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納揉了揉發黑的眼圈後,雙手捂着一頭油膩、骯髒的頭髮,兩眼無神地盯着面前的辦公桌,靈魂彷彿被抽走的他,臉上的悲哀難以掩蓋——
作爲至今仍堅持着傳統而不上市的家族企業,“LMT電視臺”在他手中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LMT電視臺”是從羅伯特納的祖父一輩傳下來,是屬於奧蘭郡的一個小地方臺,因爲頗具地方特色,因此在當地經久不衰,到現在已經經過四代人之手,是一家超過百年曆史的老店。
雖然羅伯特納的家族幾代人都是一代單傳,但每個繼承人能力都不差,因此才保證了“LMT電視臺”傳到羅伯特納手中前依舊經營得不錯。
父輩爭氣,羅伯特納當然也不希望“虎父犬子”。實際上,羅伯特納在接手之時,可是意氣風發,野心勃勃的想要做一番事業,做出遠遠穿越祖輩的成績,讓“LMT電視臺”走出奧蘭郡,發展成全美知名的大電視臺。
但事實卻殘酷的接連給了羅伯特納暴擊,他日以繼日的工作,拼命的努力之下,電視臺卻反而家江河日下,開始了斷崖式下跌般地朝着衰落狂奔不止。
前段時間,羅伯特納一咬牙,豁出去賭了一把,向銀行借貸了大一筆款項,雄心勃勃地用來發展電視臺,購買了好幾部看好的電視劇的獨家版權。
這個平行地球的米國(前文和後文的種種設定均爲平行世界的設定,請勿與現實掛鉤或者對比),影視劇在電視臺播出大致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電視臺主動向製片方購買電視劇版權,類似於華夏的電視臺的運作;另一種,則是電視臺成爲一個平臺,製片方授權影視在電視臺播出後,按分成獲取收益。
羅伯特納將自家電視臺推向全國後,卻一直尷尬的面臨內容短缺的問題。而許多影視公司天然對於“新人”不友好,對於羅伯特納這個初來咋到的野心家,當然不會主動來找羅伯特納合作。
但恰恰在米國,電視劇等影視的力量是十分巨大的,甚至能決定一個電視臺的生死。歷史上,並不缺乏因爲一部大爆的美劇而崛起的電視臺;同樣也不缺乏因爲連續播出爛劇而破產倒閉的電視臺。
因爲如此,面對不利的局面,羅伯特納纔會不惜血本的通過高價,購買了幾部美劇的獨家版權,而且大部分都一購買就是續訂三季的量。
羅伯特納這樣在做法顯然是在賭博,贏了,LMT電視臺可以一飛沖天;輸了,LMT電視臺很可能破產完蛋。
事實證明羅伯特納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他賭輸了,這幾部高價購買了獨家版權的美劇沒能給LMT電視臺帶來超高的收視率,反而反響平平,沒到中期收視率就開始暴跌。
更要命的是,羅伯特納爲了吸引觀衆,還採取了免費播出的策略,收入全靠廣告。電視臺的收拾暴跌之後,廣告商們當然也腳底抹油,陸續撤銷了廣告的後續投入。
於是,LMT電視臺在短短時間內就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之中,一邊是電視臺無法競爭過其他電視臺,收視萎靡不振,無法獲取足夠收益;一邊卻是銀行開始催債。
重重壓力之下,羅伯特納忽然可怕的發現,LMT電視臺似乎只有破產清算一條路可走了。
羅伯特納當然不希望家族產業折在自己手中,自己成爲家族歷史上的恥辱罪人,爲此他求爺爺告奶奶的四處想辦法。
一開始,他還天真幻想着融資。可惜,資本的世界歷來就是冷血無情的,天性都不會雪中送炭,只會像圍繞着弱者打轉的眼睛發着飢餓綠光的野獸一樣,等着弱者的屍體涼後,才撲上來瓜分大餐。
羅伯特納找了許多人,都無法得到幫助。羅伯特納絕望之下,只能降低條件,試圖將電視臺出售,唯一的要求就是保留電視臺的名字和商標。
可一方面,米國的電視臺多如牛毛,這兩年又正是電視臺倒閉的高峰時期;另一方面,有點興趣的資方都趁着羅伯特納落難的時候,拼命的壓價,低到羅伯特納寧願死也不能忍受這種屈辱。
於是到了今天,羅伯特納眼睜睜看着電視臺破產清算的末日接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樣的打擊讓他難以承受,萬念俱灰之下,很多次他都差點想用藏在辦公桌抽屜裡的手槍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羅伯特納知道自己不能死,自己若是死了,電視臺就成了無主之物,那些貪婪的資本家們只需要略施手段,就可以幾乎不用費力得到電視臺。這是羅伯特納無法接受的,因爲這還不如他早早的就低價將電視臺賣給這些貪婪的資本家。
死又不敢死,活着又找不到任何解決辦法,這讓羅伯特納生不如死,不知道自己那脆弱的神經還能堅持多久而不至於崩潰。
不知道什麼時候,辦公室的們被敲響了,膀大腰圓的帕爾馬大媽走了進來。
此時的電視臺早已經陷入了停擺之中,節目播出已經停止有一段時間了,羅伯特納絕望之下,辭退了大部分員工,除了幾名門衛和作爲秘書的帕爾馬大媽外,就沒其他人了。
帕爾馬大媽本來也要走的,但因爲顧念舊情,也暫時找不到工作,乾脆不要工資的主動留下幫忙,打算等電視臺被賣後再走。
羅伯特納當然很感激帕爾馬大媽,事實上這些日子,帕爾馬大媽基本是沒什麼事做的,卻不時陪着羅伯特納聊天說話,給了羅伯特納很大的安慰。要不是因爲帕爾馬大媽,羅伯特納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今天。
“總經理,有人對電視臺感興趣,想和你面談。”
羅伯特納還沒開口,帕爾馬大媽就給了羅伯特納一個巨大的驚喜。
“謝天謝地!快!快請這位尊貴的客人進來!”
羅伯特納幾乎是用跳的方式站起來的,此時的困境下,他可不管眼前的是不是救命的稻草,抓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