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蔡驤抱在懷裡,聽他用那樣熟悉的稱呼叫我,我的心裡到底是軟的厲害。
其實我從沒跟他說過,跟他相處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當中少有的能感覺到被人關護的時光。
雖然日子短暫,但留給我的記憶卻是極深刻的,也摻雜着些許美好。
我笑了笑,帶着發自內心的喜悅道:“好久不見啊,蔡驤。”
……
請完假拿好東西下樓,蔡驤還站在門口等我,見我走過去,他還齜着牙跟我揮了揮手。
真是個傻大個兒。
以前我被他逗急了就會在心裡這麼喊他,有一次不小心喊出了聲,他便上來提住我的頭髮,逼我喊他哥哥,而不是什麼傻大個兒。
他沒揪痛我,而我也不怕他。
只在心裡腹誹着,要我喊你哥哥,怎麼那麼美呢,我纔不喊呢。
不過到了以後,想喊了,卻也再沒機會了。
……
我帶着蔡驤去了公司旁邊的一家海鮮餐館。
本來我想去西餐廳,結果他聽完擡手摁了一下我的頭,說跟他在這裝什麼,我們兩個誰不知道誰啊。
我一想也是,吃西餐無非就是吃個氣氛逼格,像我們這種要氣氛沒氣氛,要逼格沒逼格的關係,還是找個接地氣的地方吃個痛快吧。
點完餐之後,我拿起水壺開始燙碗碟,燙完自己的之後就開始替他燙。
蔡驤見了樂呵呵地笑了笑,性格倒真是比以前溫和了許多。
他本身長得不算太好看,但也不差,只是因爲個子高大又壯實,所以有點“凶神惡煞”的氣勢。
但沒人比我更知道,他這個人不壞。不但不壞,還很照顧弱小。
當年要是沒有他,我能不能捱過來都是問題,更別說走到今天了。
等待上菜的時候,我想了想問他:“你這幾年都去哪了,突然之間沒了音信,害的我擔心了好久。”
蔡驤聞言哈哈笑了聲,露出他那口整齊的白牙:“南下做生意去了,本來想給你捎個信的,結果沒來得及,後來就沒什麼機會了。”
切,他這話我纔不信呢,要是真有心找一個人,怎麼也能找到,還說什麼沒機會。
不過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會質疑什麼,只道:“下次你要是再離開,千萬記得要跟我說一聲。”
蔡驤笑意更深了些:“以後大概不會再走了。”
“你生意都做完了?”
“生意哪有做完的,不過是掙了點錢,想好好享受一下了。”
“哦,也是。事業差不多了,就該考慮一下家庭了。”
“小丫頭。”
“嗯?”
“聽說……你結婚了?”
我聽完怔了怔,之後點點頭:“算是……結了吧。”
雖然後面又離了,但是隻要陸敬修一天不鬆口,我也不能把這個消息廣而告之。
蔡驤聽完也點點頭,不過稍稍垂下了目光,沒再多說什麼。
海鮮上桌之後,我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一隻螃蟹就上手剝。
蔡驤見狀連忙奪過去,嘴上還唸叨着:“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時候稍微捏那麼一下都能起印子。海鮮殼硬,你別動手了,我給你剝。”
我看着他奮力跟螃蟹殼擰巴着,動作並不熟練,顯然之前很少做這樣的事。
也是,他蔡驤走到哪都是“大哥”級別的人物,都是人家圍着他,哪會讓他做這樣的事。
除了在面對我的時候。
我總覺得,蔡驤一直把我當妹妹一樣照顧着,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妹妹。
我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等到他把蟹肉放到我的盤子裡,我才輕嘆一聲說道:“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也早就已經長大了,蔡驤。”
蔡驤聞言手一頓,但很快反應過來,手上繼續剝,還咧着嘴對我笑笑:“你長大了我就不能給你幫你剝個蟹了?小丫頭片子。”
我聞言也跟着笑了笑,心裡則是在想,時間過得這樣快,但原來有些事有些人還是停在原地沒有變的。
之後我們說起了小時候的事,雖然那段經歷對我來說算不得多麼美好,但畢竟是我跟蔡驤少有的能聊得起勁的話題。
聊聊笑笑,一頓飯的時間很快過去。
要離開的時候,我起身打算去結賬,誰知道蔡驤一臉揶揄地看向我:“在這磕磣我呢是吧。”
我無奈笑笑:“我這是盡地主之誼好不好?你來找我一趟,我難道連頓飯都不能請你吃?”
“真要請我吃飯,等下次吧。在這等着,哥馬上回來。”說完他徑直走向收銀臺,我見此也不再堅持,反正像他說的,還有下回呢。
走出餐館之後,我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下班的點。
這個時候也不用再回公司了,我轉頭問蔡驤:“你是什麼時候來南城的?有住的地方嗎?”
蔡驤聞言聳聳肩:“實在是太想你了,行李都沒帶就來找你了,今晚打算露宿街頭。”
我聽完有些無語:“蔡驤,你有沒有個正經啊。”
“有啊,我不是很正經地在跟你說話嗎?”
我:“……”
我拒絕跟你交流,拒絕!
……
最後蔡驤倒是跟我說了實話,說他昨晚到的南城,現在住在一家酒店。
我想了想什麼都沒說,反正又不能讓他住我家,住酒店挺好的。
只是在分別之前,他跟我說給我帶了禮物,讓我跟他一塊去房間拿走。
我一聽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睛。
這次換做蔡驤無語了:“我的姑奶奶,就拿個禮物,真的!我哪敢動別的心思啊!”
我哼了聲,覺得很有道理。
他是什麼人我還是信得過的,而且他要是對我有什麼想法,那早八百輩子就動手了,還會等到現在?
之後我便跟他去了酒店的房間,也拿到了他給我的禮物。
原本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因爲這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面臨的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