還是呆在這裡陪你。”夏夢說着就要進許諾房門。
許諾手擋着門口,目光淡淡的道:“現在醒醒不在,夜裡也不用你幫我一起帶,晚上你就不用留在這裡了。”
夏夢目光擔心的道:“還是讓我陪你吧,你現在這個樣子,醒醒又在他奶奶那裡,沒有人陪你,我不放心。”
“你放心吧,爲了醒醒,我也不會想不開的,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見許諾這樣說,夏夢只好離開。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許諾關上門,看着空曠的房間,心裡被孤單鈍痛不已,明明這間房很小,她卻覺得房間大到離譜。
如今她看這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都覺得孤單到嚇人,更別說墨園裡的那套上千平米的大別墅了。
坐在沙發上,像前幾天一樣,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那些和古墨琰相處的點滴畫面。
回憶那麼傷,那麼痛,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回想過去。
心智就像被人牽隱一般,許諾再也坐不住,打開房門,將她丟在垃圾桶裡的鑰匙撿了起來,飛奔下樓,開着車子,快速開離金太陽小區。
半個小時後,許諾出現在墨園門口,按了一下鑰匙開關,眼前宏偉壯麗的大門緩緩的移開,許諾開車進去,看着眼前熟悉的別墅,許諾猶豫了一下走下車。
走到密碼鎖前,許諾輸入從前的一串數字,聽到滴的一聲,提示房門已開啓。
走進房間,許諾看到面前的一切都維持原樣,沒有絲毫動過,就連鋪在地上給醒醒玩的爬行墊和散落的玩具都沒有變動過。
然而,房間裡一塵不染,爬行墊也非常乾淨,根本就不像是長久沒有打掃過的樣子。
許諾不禁疑惑的想,難道是有人打掃之後,再把玩具放在原位?
看了一下樓下,許諾慢慢走上二樓。
先是來到醒醒的房間,看到房間裡依舊沒有變,牀上還有醒醒散落的衣服。
回到她和古墨琰曾經的臥室,所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沒有分毫的變動,然而,房間裡同樣是乾淨到一塵不染。
看樣子真的是古墨琰讓人在維持原樣,保持之前的一切不變。
之前,他這樣小心的維持房間的一切,又是爲了什麼?
想到古墨琰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絕情和迫壓,許諾可不會天真的覺得古墨琰還愛着她。
看着臥室大牀上那粉色的被子,竟有一抹睡意襲來,讓許諾腳步不由自主的朝大牀走去。
猶豫了一下,許諾放任自己躺在柔軟的大牀上。
鼻尖,瞬間被一抹熟悉的味道充盈,正是古墨琰的體香。
許諾心裡提醒自己該離開,卻又忍不住瘋狂的呼吸着這讓她熟悉的味道!
在內心的糾結掙扎之中,她趴在牀上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丁耀神秘基地!
譚啓看着坐在老闆椅上的丁耀,目光嚴肅的道:“果然如丁總所料,在古老太太所住的房間裡找到一個密道,經查探,那裡曾經是抗日戰爭的要賽,密道應該是那個時候修建的,密道中間被定時炸燬,我們的人也不知道密道通向的方向,現在已經派人全力查找古老太太的下落。”
丁耀狹長的鳳眸中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帝古集團就算倒了,老太婆帶着媳婦到國外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可她卻偏偏選擇住貧民區,看來老太婆已經察覺到了危險,故意住在貧民區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果然如許諾所說的一樣,這個老太婆不簡單。”
“就算她再不簡單,也只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婆而已,身體根本就經不起長途拔涉,很快我們的人就可以找到她,到時候她們一樣逃不掉一死!”譚啓聲音狠戾的道。
“吩咐下去把老太婆和他兒媳婦弄死就好,不要傷害醒醒。”
“丁總,你是不是愛上許諾了?”譚啓目光不悅的問。
“我沒有!”丁耀聲音有些無力的反駁。
“你沒有?那上次許諾入獄,我們安排的人原本要毀她的容,弄斷她的腳筋,讓她變成又醜又殘的廢人,你爲什麼聽到一個胖女人傷害她後,就不再讓人對付她,現在又讓人不要傷害她的孩子,不是愛上她是什麼?難道你忘了她的老公給你帶來的傷痛嗎?你要娶一個仇人的女人嗎?”
“住口!”丁耀目光不悅的低吼,“譚啓,你管得太多了,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情,就算我真的要娶她,也不是你能過問的事情。”
譚啓目光失望的道:“你終於承認了,你愛上許諾了,你難道忘了爲了完成你的復仇大計,我們有多少兄弟犧牲嗎?不說別的,就說丁宇,他可是把你當成親大哥一樣看待,他是因爲許諾而活活被燒死,你怎麼能不顧丁宇的死,而去喜歡那個女人?”
丁耀眼中閃過一抹心虛,隨後腦海裡浮現出許諾看到古老夫人留言時無助傷心的目光,眸光又堅定的道:“沒錯,我就是喜歡上了許諾,譚啓,我知道你喜歡丁宇,一直想和丁宇到國外註冊,但你應該明白,丁宇喜歡的人不是你,否則,他也不會到古靖凱身邊臥底,我警告你,不許爲了丁宇,而做出傷害許諾的事情,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
“我當然知道阿宇喜歡的人不是我,他喜歡的人是你,他爲了幫你報仇,把命都給了你,我這條命也是你給的,你放心,對於你想的東西,我不會傷害,我會像阿宇一樣幫你完成所有夢想,因爲這也是阿宇的夢想。”
看着譚啓明明很生氣,卻又很恭敬的目光,丁耀無奈的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看着譚啓離開的背影,想着他剛纔說的話,丁耀心裡泛起一陣噁心。
丁宇喜歡他,他當然是知道的。
他是一個性取向很正的人,一想到自己被一個gay惦記,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丁耀拍了拍手臂上豎起的毛孔,從老闆椅上站起來,走到一個放滿醫書的書架前,轉動了一下上面擺放的花瓶,書櫃緩緩的移開。
裡面是一個一個玻璃隔開的房間,從外面能清除的看到每個房間裡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忙碌着。
這裡丁耀研究醫藥的秘密基地總部。
這裡玻璃房間裡,有些房間裡放着一排排手術檯,手術檯上赫然躺着一些屍體。
那些屍體被蒙着頭,開膛破肚,供人做着各種研究。
每個房間裡分工不同,有些做實研,有些做數據分析,有些做藥物實驗,衆人都在忙碌着。
“丁總,晚上好!”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唐琦手裡拿着白色工作服,丁耀伸出手,她恭敬的幫丁耀把工作服穿上。
丁耀扣好衣服釦子後,把口罩戴上,一路向裡走,一路上,見到丁耀的研究人員都恭敬的和他打招呼。
“丁教授,晚上好!”丁耀一言不發的超過一個個玻璃房子,走到一個由石頭打造的房子裡。
如果說外面那些玻璃實驗室裡的場景讓一般人見了,已經足夠被嚇到驚心動魄,留下一生無法遺忘的陰影時,那麼這個由石頭組成的小房子裡,則讓人看着就像身處地獄一般,讓人看了頭皮發麻,雙腿發軟。
只見每個石頭房子裡,從鐵窗門看去,裡面分別關着一個個由鐵鏈鎖住的人。
那些人身上沒有穿任何衣物,身上是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劃疤和針孔,有些人面目全非,有些人身上長滿了濃瘡,而有些人的皮膚看上去就像乾枯的樹木!
這裡的人沒有用特效化妝故意醜化,卻比電影裡那些靠化妝和特效的怪物更讓人害怕。
關在石頭屋裡面的人看到丁耀走進來,一個個趴在鐵窗門口,伸出手瘋狂的吼叫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在拍喪屍大片。
“丁耀,你個變態的惡魔,你有本事就放了我,看我不扒了你皮,抽你的筋。”一個被鐵鏈鎖住手腳的男人,抓着鐵門,目光猙獰的看着戴着口罩的丁耀。
只見那個男人臉上滿是一個個腫起的肉球,把他的眼睛擠得都快要看不見,更別說看他的容貌了,滿臉肉球的他看起來十分的噁心嚇人。
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會覺得噁心至極。
丁耀走到滿臉是肉球的男子石頭屋前面,眼裡是嗜血的笑,“一號,在醫院裡的時候,你不是懷疑我醫術不好,害你身上長紅斑嗎?我就把你抓過來,好好研究一下你身體裡的毒素,發現你不僅喜歡長斑,還喜歡長肉瘤,等到你全身長滿肉瘤時,就可以放你回去了,只要到時候,你還有臉回家!”
“丁耀,你不得好死,我不過是在醫院說了你幾句,你就喪心天良的把我抓過來進行藥物研究試驗,我要告你,告你非法研究!”男子氣憤的大吼。
“一號,你這麼有力氣喊,看來你今天吃的藥不夠多!”
丁耀的話剛落音,身後的幾名男子把鐵門打開,用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按着身上滿是肉瘤的男子,將幾片白色的藥丸強行塞進男子嘴裡,強迫他嚥下去。
不一會兒,男子表情痛苦,聲音驚懼的大叫起來。
“吵死了!”
丁耀冷冷的說完,那些人立刻將男人看不到嘴脣的嘴巴塞住。
男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只能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丁耀冰冷的目光看向周圍爬在鐵門邊上往外看的人,“如果不想像他一樣吃藥,都給我乖乖滾回去。”
那些人聽到丁耀的話,一個個眼中滿是恨意和驚慌的害怕,卻敢怒不敢言的趕緊躲回去。
在這裡,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任由丁耀擺佈,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他們活着痛苦,他們看到外面被割得一塊一塊的屍體,知道他們死了一樣痛苦。
他們心裡唯一的渴望,就是有一天能夠出去,痛痛快快的死。
沒有人再叫器,丁耀快步走到最裡面,打開一個鐵門,裡面若大的房間裡,一個手術檯上,躺着一個被紗布蓋着頭,穿着黑色西裝,一動不動的人。
丁耀嘴角勾起一抹陰冷而嗜血的笑,走過去伸手將那人頭上的黑色紗布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