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八字不合
“李哥也太慘了，他這頓罵捱得太不值了。”
“就是啊，李哥當時又不是沒有安排送周雲去醫院做檢查，是周雲自己說不用了，反正劇組醫生都檢查過了。”
“對啊，姚總就算要罵也應該去罵導演，周雲受傷了，還安排周雲拍戲的，不是導演嗎？”
“是啊，結果讓李哥背鍋。”
“不過，大家都在說姚總和周雲的關係不簡單哦，昨天周雲才受傷，今天姚總就來我們這給周雲撐腰了，你看姚總那脾氣發的。”
“聽說周雲在上一部戲《一山二虎》裡也受了傷，也沒見姚總這麼發脾氣。”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算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還是自己小心點，免得像李哥一樣被誤傷。”
……
周雲一直等到外面說話的幾個人走出洗手間，走遠了，才推開隔間的門走出去。
不巧，外面幾個人在議論這件事的時候，她正好在隔間裡面待着，就把她們的話從頭到尾聽了個全。
聽完以後, 周雲有些覺得無奈。
似乎對於很多人來說, 如果一件事的結尾不歸結於男女關係，就無法給一件事做一個分析結果。
今天姚遠風跑過來發這通火，竟然還有人不懂爲什麼，把這歸結於姚遠風要想給她撐腰？
她一開始是想要當個和事佬的, 可聽姚遠風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就明白了姚遠風的用意。
姚遠風這不是在責怪生活製片沒有把她帶到醫院去做檢查，而是在責怪劇組昨天在她受傷之後, 所有人的反應都太冷淡了。
姚遠風這個火不是發給任何人的, 而是發給她看的，他來補救劇組昨天給周雲造成的傷害。
他怕周雲因爲這件事對新盾生出不滿的情緒, 擔心周雲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
所以, 他來表態了。
包括他沒有提侯孟傑名字，但是責怪昨天她受傷以後還安排她拍戲這件事。
其實，周雲挺想告訴姚遠風, 也不是侯孟傑要安排她拍戲的，是她跟侯孟傑說她自己可以拍戲了，所以侯孟傑才安排的。
但是這個說了也沒有意義。
姚遠風在乎的並不是這些東西，他就是要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和重視，新盾對她的關心和重視。
千萬不能因爲昨天那件事, 影響了她對新盾的好感, 影響了後面的合作。
不過，能夠領會到這層意思的, 估計也不多，大部分的人可能就和剛纔在外面的那些人一樣，覺得是姚遠風對她另眼相待吧。
當然, 換句話說，確實也是另眼相待, 但不是他們所以爲的那種。
周雲洗了手, 往回走。
正好, 何胥然迎面走來。
他估計也是來上洗手間的。
何胥然見着她, 露出了些許驚訝，等她走近, 他忽然說：“小云，我想來想去，我還是得再跟你道次歉，唉, 如果不是我不注意, 也不會惹得姚總這麼擔心了。”
得。
這裡也有一個。
周雲心中無奈, 對何胥然笑了笑，說：“我說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沒關係。”
何胥然真心實意地說：“你人真好。”
周雲：“……”
如果她不選擇原諒, 估計是得不到這樣的好人評價了。
姚遠風來過片場以後，劇組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開始有了一些奇怪的意思。
周雲也明白他們是在想什麼，沒拆穿，就裝糊塗。
隨着時間的過去, 這樣的猜測在沒有後續的實證後，會慢慢下去。
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總覺得侯孟傑在拍攝她的戲份的時候, 挑剔的次數明顯變多了。
關鍵是很多時候他挑剔的地方讓周雲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這天晚上, 周雲沒有戲要拍, 問了古槐春一句，沒想到古槐春晚上也正好沒戲，兩個人碰巧能一起吃個晚飯了。
爲了避免緋聞，兩個人都帶上了助理。
周雲說到自己最近在片場遭遇的問題。
古槐春聽完，問：“你不會是被你們導演給針對了吧？”
“針對？”周雲詫異地看着他，“怎麼說？”
古槐春說：“就是，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你們導演了？按道理說，你的判斷應該是沒問題的，既然他有的時候讓你重拍的理由，你都接受不了，覺得奇怪，那隻能說明他是故意的了。”
周雲：“故意的？但是我又沒有怎麼得罪他，他幹嘛要這麼做？”
古槐春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誰知道呢。”
周雲忽然想到姚遠風那天來片場的事情。
侯孟傑不會是因爲那天的事情對她有所不滿吧？
周雲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
她對侯孟傑的感覺並不是很好，總覺得侯孟傑這個人, 掩飾了很多的東西。
“小冉她最近演得怎麼樣？”周雲換了個話題，問。
古槐春立即翻了個白眼，一臉不耐煩，說：“可別說了，我真的就沒有見過比她演戲更不開竅的人了，我那個導演也算是有耐心的、願意指導怎麼演戲的了，但是孟冉實在是教不會，怎麼教都還是那個演法，演得太糟糕了，總是NG。”
周雲雖然猜到了，可沒有想到情況這麼糟糕。
“那你們進度豈不是被拖得很慢？”周雲問。
古槐春點頭，說：“對啊，進度是被拖慢了，可是孟冉她經紀公司還一直在跟製作公司說，他們孟冉的檔期可是一天都拖不得，後面的行程都安排滿了，時間一到就要走的。”
周雲呃了一聲。
“你見過她經紀人嗎？”古槐春又問。
周雲搖頭，“沒見過，怎麼了？”
古槐春：“那也是一個極品，每天都跟着孟冉，誰多跟孟冉說兩句話，就跟別人要把孟冉給騙走一樣，馬上過來介入，我反正看到她是敬而遠之。”
“她還找過我，問要怎麼樣才能夠跟你親近熟悉一點呢，說你跟她拍完戲就跟陌生人一樣。”
“那是，有她那麼一個經紀人，誰跟她不是陌生人，跟有哼哈二將守着她一樣。”古槐春吐槽。
周雲聞言，不禁有些好笑。
“尹舟最近也是，被經紀人管得很死，出入都要助理陪同，一個小時報一次行蹤，生怕尹舟跟喻楚複合。”古槐春說，“我看尹舟最近的狀態很不好。”
“是嗎？”周雲有些憂心，“那怎麼辦？”
“我勸過他，不過這種事呢，勸也沒用。”古槐春說，“只能希望他未來越來越紅吧，以後話語權大一點，才能夠想辦法改變這一切。”
“那你呢？”
“嗯？”
“你有沒有跟你公司爭取過？”周雲說，“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如果先要讓你的公司尊重你的意見，就必須要先說不。”
古槐春說：“說真的，說實話，我覺得沒用，你要知道，在原則性問題上，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而拍什麼片子就是他們的原則性問題，現在他們指望着我賺錢，不會讓我去拍我想拍的文藝片的，我的片酬已經是業內的頂格了，只要我的片酬不降，這條路線我會要一條路走到黑。”
“唉。”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的。”古槐春說，“連寧姚當初都在成千娛樂的安排下，拍過七八部言情劇和偶像劇呢。”
周雲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
“是嗎？”
古槐春：“是的，能走紅已經很幸運了。”
周雲點頭，“這是真的。”
古槐春：“但是你有個建議我覺得很實用，雖然我左右不了我演什麼戲，但是我可以想辦法把這個戲照我想要的方向扭轉一點，有的劇情實在是太扯淡了，我就直接跟導演說了，我不願意這麼演，導演還是挺尊重我的意見的。”
“那是當然，這部片子可是指望着你來賺錢呢。”周雲說，“都是這樣。”
“希望我能一直紅下去吧。”
“會的，你的演技好，長得也帥，喜歡你的觀衆那麼多。”周雲說，“我們一起努力加油吧，朋友。”
“有件事跟你說一下，公司很有可能會安排我跟蘇煙一起演部戲，我公司的自制戲。”古槐春說，“我知道她跟你關係很不好，但這事我可能沒辦法拒絕。”
周雲笑着點頭，“我跟蘇煙不和那是我的事，你跟她合作沒關係的，我知道，而且，她是正兒八經的超一線女演員，你跟她合作，對你有好處，使勁薅她羊毛。”
古槐春笑了。
“現在的影視圈競爭真的很激烈，每年都有無數的新人進來，虎視眈眈，等着超越你。”他嘆了口氣。
“你纔出道不到兩年呢，你就開始有這種危機意識了？”
古槐春：“沒辦法，我們嶽海卷得太厲害了。”
周雲：“……”
兩個人吃完晚飯，回酒店。
爲了避嫌，兩個人沒有坐同一輛車，免得被人拍到從同一輛車上下。
上車以後，鄭小句感慨：“怎麼古哥也這麼頹廢了？”
從前鄭小句很喜歡古槐春，因爲古槐春陽光、帥氣，還有一點玩世不恭的痞。
車開到酒店門口，卻發現前面堵住了，很多人都堵在門口，車開不上去。
“怎麼還是這麼多的人蹲在這？”周雲驚訝地問，“酒店保安也沒有管一下嗎？”
曹軍說：“好像是出事了。”
“出事了？”周雲疑惑地皺眉，往前面看去。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這個聲音有多撕心裂肺呢？它突然亮嗓子，把坐在車裡的周雲都給嚇了一跳。
“植昆哥哥，我愛你——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這個女生彷彿得了失心瘋一般，大喊大叫，好像還在和什麼人抗爭，叫得特別慘烈，彷彿馬上要被人拉上刑場一般。
周雲放下車窗看了一會兒，終於，人羣被分開，四個保安一人抓着一條胳膊或者腿，把一個劇烈掙扎的人擡了出來。
很多人都在用手機拍攝。
這個被他們抓着的女生渾身都在扭動，大吼：“你們放開我！你們這是侵犯我的人權！你們憑什麼抓我——放開！放開！你們這些狗·za種！放手——”
周雲實在是不想再聽下去，此情此景幾乎已經讓她可以判定，這就是一個有些瘋狂的粉絲，被保安給帶走，不肯答應，在這裡瘋狂撒潑。
周雲把車窗重新升了上去。
他們也不急，就把車停在一邊，等這場鬧劇結束，人羣散開，她纔回了酒店。
《四個殺手》羣裡已經鬧得一秒鐘一條新消息了，刷屏刷得格外恐怖。
都在議論樓下這件事。
從羣裡面的消息，周雲才知道事情的前後始末。
原來這件事發生在十五分鐘前。
劉植昆從車上下來以後，要往酒店走，照例遇到了粉絲們的熱情待遇。
劉植昆戴着墨鏡和口罩往酒店走，忽然就冒出來一個女生，要死要活地要讓劉植昆見她一面。
因爲動靜鬧得很大，劉植昆爲了不把事情鬧大，就摘下墨鏡看了那個女生一眼，還勸：“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誰知道那個女生變本加厲，公然喊“老公，我愛你！”。
劉植昆嚇了一跳。
他的其他粉絲們也怒了，紛紛指責這個女生越線了。
這個女生戰鬥力超羣，引起了衆怒也絕不妥協，更加挑釁地喊：“劉植昆就是我老公，你們嫉妒吧，你們嫉妒也沒有用！”
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
周雲心情十分複雜。
這幾年，她也見識過不少粉絲狂熱地追星的行爲，但直接發生在眼前還這麼瘋狂的，不多見，尤其是那個女孩那撕心裂肺的叫聲，真是餘音繞樑，忘不掉。
劉植昆這件事在網上引起了不少的關注。
關於不理智追星這件事，大家本來就比較批判，這一次鬧出來的動靜大，更是被很多官媒都關注、發表評論了。
如何理智追星？
明星應該怎麼樣做好粉絲的引導？
其中，就有兩個官媒提到了周雲前兩天對粉絲的規勸，表揚這個行爲。
周雲再在片場碰到劉植昆，發現劉植昆對她的態度也比平時冷淡了幾分。
劉植昆爲什麼會這樣？周雲心裡面大概是明白的。這件事鬧出來的風波很大，不理智追星行爲受到批評，而這件事卻是因爲他而起，周雲最後成了被官方點名表揚的受益者。哪怕這件事周雲並沒有參與，劉植昆看到她心情估計也不好受。
周雲心中嘆息。
她覺得自己跟《四個殺手》可能是這輩子就是八字不合，一個兩個的，全都因爲原因各種生疏又冷漠。
拍戲中間休息的時候，周雲待在自己房車裡用午餐。
鄭小句拿着咖啡上車來，神神秘秘地湊到周雲的耳邊，小聲說：“小云姐，你猜我剛纔看到什麼了。”
周雲接過咖啡，問：“你看到什麼了？”
鄭小句說：“我看到孟冉和劉植昆偷偷見面了。”
“他們兩個偷偷見面？你怎麼看出來偷偷的意思了？”周雲問。
“因爲他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有沒有別人撞見他們啊。”鄭小句一本正經地說，“還好我躲得比較隱蔽。”
“你還專門躲起來？”周雲驚訝。
“那我一看他們兩個就有鬼嘛，所以我就好奇心上來了。先不說這個，小云姐，孟冉對你還真不錯欸，劉植昆在說你的壞話，孟冉一直說小云姐你人很好，肯定是他誤會了。”鄭小句笑着說，“劉植昆怪她被你迷惑了雙眼，孟冉還跟他發了脾氣。”
周雲啞然。
“他們倆是一對？”
“雖然他們並沒有親嘴，也沒有牽手，但是看上去應該是一對，氣氛就不太一樣，反正我覺得只有情侶纔會有那麼隨意的氣氛。”鄭小句說，“而且，劉植昆也能吐槽了，從導演到這部戲的演員，全部被他吐槽了個遍，誰都不喜歡，誰都礙他眼。”
周雲苦笑不得。
劉植昆跟孟冉可能確實更有共同話題一點。他們兩個人的成長環境都更加相似，都是從選秀節目中出道，唱歌跳舞，做過偶像，然後開始做演員。唯一的區別是，劉植昆有演戲的天賦，孟冉卻不太有。最近劉植昆估計也因爲之前那個粉絲的事情鬧得心情不太好。
其實，一般演員的粉絲還是很少有人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的，這種情況在偶像明星的粉絲身上出現得更多一點。
劉植昆跟孟冉說這些，孟冉才更能感同身受。
“我記得孟冉的經紀人可是堅決不允許她談戀愛的。”鄭小句嘖了一聲，“不過，現在藝人談戀愛哪裡管得住呀。”
周雲：“這事你誰都不要說，跟我說說就算了。”
“我會牢牢把守住秘密的。”鄭小句點頭，給自己嘴巴做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
下午拍戲的時候，周雲又一次受傷了。這一次傷的地方是大腿，她吊威壓，一個操作失誤，整個人都摔到地上，大腿上擦傷一片。負責威壓的人臉都白了。
周雲這次也沒說別的，直接跟着生活製片去了醫院，拍片，檢查骨頭有沒有傷着，確認只是皮外傷，纔回劇組。
負責威壓的人滿臉愧疚和緊張地來跟她道歉。
周雲看人只是一個十八九歲大的青年，很瘦，眼睛裡充滿了可能要被開除的不安，兩隻手緊張地垂在腿邊。
“周小姐，對不起，因爲我的錯、我的疏忽，才……”青年支支吾吾，說話的聲音也很小聲，臉色惶恐，“才讓您受傷，我真的特別抱歉。”
周雲輕嘆了一口氣，說：“下次注意點吧。”
青年一愣。
周雲抿緊嘴角，說：“這一次比較幸運，只是皮外傷，萬一真的傷筋動骨了，那就不好了，以後工作一定要多注意。”
青年拼命點頭，說：“好，謝謝周小姐，謝謝！”
這件事流傳出去，劇組的人都有些驚訝。
何胥然的第一反應是：“這位小姐還真是當好人當上癮了啊。”
他的助理說：“因爲這件事，工作人員對她的印象都變得很好了。”
何胥然撇撇嘴，沒說話。
“對了，胥然哥，之前你讓我盯劉植昆，終於盯到點東西了。”他的助理說，“我發現他最近和另一個劇組的女演員孟冉，見了好幾次面了。”
“孟冉？”
“嗯，就是前兩年選秀出道的一個女愛豆。”助理說，“我看他們兩個人每次見面都很隱蔽。”
何胥然問：“他們兩個是情侶嗎？”
“沒拍到任何的實質型證據。”助理說，“胥然哥，你讓我盯劉志坤是做什麼？”
“留點東西在自己手上，等這部電影上線，就是競爭關係了。”何胥然說，“劉植昆的經紀團隊太厲害，我必須找點東西握在自己手上。”
劉植昆的經紀團隊是業內出了名的厲害。
有人說，劉植昆的經紀團隊跟蘇煙的經紀人何婷有得一拼。當然，這裡更多的是指他們收回扣的能力。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他們其他方面的能力，才讓別人願意給他們回扣。劉植昆的經紀團隊據說是從來沒有吃過虧的，包括番位、酬勞、出場順次，等等。
這一次拍攝《四個殺手》，劉植昆是一番，周雲是四番。這也是因爲周雲當時接戲的時候，還沒有拿獎，《日子》也沒有上映，在四個人中，周雲是電影實績最差的。誰也沒有想到，電影開拍的時候，周雲已經遠遠把另外三個人給拋到了後面。
姚遠風私下也徵求過周雲的意見，要不要溝通一下，把她換到一番去。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她上一番，其他幾個人估計也難有大意見。只是劉植昆那邊難搞一點，但姚遠風不覺得自己搞不定。但周雲自己說不用了。
“現在太多的演員爲了番位去爭得頭破血流，我自己是覺得沒有必要，就算我是四番，但我知道電影宣傳的核心是我，我也知道我在電影中的表現不輸給任何一個人，這就夠了。”周雲說，“別爲了這件事去讓大家不開心了。”
這是題外話，但是劉植昆的團隊能夠在尹凌霖和何胥然的競爭下拿到一番，就說明了他們的實力。
這個番位，其實並沒有周雲所說的那麼簡單。
各大機構在統計數據的時候，經常有一個很關鍵的數據，那就是一番電影的票房數。
比如《四個殺手》如果票房突破了十億，這個票房是不能統計到周雲的一番電影票房中的，但是可以統計到劉植昆的數據裡面。
很多電影公司非常看重這個。
這不僅僅是扛票房的能力，還有一種迷信的因素在裡面。
這個人做一番，票房能高。
同時，在競爭其他資源的時候，這個成績也很重要。
比如現在劉植昆和何胥然處在不相上下的位置，但以後兩個人去競爭一個代言，或者是另一部戲，劉植昆的團隊就可以直接用這個來跟人交涉。在《四個殺手》這個電影中，劉植昆都是一番，說明電影圈是更認可劉植昆的。
周雲不在意，是因爲她此時已經走到了一個同齡人無法企及的位置，不受這些因素所影響了。
但如果周雲沒有拿過前面的兩個影后，在這個番位上，周覽是絕對不會輕易鬆口的。
一次排序，可能牽涉的就是後面的十次排序。
不是所謂的簡單的面子那麼簡單。
這天，拍攝《四個殺手》製作紀錄片的導演來找周雲，說想要跟她約一個採訪，到時候可能會用在《四個殺手》紀錄片裡面。
周雲配合他們，約了一個時間。
正好在一場拍攝結束之後，周雲來到他們安排好的地方，在一張摺疊椅上坐下。
攝影機的鏡頭對準她。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嗎？”周雲有些訝異地問。
紀錄片導演點頭，說：“是的，那我就開始向你提問了。”
“好。”周雲笑着點頭。
“這一次的拍攝到目前爲止，有給你留下什麼跟以前拍攝不一樣的感受嗎？”
周雲低頭沉吟，思索片刻，說：“說起來，這其實是我第一次參加一個這麼大團隊製作的電影，好幾百號人，大家配合得很工整，也不出亂子，給我很專業的感覺，而且，怎麼說呢，我以前拍的幾部電影，包括《日子》也好，《落葉之語》和《幕後》也好，包括跟沈耀大哥拍的那部《溫暖的小馬》，其實攝製團隊都沒有這麼多人，大家彼此之間的相處會更多一些，一起吃吃喝喝，一起拍戲，但這部戲很專業，嗯。”
周雲說完，笑了一下。
她不想說假話，但是也不能說實話，說實話傷人，所以只能折中，說一些不那麼有意義的廢話。
導演說：“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演武打片？之前拍《一山二虎》，實際上去演了一個殺手，那還是現代動作戲，跟這種傳統的武打片還不太一樣，對吧？”
“對，不是很一樣。”周雲說，“我在《一山二虎》裡面的很多打戲，因爲可以名正言順地藉助一些高科技的力量，在拳拳到肉的這個過程中，會有很多酷炫的、甚至是輕鬆搞笑的東西，但《四個殺手》比較偏嚴肅，是正兒八經的那種武打片，我自己拍得也很投入，心境是不同的。”
“如果讓你選擇回到民國，你想做什麼？”導演問。
周雲沉思片刻，說：“我想去見一見歷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前輩們，如果能夠親口跟他們說一聲謝謝，我會很開心，歷史上太多的英雄了，在那個戰亂的年代，他們義無反顧地扛起救亡圖存的大旗，矢志不渝，我每次看到這樣的故事的時候，都會很感動，再捫心自問，換到同樣的環境，我敢這麼義無反顧地去做同樣的事情嗎？我總是覺得，一個人應該要擁有正義的勇氣，這是我們要用一生去培養和堅守的東西。”
“跟我們聊一聊你演的這位俠女吧。”
周雲忽然笑了一下。
“俠女嗎？其實，我覺得她可能跟真正意義上的俠女還不一樣，你知道，她有的時候做一件事，可能不是出於要行俠仗義的目的的，她一開始會加入這個計劃，是因爲喜歡何胥然演的那個角色嘛，可何胥然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去默默地待在何胥然身邊，她其實是一個很至情至性的女孩，到最後，她替別人擋刀，到那個時候，她纔是真正地認識到了自己的行爲的正義性，她認爲，那是正確的，她纔去做。”
……
周雲接受完採訪，回去準備繼續拍戲，卻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她。
周雲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愣住，心想，怎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鄭小句在她身後忽然倒吸一口冷氣。
周雲轉頭看着鄭小句。
鄭小句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嘴，看着手機，滿臉震驚，難以置信。
周雲皺眉，看着鄭小句，問：“小句，怎麼了？”
鄭小句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着周雲，嘴脣囁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張開嘴。
周雲忽然想到什麼，直接就從鄭小句的手中把手機拿到手中。
屏幕上是一個新聞的頁面，碩大的標題寫着：宋遲拍戲途中，遭遇車禍身亡！
彷彿一道雷轟然落下，集齊整個雷池的力量，打在了她的頭上。
周雲那一瞬間，全身都麻了，汗毛悚然豎立。
有種不真實感。
真的，假的？
周圍安靜得不可思議，沒有一個人說話。
周雲感覺自己恍惚了幾秒，才重新回到現實中。
鄭小句忽然就過來，扶住了周雲的手臂。
“小云姐，我們先回房車，好嗎？”她輕聲問。
她又給劉韻使了一個眼色。
劉韻心領神會，走到一邊去聯繫周覽和曹軍。
周雲站在原地，這一刻感覺四周皆蒼茫。
手心是涼的。
身體也是涼的。
周雲在六神無主中看了鄭小句一眼。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
她晃過神來，手發着顫，拿出手機，屏幕上來電人顯示宋遲。
這一刻彷彿在溺水時抓住了一根浮木，她迅速地接通電話，拿到耳邊，小心翼翼地開口：“宋遲？”
宋遲熟悉的聲音傳來：“沒被新聞嚇到吧？”
周雲一顆心掉回去。
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掉出來，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