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驗證。”
她仔細地檢查着這一盒線香。
盒子的材質很高級，但這不能代表什麼。
蓋子是一種透明的水晶，上面那幾個字用漢字和梵文分別寫了一遍，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字體。
盒子的底座是一塊木質的托盤，很古樸，按下機皇之後，蓋子會彈開，露出裡面剩下的線香。
盒子打開之後，味道更加濃郁。
這是好香，應該所費不菲。
章安然擡頭看了看四周，應該是丁擇在洗浴的時候會點上一根。
凌宇軒接過這個盒子，將盒子一轉，線香一股腦被倒了出來。
“喂，你怎麼——”
章安然還沒說完，就看見凌宇軒對着盒子底部頓了一下。
她湊過去，裡面是一幅畫。
或者準確地說，是一副很普通的風景畫，貼在盒子下面，只是之前被線香擋住，所以沒有看見。
“老式的盒子，好像都有這種喜好。你那邊呢，有沒有什麼發現？”
章安然有些挫敗地說了一句。
“我以爲丁擇會給我留下一些訊息。”
看來這次丁擇的失蹤，不在他自己的意料之內。
凌宇軒看出來章安然似乎打算說話，拉了章安然一把。
“先出去再說。”
章安然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似乎很熟悉，可能是來自原主的回憶，大約是太深刻了，纔會留下來。
以前，他們也一起做過類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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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之前那些職員失蹤的案件嗎？”章安然坐在咖啡廳裡，捂着一杯藍山咕嚕嚕喝了一大口，“也是在類似的情況下消失的。”
“自己主動出門，避開所有的監控，但失蹤卻不在本人的意料之中？”
“恩，出乎尋常地相似，對不對？”
凌宇軒右手摩挲着一個金色的打火機，那隻火機的樣式很別緻，是一個很扁很扁的正方形，正面似乎鏤空刻着什麼字。
“你是說，丁擇的外出，與這些失蹤案有聯繫？甚至有可能是源於同樣的理由？”
章安然招手又點了一個黑森林蛋糕，和一盤雞肉吐司。
“一般來說，進入一傢俱樂部，大多需要有特殊的會員證，丁擇既然參加了，爲什麼警方對此一無所知？說明他們並沒有找到與俱樂部有關的物品，甚至有可能連俱樂部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丁擇很有可能是隨身攜帶會員證外出，所以在他的個人物品裡面找不到就可以理解。”
章安然滿足的吃了一大口蛋糕，問：“要不要？”
凌宇軒看着她，表情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記得你以前不吃甜食。”
“啊，是嗎，我忘了。大概是失去記憶之後，喜好也變了不少。”
章安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反正遲早是要走的，就算他懷疑又怎麼樣。
“既然你跟丁擇這麼熟，他有沒有什麼藏東西的地方？”
凌宇軒搖了搖頭，很慢。
“我曾經告訴他，不要留下任何可能惹人注意的線索。”
章安然歪着頭，瞅了他一眼。
這兩個人，很顯然是在共同做一件事。
這件事，很隱秘。
首先，是丁擇進入淩氏集團內部，接觸凌中博。
隨後，凌宇軒借某個理由回國。
這件事情，一定與凌中博有關。
但是問他的話，肯定不會有答案。
再說，似乎跟完成系統任務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章安然用叉子隨意翻了翻蛋糕胚，順口問了一句：“我以前跟你們一起玩兒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郵箱？”
其實這句話本來也就是隨便問問。
這種隱秘的郵箱，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吧。
但沒想到，她很快從凌宇軒那裡得到了回答。
“有一個，當時我們三人各自注冊了一個郵箱。只用於我們幾個人的來往。”他審視地看了看章安然，“你不記得了？——啊，我又忘了，你生病失去了記憶。”
章安然冷冰冰掃了他一眼，表情痞得很。
“給我。”
“什麼？”
“當然是郵箱號碼。”
凌宇軒揚眉：“你知道密碼嗎？”
“不知道。”
“要不要我連密碼一起給你？”
凌宇軒好整以暇看着她。
這三個人曾經關係好到這個程度？
那，是不是她剛穿過來的時候，丁擇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凌宇軒在這個時候回國，會不會也跟這個有關係？除了爲了調查失蹤案之外？
凌宇軒靠在咖啡館的長椅上，修長的身形和俊朗的外表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掏出那個線香盒，突然對着底部的圖片拍了一張照，從手機發了出去。
“怎麼了？”
“或許有用，或許沒用，試一試。”
“你打算查一下這個圖片是什麼地方？”
“恩。”
凌宇軒點頭。
這次沒用花費太多的時間，很快就得到了回覆。
圖片上的位置在距離海天市不遠的一處小鎮附近，那裡是一片山區，圖片上的湖是隱藏在山巒之間的一個點，因爲不通山路，因此平常鮮有人至。
除了一些驢友，還有一些徒步旅遊的人偶爾會過去之外，基本上不見人煙。
“雁蕩湖？”
凌宇軒將手機上的定位發給她看。
“你覺得這個湖有問題嗎？”
凌宇軒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隨手查一下。走吧。”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風衣。
章安然急匆匆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手裡拿起剩下的半塊蛋糕。
“去哪兒？不會是去這個湖吧？這裡距離一百多公里呢大哥！”
“任何線索都不應該放過。”
章安然拿着一堆資料，想到那個還不知道什麼內容的郵件，真的很想回家去看看到底是哪個郵箱。
於是嘴裡不情不願地問：“我能不去嗎？”
凌宇軒停住要開車門的手，微微側過身子看向她：“別忘了你是我的助理。”
“助理也有選擇的權利啊。”
他打開車門，順手將副駕駛的門推開，示意章安然上車。
“但是你沒有。快點，上車。”
等章安然坐上來，他伸出一隻手：“手機給我。”
章安然一臉懵地看向他：“幹嘛？”
“你的手機裡面有定位裝置。帶着走還是換個，你自己選。”
凌宇軒再次戴上那副黑框眼鏡，眼神冷冽看向章安然，另外一隻手放在啓動鍵上。
章安然內心抽了抽，裡面的定位裝置她早就發現了，只不過沒有拿得準是凌中博還是凌宇軒放進來的，所以沒有動手。
她聽話地交出手機，想看看凌宇軒打算怎麼辦。
手機是很平常的款式，凌宇軒從車裡拿出一個小型工具，將手機後面的元件拆開，小心翼翼取出一個極其微小的設備，替換在另外一臺手機上。
將手機遞還給章安然的時候，他低聲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我沒有必要這樣做。”
他的眼神平靜如水，但裡面卻隱隱能看見一片深潭，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