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城東的一棟別墅。
月色如水,四處靜謐無聲。
牀上的兩個人顯然剛剛做完一場運動,正大汗淋漓地躺下來。
女人嬌嗔的說一句:“你好厲害喲,我都出了好多汗,你睡一會兒,人家就去洗澡澡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點了點頭。
女人嬌滴滴地走下牀,穿上絲質拖鞋,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男人看起來大約六十歲上下的模樣。
由於保養得宜,臉上看着倒沒有什麼頹色,但是脫了衣服的情況下依然能看得出來,已經有些鬆弛了。
作爲一個六十歲的人,能夠保養到這個程度實屬不易。
突然放在牀頭的電話,猛的響了起來。
雖然聲音很是悅耳,但是在這個房間裡面卻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起碼那個女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詫。
她站在房間門口,轉身回頭看向牀頭的位置,暫時停下了去浴室的腳步。
她看着男人接起電話,小聲在旁邊用嘴型比了一句:“你老婆?”
男人朝着她用手指比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音,這纔對着電話那邊威嚴地回了一句:“我是戴思遠。”
電話那端並不是他老婆的聲音,而是一個明顯帶着變音器的聲音。
“戴思遠先生您好。”
戴思遠的臉色變了變,這個手機號碼明明上面寫的是他老婆的名字。
他再次對着手機看了看,確認無誤,這確實是他老婆的號碼。
可是怎麼會出現一個——
對方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疑惑,咕咕笑着:“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不是你老婆的聲音?”
戴思遠的神色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他一把掀開被子坐直身體走到窗前。
“我老婆在什麼地方?你們想怎麼樣?要錢?”
對方笑得很詭異:“戴思遠先生就是合作。不過我們還沒有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步,需要靠綁架你老婆來換錢。”
戴思遠手緊緊捏着手機,問的有些咬牙切齒:“那你們想要什麼?還有我老婆的手機怎麼會在你們手上?”
對方又是一陣詭異的笑:“當然還是要錢。至於你老婆的手機嗎?這不是很順手的事情。”
“你們偷了他的手機?剛纔不是說不是爲了錢?”
戴思遠在心裡面暗自冷笑了一聲。
作爲淩氏集團的四大股東之一,錢這個東西對他來說早已經不是一個數目。
對方停了大約三秒鐘沒有說話。
直到戴思遠覺得有些奇怪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開口:“當然是爲了錢,我剛纔說的是不可能綁架他來換錢,但我可沒有說不是爲了拿到錢。”
戴思遠冷笑了一聲,“我憑什麼要給你們錢?”
“你肯定會給的,戴思遠先生。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合作,否則的話惹怒了我們,以後就算你想求着給錢給我,或許我們也不會要了呢。”
戴思遠下意識地追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現在你會收到一個信息,打開它。”
戴思遠心裡面有些忐忑,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果然傳來了一聲提示音,是從他老婆的聯繫方式發過來的。
戴思遠迅速點開了這個信息。
在剛一看到的那個剎那,他就臉色開始大變。
對方再次開口說話:“怎麼樣?看到了嗎?這不過是給你看一看而已,我們手上還有很多。”
戴思遠面色慘白。
“你們要多少?”
對方閒閒地笑了笑:“沒多少。戴思遠先生,您一定能負擔得起。”
不等戴思遠說話,他就報了一個數字。
“三億。”
聽到這個數字,戴思遠的眼睛都顫了幾下,他有種想把手機摔個粉碎,徹底跟這些人斷絕聯繫的衝動,但是他知道就算它摔碎了手機,這些人也不可能放過他。
“我沒有這麼多的錢。”
“戴思遠先生,你以爲我們就是這麼平白無故的給你打這個電話嗎?我們已經對你的身家做過了覈算,把所有的東西掏空,剛好3億,這樣你還能保住你的位置。”
看見戴思遠站在窗前,許久都沒有過來,女人有些奇怪。
她扭着身子走過去,用手挽住戴思遠的胳膊:“怎麼了?”
但是就在他的手剛剛碰觸戴思遠身體的那個剎那,戴思遠像是沾染了什麼噩耗一樣迅速的將他的手甩了開來。
女人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戴思遠這才緩和過來,捂住電話小聲對她說了一聲:“沒事。”
電話那頭充滿譏誚的聲音傳來:“真是甜蜜呢,戴思遠先生現在還有這樣的小情人,在旁邊卿卿我我。”
戴思遠驚恐地看向窗外,對面沒有人,月色下到處都是一片寂靜,他驚恐的拉上落地窗的窗簾。
“你們在監視我?”
對方否認了:“沒有沒有,這怎麼可能?關心這些事情,你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怎麼籌錢吧。”
“至於錢怎麼交付,我會再聯繫你。記住,不要報警。你自己想必也知道,你的那些事情見不得光。”
對方掛斷了電話。
戴思遠正愣的站在那裡,半響說不出話來。
女人嬌滴滴的過來,環住他的腰。
“怎麼了嘛?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年輕女人的身體充滿彈性,還帶着一股芬香,但此刻的戴思遠卻全然沒有了那份心思。
他將女人的手鬆開,裹上一件浴袍,從牀頭櫃掏出一盒煙,想要抽,卻無力的忍了下去。
作爲淩氏集團的戴思遠,在位這麼多年,自然有一段黑手套的經歷。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在今天,居然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到了他當年的一張照片。
而且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手上還有他的多少資料。
一旦這些資料被公之於衆,恐怕等待他的不僅僅是身敗名裂。
究竟是把這麼多年打拼換來的錢全部拱手讓出,還是跟對方搏上一搏?
想了想,他掏出手機給一個人打了一個電話:“有件事情我要你幫我查一查。”
落地燈的光影下,他的臉色看起來晦暗如深。
穿着絲質浴袍的女人站在外面,手裡拿着一把梳子,看似在對鏡梳妝,但她的眼睛卻透過落地鏡看向男人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