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戲拍完以後，周雲走出片場，準備回去。
雨仍然還是在下。
周雲從樓道里走出來，準備上車的時候，旁邊忽然有人大聲用英語喊：“滾回中國去！”
周雲腳步一頓。
劉韻和李揚一左一右護在她身邊。
周雲往聲音來處看了一眼。
黑黢黢的，又下着雨，那些人一個個激憤的樣子，也不知道剛纔出聲的人是誰。
上了車，劉韻往窗外看了一眼。
“這些人太可惡了。”她說。
“算了，別管他們。”周雲搖頭，“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我們而已。”
劉韻憂心忡忡地看着窗外那羣遠去的人影，說：“這些人每天都聚在這裡，陰魂不散，他們什麼時候纔會走啊。”
“也許要一直到我們拍完這部戲，殺青，他們纔會離開。”周雲說。
“這些人都這麼閒的嗎？也不用上班工作，也不用賺錢，每天就待在這裡抗議？”劉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周雲一愣，恍然，“是啊。”
——
傑洛德·桑奇本來想着自己既然來了一趟西班牙，就趁此機會在這裡逛一逛，權當度個假。
誰知道，這假度了沒兩天，他又接到了周雲的電話。
“傑洛德，我又有事情要麻煩你了。”
傑洛德·桑奇：“不會又是你在哪裡看到有不公之事，大發善意讓我去搜人家的料吧？”
“不是，是我正在拍的這部戲的事情。”周雲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這些人每天都來，從早到晚，如果不是有人組織的話，我覺得不會持續這麼久。”
傑洛德·桑奇聽周雲說完，點點頭，“聽你的描述，確實有問題，雖然說安東尼奧導演的電影確實有很多的情慾、墮胎和出軌的元素，可是，世界上像他這樣拍的導演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被抨擊的也不是隻有他一個，現在突然出現一夥人來你們片場鬧事，如果背後沒有人組織和慫恿，最多兩三天就散了，我馬上回來。”
事情交給傑洛德·桑奇去辦，周雲是放心的。
自從認識了這個神奇的私家偵探之後，周雲就見識到了他的種種能力，確實很厲害。
剛掛了電話，宋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周雲有些驚喜，“你那邊休息呢？”
“正在片場呢，塞達爾跟我說，你正在拍的電影出狀況了？”宋遲說，“有人在你們片場鬧事，抗議，都上熱搜了，說很多媒體都發了新聞。”
“哈？”周雲並不知道這件事，“確實有人鬧事，但我不知道新聞的事情，也沒有在現場看到什麼媒體記者。”
“鬧事的人是什麼情況？人多嗎？”
“不多，就十幾個人，也沒幹別的，就站在片場外面辱罵安東尼奧導演，剛纔還碰到一個讓我滾回中國去的。”周雲說，“倒是沒有什麼過激行動，我看這些人也是知道一旦動手，他們就有理由被警察帶走了。”
宋遲：“他們現在沒有過激行爲，不代表之後沒有，你讓李揚他們多注意點，異國他鄉的，真出了意外，我們也不能像在國內一樣反應得那麼迅速。”
“嗯，我會注意的。”
宋遲的電話讓周雲陷入疑惑之中。竟然還有很多媒體都注意到了嗎？還報道了？
周雲自己上網搜索了一下各大新聞網站，果然，幾乎每個網站都報道了這件事。
雖然都沒有用頭條和特別明顯的位置來報道這個新聞。
這些媒體的消息是真夠靈通的。
——
“沒有什麼好壓的，這不是小云的問題，而且，安東尼奧導演的電影本來就一直有這樣的爭議，關鍵是要引導，安東尼奧導演的電影講的本來就是人性，講女性的自由與自主。”
度假回來以後，周覽就收到了宣傳人員收集到的資料。
周雲正在拍攝的新戲在國際上引起了關注，主要是因爲有人在片場舉牌鬧事，這個新聞本身有些負面，但稍微認真瞭解一下內情的人都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他們問要不要壓一下這些新聞的熱度。
周覽一琢磨就覺得不要壓。
這部電影之後的負面輿論還會有很多，無論是參加電影節，還是上映之後的評論，或者是其他。
只要跟這部電影有關的消息一出來，就肯定會有一些不喜歡這部電影的人找各種辦法來詆譭和抵制這部電影。
如果她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壓熱度，而不是告訴大家那些在片場鬧事的人才是錯的，後面會越來越被動。
周覽看過要宣傳引導的文案，想了想，說：“把所有跟女權主義的內容都刪掉，小云不要跟這種東西捱上邊，主要聚焦在周雲選戲的標準上，只有一個，就是打動她，以第三方的口吻去誇周雲選戲的勇氣和大膽，稱讚她對劇本的堅持。”
“好的。”
周覽不想讓周雲捲入到兩性對立的輿論紛爭中去，一旦捲入到了這個紛爭之中，周雲就不要再想着能相安無事地出來了。
“覽姐，李辭剛纔在直播間提到了小云姐和他拍戲的事情。”
負責網絡輿情監測的人員抱着一個IPad跑過來，說：“他在直播間跟粉絲聊天，說小云姐在片場並沒有在鏡頭前看上去那麼友善。”
周覽馬上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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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Ipad，馬上看了一眼他們截下來的視頻截圖。
周覽說：“當初我們在拍攝《定風波》的時候，不是保留了很多現場的花絮和素材嗎？挑一段李辭耍大牌的出來，讓營銷號發出去。”
“要對他說的話做迴應嗎？”
“他也配得到迴應。”周覽翻了個白眼，“快去。”
人馬上去了。
李辭突然在自己的直播間提起周雲，要麼是得到了羅之秋的指示，故意抹黑周雲，要麼就是爲了給自己的直播間增加熱度。
無論他說什麼，不做迴應都是最好的迴應。
除非李辭還是造謠抹黑了，那個時候，也沒必要回應，直接告他。
周覽給何勇打了個電話。
“何總，你從前的心頭肉今天突然在他的直播間裡提起跟小云拍戲時的事情了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