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陳洛也要微服私訪?

“見過法相。”看到陳洛走來,正在附近尋找線索的六扇門捕頭都紛紛行禮。

“不必多禮。”陳洛擺了擺手,直接走到了屍體旁,或許是因爲冷泉附近的氣溫,唐安的屍體此時保存完好,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有什麼發現?”陳洛問道,那仵作起身,行了個禮,說道:“回法相,初步可以確定,唐狀元致死的原因是被人一擊震碎了內臟,這裡並不是第一現場。”

“受到攻擊時,唐狀元曾凝聚浩然正氣試圖形成防護,但與兇手實力差距過大,防護破碎,肢體的外傷也是在那個時候造成的。”

“在被攻擊後,唐狀元第一時間發動了類似‘千里隨風符’這樣的空間遁逃手段,但是在傳送時被兇手干擾了空間,所以承受了空間紊亂,加劇了他身上的傷勢。最終傷勢過重而亡。”

陳洛點點頭,又問道:“能確定兇手的修爲嗎?”

仵作苦笑搖頭,說道:“同一品級間戰力有差距,加上攻擊或許有寶物加持,僅憑目前的情況,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但從屍體上來看,出手之人是儒門無疑。”

此時公孫博上前,說道:“之前春秋堂的大儒曾追溯唐安的蹤跡,卻發現他的行蹤存在被規則之力抹去。按照那位大儒的估計,兇手至少有二品修爲。”

“至少二品嗎?”陳洛微微皺眉,二品大儒,在大玄都可以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部分豪門的家主也就是這個品級。但這只是至少,也就是說還可能是一品級別。

到了一品,即便是在世家聖族,也都是實權長老甚至家主的層次。

看來這背後的牽連不小。

當然還不至於是求索境。否則即便面對最弱的求索境,唐安在一擊之下也會登時斃命,沒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陳洛望了眼屍體原本安葬的地方,嘆了一聲:“這麼說,他也是隨機被傳送到此,倒是遇上了一個好心人,將他安葬。”

公孫博點了點頭:“若是遇到那人時,唐安已經死去,那對方應當只是認出唐安的身份。但是對方明知唐安的身份,卻暗地向開封府報案,說明……”

陳洛接口道:“說明他見到唐安時,唐安未死。非但未死,反而可能告訴了他兇手的身份。”

“報案人不想捲入漩渦,所以選擇將唐安草草掩埋。”

“至於爲什麼又跑來報案……”

陳洛與公孫博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人心!”

他們可以想見,一個善良的人,一邊擔心捲入紛爭,一邊又不願看到唐安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去,輾轉反側,糾結難眠。

最終,採取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報案,但不露面!

“此地雖然偏僻,但是不乏有修行寒意之人,遊山玩水之人,以及取水烹茶之人前來,倒是不好確定安葬唐安之人的身份。”公孫博輕輕嘆了一聲。

“要麼再請春秋堂大儒來看看。”陳洛說道。

公孫博望了一眼陳洛,一句吐槽卡在喉嚨裡。

也就這位陳柱國敢如此使喚春秋堂了。

春秋堂,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人族歷史見證之所。

那是史家大儒聚集的地方。

那是整個人族風骨最硬的地方。

史家大儒看人,自帶傲然立場。

你一代帝王怎麼樣?你絕世天驕又怎麼樣?放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過是一朵翻起的浪花而已。

就算是半聖,如果封聖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們也是直書不誤的。

更何況時光回溯神通原本是爲了幫助史家溯源歷史真相的大道神通。這門神通會引發歲月長河逆流,對史家大儒本身就存在反噬,因此只有求證歷史級別的事件時,他們纔會動用。

上次陳洛一封書信,讓春秋堂幫忙查一查唐安的下落就已經夠出格了,現在你這查個案子就讓史家大儒來回溯一下,查個案子就讓史家大儒來回溯一下。

要麼以後讓春秋堂辦案好了。

也就是伱啊,換成別人,敢這麼跟春秋堂說話,直接被懟回來不說,史書上少不得落一個“平庸無能”的評價!

陳洛摸了摸下巴,隨意說道:“到時候第一次開鍘的歷史時刻,讓他們來見證一下好了。”

不就是春秋堂嗎?

裡面的史家大儒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他們的。

重要的是,那幫人真的很容易滿足啊!

“還是容六扇門再調查一番吧。”公孫博咳嗽了一聲,建議道。

你清高,你厲害,史家大儒不會怎麼編排你,但是我公孫博還要臉啊。

萬一史書上稍微記錄一筆,說“博枉爲副相,無輔佐之能,以老朽竊高位”,那自己這身後名還要不要了?

“那……好吧。”見公孫博堅持的模樣,陳洛點了點頭。

……

新科狀元遇害的消息迅速在中京城傳開,並且引發了熱議。對於這一點,陳洛沒有想過去禁止。

所謂欲蓋彌彰,隱藏遮掩纔是謠言滋生的溫牀。

很快,六扇門貼出公示,承認唐安遇害的事實,並且表示正在偵查中,請等待真相。

一時間,案件的關注度空前高漲。

……

傍晚時分,已經在雲煙谷搜查了一天的六扇門捕快一個個雙眼充血,紅的可怕。

這是連續使用六扇門官術“蛛絲馬跡”後留下的症狀。

此時雲煙谷裡,搭起了一個臨時的辦公大堂,大堂內的桌子上擺滿了樹葉、石子、泥土、花瓣,而此時這些物件已經按照某種規律分類擺好。

蕭長風揉了揉幾乎要溢血的眼窩,輕輕鬆了一口氣。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此時處理完一天公務的陳洛再次來到雲煙谷,但是看到衆捕快的狀況,微微皺眉。

“讓你們加緊查案,不是讓你們透支生命去查。明日去大玄民報編輯部,一人領三百兩銀子買點東西補補。”

“法相,這不合規矩……”蕭長風上前行禮道,“查案是我等分內之事……”

“這是賞賜,本相高興!”陳洛說了一句,就不再這上面糾纏,問道,“有發現嗎?”

說起正事,蕭長風神情一肅,點了點頭,帶着陳洛來到桌子前,指着桌子上的那堆雜物說道:“正要向法相彙報。您看,這些都是沾染了浩然正氣的物件。”

“我等根據上面正氣的強弱,消散的程度做了一個分類。”

隨後,蕭長風帶着陳洛再到桌子的另一端,指着上面的雜草碎石說道:“這些物品上的浩然之氣倒是匹配仵作先生給出的唐狀元死亡時間。”

“我們初步判定,對方是五品夫子境。”

“從唐狀元死亡時間往前推算一個五品境夫子趕到雲煙谷的腳程,在那段時間前後半個時辰內,通過調查中京城門的進出記錄,我們一共找到了五人。”

“這五人中,其中有三人是遠行,並未離開官道,就還剩下兩人。”

“一人是折柳書院的王戚風王夫子,另一人是中京陸家的家僕陸阿大!”

“辛苦了!”陳洛點了點頭,“兄弟們回去好好休息,本相爲你們記上一功。”

在場衆捕快聽到陳洛的話都是一愣。

什麼?

法相喊咱兄弟們?

臥槽,值了!

“不辛苦,我們還能幹!”一名捕快說道,“我們這就去找那兩人,今天一定找到更多的線索。”

陳洛擺了擺手:“此事背後還有牽扯,陛下和百姓也都密切關注,本相會親自處理。”

“都回去休息吧。”

……

中京,深夜。

一輛馬車在中京城的大道上緩緩行駛着。

馬車內,公孫博望着閉目養神的陳洛,問道:“法相,您怎麼確定那報案之人定然是陸阿大呢?”

陳洛睜開眼,說道:“公孫先生有所不知,在下初入京城之時,與王夫子有過數面之緣,而且折柳書院與大玄民報關係密切。”

“若真的是王夫子發現了唐安,即便他不想捲入是非,也可將此事告知折柳書院院首孔天方。”

“孔院首,可是孔家子弟,沒那麼多顧忌。”

公孫博聞言,點了點頭,就說起了陸家的話題:“說起這陸家,追溯血脈的話,算是放翁先生的遠親,也算是一戶豪門,家中代代大儒不絕,只是在中京這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不顯山不露水。武帝朝時,曾出了一任正大堂的副相,但隨着武帝駕崩,便辭官了。”

“如今家主陸慷,七十有四,四年前突破到二品大儒境。下官在兩年前一次文會上曾見過一次,潛力耗盡,今生怕是止步二品了。”

“百歲前突破二品,也算很好了。”陳洛評價了一句。

交談間,馬車停了下來,馬伕的聲音傳了進來,說道:“柱國,副相,到了。”

陳洛和公孫博走下馬車,此時陸府大門半開,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站在門口,見到陳洛與公孫博後,連忙行禮道:“在下陸慷,見過陳柱國,見過公孫副相。”

“因偏倚處傳令,不讓在下大張旗鼓,在下只好半開大門,在此親迎。”

陳洛上前扶起陸慷,說道:“夤夜來訪,是我們唐突了。”

陸慷笑着搖了搖頭:“柱國是爲我陸家考慮,在下明白,進屋談話吧。”

說着,陸慷引着陳洛與公孫博走入了府宅。

……

陸府正廳,此時燭火通明,但是正廳之中只有陳洛、公孫博、陸慷,以及陸阿大四人。

“老夫就知道,這匿名提告,瞞不過諸位大人的慧眼。”陸慷先是拱了拱手,說了一句,“還請柱國與副相寬宥我陸家膽怯之舉啊!”

“不怪家主。”此時陸阿大說道,“人是我發現的,事也是我惹來的,和家主無關。”

“是我良心上執拗不過,忍不住告訴了家主。”

陸慷搖了搖頭:“老夫又何嘗不是懼怕淫威。”

“讀了一輩子仁義,最終也只敢匿名提告,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敢提,擔心牽扯,還要勞煩諸位大人抽絲剝繭。”

此時陳洛與公孫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憂慮。

讓陸家如此膽寒,看來他們知道的消息不小!

“陸家主誤會了。”陳洛出聲道,“陸家之事,我等不會外傳。只是可惜,如此一來也無法爲陸家邀功了。”

“不必邀功!”陸慷連忙擺手道,隨即苦笑一聲,“阿大,將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吧。”

陸阿大點了點頭,朝着陳洛和公孫博一禮,說道:“那日,我見到唐狀元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似乎只是在等着一個人,憋着一口氣。”

“他臨死前,和我說,他真名叫做唐安世。”

“殺他之人,青安府,安……”

“最後的名字沒有說全,就嚥了氣。”

“青安府,安姓!”公孫博聞言,眉頭猛然皺起,他看向陸慷,“是那個安?”

陸慷搖了搖頭:“不知道。”

“但萬一是呢……”

陳洛此時則是一副小可愛的模樣。

啥?

安家?

很厲害嗎?

和方家比誰厲害?

但是我是柱國,他們說起來好像很有名的樣子,公孫博無所謂,但是在陸慷面前不能丟了面子。

我就不問,我得繃着。

這麼想着,陳洛也皺起了眉頭,一副沉思的模樣。

……

“安家,一般是指祁水安家!”從陸家得到了情報後,陳洛一回府就把陳希亮拉到後園飲酒,詢問起安家的情況。

陳希亮喝了一口酒,望着陳洛:“倒是一個立信的好圓木。”

“他們是聖族?”陳洛問道。

“嗯,聖族。”陳希亮點點頭,“半聖安子介,號祁水翁,說起來,你師父竹聖封聖前,也得過他的指點。”

“安家的家學是的《詩經》,他們也是禮之道的求道者。不過他們的禮與方禮不同,他們追崇的是古禮。”

“所以家風古樸,若是學得好,不失爲古之君子;若是學得不好,就是迂腐頑固了!”

陳希亮又喝了一口酒:“你還真不能怪陸家膽小。這安家家祖乃是孔聖三千門人之一,雖然排不上七十二賢,但那也是有名有姓的弟子。”

“方禮之前,安禮也是一條大道,受惠者衆。”

“而且,祁水翁可不是一般的半聖,老夫尚在求學時,就聽聞他度過了入聖境,如今在一問的路上,也走了甲子時光,恐怕已經觸摸到二問的門檻了。”

陳洛抓了抓腦袋,又看了看陳希亮:“陳先生,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自然開心啊。”陳希亮笑道,“如果真的是他這一族犯的事,你要是敢抓出兇手,推到開封府一刀鍘了!”

“我的聖道困惑就有希望解開了。”

“你說我怎麼能不高興呢?”

“哈哈哈哈,當浮一大白!”

“沒那麼簡單。”陳洛白了陳希亮一眼,說道,“公孫先生說了,青安府姓安的開府家族足足有十六七家,其中有二品以上大儒坐鎮的,除了祁水安家,還能數出七八家來。”

“不一定就是祁水安家。”

陳希亮滿不在乎:“如不是,老夫又有什麼損失呢?”

“不過,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陳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如今的線索,只有唐安世這麼一個身份。既然能考取狀元,唐安世在當地定然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那唐安世明顯是在躲着人,他這藏着一個字,居然還能進入科舉考場,定然是當地鄉試卷宗有人幫他動了手腳。”

“另外殺人總要有動機。尤其是追到中京來殺,這殺意之執着,絕非小事。”

“只能去當地再查一查了。”

陳希亮:“誰去查?如果真的涉及祁水安家,眼下的六扇門恐怕無能無力。”

陳洛給陳希亮倒了一杯酒,笑道:“明日東蒼戲班計劃去洛州戲班加演《鍘美案》,我跟過去看看。”

“中京這邊,還希望陳先生幫忙掩護一二,做出我還在中京的假象!”

陳希亮略微思索,點了點頭:“微服私訪嗎?”

“倒也是一個主意。”

“不過安全還是要考慮,你打算帶誰一起去?”

“你書裡的包青天可還有個展護衛呢!”

……

與此同時,蠻天之下。

剛剛發生了一場夜襲,一部蠻族偷襲了另一部蠻族,獲得了勝利,他們此時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圍着火堆跳舞。

蘇爾特看着這一片肥美的草原心潮澎湃。

誰能想到,他的蘇爾特部,在一年前,還是一個只有二十幾個勇士,隨時可能滅絕的小部落呢。

隨着去年凜冬戰役中太平城一戰裡,伊力薩汗部自斷大纛後,汗部爭獵就開始了。

這是一場屬於蠻族的狂歡,誰先凝聚出新的汗部大纛,誰就是替代伊力薩的新汗部。誰不想成爲新的汗部,或者成爲新汗部的一部分呢?

只是蘇爾特做夢也沒想到,這場對於他們這種弱小部落來說註定的苦難,居然讓他們發了。

僅僅一年的時間,他的部落就已經發展到萬人之衆,就連他的修爲也隨着蠻天的不斷賞賜,突飛猛進,達到了三品蠻王!

如今,他已經成爲蠻族中口口相傳的英雄,那些皇部都開出了無比優厚的條件要拉攏自己。

不過,他明白,這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致,這一切全是拜那個人所賜!

蘇爾特擡起頭,望向遠方,那裡空無一人,但是他知道,那個人就在那裡,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部落。

他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物。明明十分弱小,只有五品的修爲,卻能帶領自己的部落戰無不勝,一步步滾雪球一般來到如今的規模。

恐怕蠻族那些貴人還不知道,最終他的選擇,與他無關,完全取決於那一位的心思。

人族,太平學子,王玄策!

……

“紀大哥,要離開了嗎?”獵獵蠻風中,有些少年老成的王玄策望着面前的冷峻劍客,問道。

紀仲點了點頭:“我剛剛收到消息,公子已經返回大玄,如今坐鎮偏倚處,位居法相之位。我的蠻天曆練已經結束,該回去做好護衛之責了。”

“嗯!紀大哥保重。”王玄策拱手施禮,“這段時間,承蒙你的照顧。”

紀仲搖了搖頭,扶起王玄策:“你身在蠻天,還是小心爲上。我離開後,會有其他武院弟子前來助你,也會給你帶來新的兵書。”

“活死人墓的事情你也知道,一旦遇到危險,就呼喚英夫人,從活死人墓返回東蒼。”

說完,紀仲又望向那蠻族部落,輕輕嘆氣道:“辛苦你了。”

王玄策搖了搖頭:“開太平,不苦!”

“若是有可能,我寧願我們這一代人,把未來數代的苦都吃盡纔好。”

紀仲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笑道:“公子一定會做到的。”

王玄策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充滿了希望。”

紀仲後退一步,拱手一禮:“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紀仲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原地。

王玄策長吐一口氣,剛要喝一口酒,就聽到一處傳來對話。

“錄上了嗎?”

“沒意思,沒有擁抱沒有哭泣的,錄了有什麼用!”

“誰!”王玄策眉頭一皺,冷喝道。

這時空間一頓扭曲,很快露出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一個一頭紅髮,另一個則一臉笑意,看上去十分真誠。

兩人齊齊拱手行禮。

“武院弟子葉凡!”

“武院弟子蘇宇!”

“奉武院之令,接替紀先生,前來相助王學長!”

……

大玄,中京。

天剛微微亮,滿載着行頭與演員的大車就朝着中京城外駛去。

應各地民衆的要求,東蒼戲院再一次啓動了全國巡演。

第一站:洛州!

……

“妹娃,我們不在中京繼續埋人了?”山谷中,一隻巨大的霧驪獸馱着背上熟睡的女子,一邊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埋啥子嘛……”凌楚楚在霧驪獸背上翻了個身,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四仰八叉地睡着,迷糊說道,“小弟娃自己要出門埋人了……”

“反正跟到,他沒得經驗,我們替他把把關!”

霧驪獸點了點頭:“要得!”

說完,霧驪獸四足一蹬,越過了一條寬寬的山澗,遠遠地可以看見前方的官道上那正在前行的東蒼戲院的大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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