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再不是之前那樣輕微的觸碰,也不是淺嘗輒止的試探。
陸敬修將我的手摺在身後,我就算是想掙扎,也根本沒辦法推開他。
而他的舌頭近乎霸道地頂開我的牙關,捲住我的舌尖狠狠吸了幾下,又極其迅速狠絕地抵進我的舌根。
就這麼一個吻,我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一條起起伏伏隨時可能傾倒的小船上,腳下沒有着力的點,而身體呢,不自覺地輕顫晃動,只能下意識地攀附住眼前的事物纔不至於在駭浪中沉沒。
陸敬修一隻手將我的手腕摁在腰後,另一隻手則桎梏住我的脖頸,讓我避無可避,只能跟他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也只能承受住他的親吻。
表面上看我是被他強迫着,沒辦法掙脫,可我的心底裡,在抗拒的同時,又有那麼一點兒半推半就。
我覺得這應該是因爲我跟ian太過熟悉對方的身體了,熟悉到,只要面對彼此,就有靠近的本能。
這一刻,我很想忘記眼前的男人是誰,忘記他的身份,他的目的,僅僅遵從本心,跟他沉淪到底。
只是腦海裡殘存着的那點兒理智,到底還是讓我開始掙扎,哪怕這樣的掙扎是杯水車薪,徒勞無功的,我也不能心甘情願地墮落下去,因爲我怕墮到深淵,再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了。
陸敬修察覺到我的反抗,手上的力道便更足了些,我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給折斷。
而他放在我脖子上的那隻手開始緩緩下移,很快便停在我的胸口上,開始撕扯我的領口。
我比誰都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樣的認知讓我氣極,卻又被不知名的期待纏繞住心。
最後我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天衣無縫的藉口,我想,陸敬修現在大概是鐵了心,我硬碰硬地跟他槓起來,怕是一點好處都佔不得,說不定還會傷到自己。
人吶,還是要懂得審時度勢的,倒不如現在就順從了他,等到之後再跟他好好算賬。
嗯……之後再好好算吧。
……
陸敬修把我壓在他家客廳那張又寬又舒服的沙發上時,我腦袋一熱,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起了之前自己躺在這的場景。
那個時候我只覺得舒服,何曾想過……何曾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躺回到這裡。
陸敬修似乎有些不太滿意我的分心,捏着我的下巴咬了我的嘴脣一口。
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也抱着他的頭咬了他一口。
什麼屬相啊這是,怎麼總是咬人呢?
陸敬修被我咬了之後眼神立馬沉冷了不少,我也不甘示弱,心想着你咬我我就咬你,誰怕誰啊!
而事實證明,我不該在這種事情上講求意氣之爭的。
陸敬修這個人……壞起來的時候,他是太壞了他!
以往我們兩個在牀上還講究個密切配合你來我往,結果這一回,他是往死裡做啊他!
我翻過來覆過去像炸煎餃似的被他烙了好幾回,有一次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幸好陸敬修一把把我撈進懷裡,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他做這種事的時候一般不出聲,只是呼吸沉了好幾個調子,他俯在我耳邊低喘的時候,我只覺得心底裡的某根弦也像是被他撩撥到一樣,癢癢的,一顫一顫的。
最後暫時停下的時候,我累得像癱軟泥,而身下的沙發已經沒辦法看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這麼好的沙發,怎麼能用來幹這種事呢?
我稍稍恢復了點力氣之後就開始瞪陸敬修,瞪啊瞪的,結果他不知道怎麼會的意,居然一把將我穩穩撈起來,接着起身繞去了一個房間。
躺在牀上的時候,我一邊暗歎着,做這種事當然還是要在牀上啊,一邊卻又想着,臥槽這男人,該不會又來吧。
我的直覺在好事上一般不準,而在這種時候,那準頭可真不是吹的。
陸敬修張口咬上我的胸前時,我渾身一顫,手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頭。
他的舌尖溫軟,恰如我此刻的心。
女人啊,不管人前多麼驕傲冷豔,在這種時候,在被男人極致疼愛的時候,還是免不得落入俗套。
走腎不走心,有時盤算的是挺好,但真實踐起來時,卻是前路漫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岔路。
……
這一晚陸敬修一直折騰到了後半夜,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反正猛一睜開眼睛,發現外面的天色都微微亮了。
而一轉過頭,看到的就是還在沉睡中的男人。
我怔愣着坐了會兒,之後又躺回去,躺進了男人的懷裡。
哪怕是身上痠疼得厲害,也頭昏腦漲的,我卻是一點都不想再睡,只微微仰着頭,看着男人的睡顏。
以前我們兩個在一起那麼多回,真正同牀共枕的機會卻不多。
大部分時候是我還在睡着,他就已經穿戴整齊走了。
所以有時候我忍不住會在想,會不會有一天,我睡到日上三竿,而他呢,在我醒來的那一刻,在我的額頭上親吻一下,問候一聲早安。
我明白這樣的想象有多好笑,也有多不切實際。
但是夢想還是有的嘛,想到這一幕的時候,心情也會好起來。
我嘴角勾了勾,在陸敬修看不到的時候,給了自己心滿意足的臆想。
……
之後我到底還是抵抗不住睡意,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而這一覺,真的是睡到接近十點鐘。
我恍然清醒的時候,看到陌生的房間,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揉了揉糟亂的頭髮,慢慢回了迴心神。
有人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當然了,很快也就平靜下來,因爲能出現在這房子裡的不會是其他人。
陸敬修整個人收拾的簡直是容光煥發,隔了老遠都能感覺到逼人的帥氣矜貴,跟我這種像打了一場敗仗的人簡直沒辦法對比。
於是我心裡又是氣啊,又是恨啊,你說男人和女人怎麼就差那麼多呢,怎麼就那麼不公平呢?
還沒等我順過氣,陸敬修已經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他站定在牀前,微微俯下身,輕輕攬住我的脖頸,在我的額頭上印了一下。
緊接着,他用他那慣常的低啞聲音緩緩說道:“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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