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論

即使早已想過這世界充滿了無奈,充滿了自欺欺人,所謂的歷史也是謊話和真話各半,在一篇篇充滿了仁義道德,尊卑謙讓之言語的背後,往往是形勢逼人的心酸。但一直以爲天下要靠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李晟,卻絕沒有想過自己居然也會像傳說中的劉備那樣被人讓以州事。

聽着前頭那一段段又是“宣示仁德”,又是“王道教化”的話語,李晟的臉上雖然努力的擺出一副莊重而虔誠的和藹模樣,老老實實的按照預先定要的“劇本”演飾着自己這個只領軍事不領政務,並對所有官員都充滿了信任的州牧之角色,但在心裡早已是對今日發生的一切膩味到了極點。

“什麼嘛。這麼做作的表演還會有人相信?我就不相信這滿屋子的官員都是傻子,沒有一個人看得出我和賴恭兩人實際上是唱着雙簧合演一出爛戲。居然還一個個作出這含淚帶笑的模樣。若是美女的話,多少還賞心悅目一點,可偏偏都是一羣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了。這麼做還真是讓人……”只覺得自己今日就像是一尊被絲線操縱的人偶一般無力的李晟在臉上保持了風度的同時,充滿惡趣味的腹誹着眼前的一切。

儘管在昨日與賴恭商量定下這番做作之後,自己便頗有些不樂意的問孔明:“此事如此不是自欺欺人嗎?只要有些頭腦的人都應該可以看出賴恭這樣的謙讓不過是爲形勢而已。”,而孔明也以:“此也是無奈之舉。明白人自可以看出其中的貓膩,但對於那些不明白者,那些聽風就是雨的百姓來說,頭上的天有了變化也確實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這個解釋是傳說中的鬼怪神仙。戲是要演的,可真正的觀衆不是你眼前面對着你的官員而是這交州的百姓和遠在千里萬里之外的朝廷。百姓需要理由,朝廷需要解釋,如此而已。”的理由說服了自己的點頭,但李晟對這樣的行徑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渾渾噩噩的當了一個早上的傀儡,這纔在幾近晌午的時候,搞定了“讓州牧之事”的典儀。李晟很有些難受的搖了搖自己那明顯有些僵直的身子,終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雖是當了好些年的官,但大體都是爲一方之首的緣故,李晟並沒有被官場上的虛禮折騰的多少,即使偶爾也有聽人說起過這種種的煩瑣,卻也以爲那只是以訛傳訛的想當然,心中極是不信的,總不想竟真有如此要命的事情發生。

“區區一個相讓州事就如此的囉嗦,若是昔日之後封王進帝又是如何?那還不得把人累死?”思及這恐怖的種種,李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第一次,他懷疑起自己當初所做的這個爭霸天下的決定是不是那麼正確了。

忙碌了這麼許久衆人也是飢腸轆轆了,看着天日漸漸的居到正空,自然便有人提議說要好好的進餐一頓了。這也是正理。畢竟下午接下去還要商量一些實打實的東西,若不能在中午把肚皮填飽了,哪裡還有心思做這些呢。皇帝都還不差惡兵呢,何況這些人不是兵,而是官員。

經歷了吃飯這天下萬民心中頭等大事之後,成爲了交州牧的李晟與剛剛還在筵席上笑談親熱的屬下們重新回到了那間寬敞的主廳裡如上午那般整齊的列坐了,便開始了下午的議題:“如何對付南邊的士燮?”

“士燮的情況你們誰能簡單的介紹一下?”儘管李晟軍的情報機構“偵察處”早已將有關士燮的情報整理出來,供李晟和孔明兩人研究了許久,李晟對於士燮這個人並不是那樣的陌生,但作爲這兒的新主人,他還是想先聽聽這些久與士燮對抗之人的彙報。

“士燮字威彥,蒼梧廣信人也。其先本魯國汶陽人,至王莽之亂,避地交州。……士家乃交州之地的大族。燮本人成爲交趾太守不過六年,但其族於交州之地根深葉茂作威作福卻早已數世,其長弟、次弟、好友皆實領交州郡縣,與燮並列。若說我等現今所控制的北交州因流民來玩甚多,且又有主公的支持而得以歸附漢府,那麼南交州完全就是士家獨立的土國,其令,其名皆與我等不同也。”吳巨站起身來說了這麼一通無論是李晟還是諸葛亮都清楚的情報。

“我聽說士燮此人體器寬厚,謙虛下士,中國士人往依避難者以百數。於南交之地甚得人心啊。”李晟點出了在吳巨的話語中似乎從來沒有提到的一點——士家在整個交州的名聲並不壞。

“那只是僞善罷了。區區些許恩惠,只能騙得過少數的人,大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對於李晟的話語,賴恭作出如此無奈的辯答。士家在交州確實有很好的名聲,這是一個事實。尤其是

在士燮領了家事之後,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起來。所謂“體器寬厚,謙虛下士”,這便是世人對他的評價,而他對於中原到交州避難之士子的厚待,更是把自己的名聲遠遠的打了出去,就

連執掌天下的曹操也知道交州的偏遠之地有他士燮這麼一個人,可見其名聲之高了。雖然賴恭自己很不願意承認士燮是一個得人心之人,但事實卻是如此。

“話雖然如此,但僞善確實是迷惑了不少人啊。在不解決這個問題之前就和士燮作戰無疑會失掉我們的民心。”李晟僅僅的皺起了眉頭說道。

李晟直接把話說的如此明白,大廳裡的官員們自是一片的沉默了。和得人之人作戰,會有怎樣的一種後果他們並不是不清楚。哪怕對方只得了幾郡之地的人心,但即使是萬人也還有萬衆一

心的說法,更何況這兒的人是數十萬呢。

“麻煩啊。”他們愁眉苦臉的想着。事實上正是因爲他們清楚的知道士燮是一個得人之人,所以他們才感到束手束腳的狼狽,大的說到大義,小的說到小惠,他們這邊似乎都比不是士燮。

就大的來說,儘管賴恭是交州太守,但這個交州太守卻是劉表任命的,似乎與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擁有了正統之名的曹操比起來卻是差了一些。而從小的方面講:士燮以本鄉本土之民組織起

來的人馬,以及他所在的家族於交州本地的勢力都比賴恭和吳巨兩人在蒼梧組建的隊伍有更強的凝聚力。因此,所有的人都擔心,若是自己這邊就這樣對士燮發動進攻了而交州本地的土民

都起來支援士燮的情況出現。

“主公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賴恭緊張的問道。他請李晟來此,並願意將交州之首的位置交給李晟,其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消滅士家在交州的勢力。可以說他的目標只在於一直像統一整個交州的士燮而已,他可沒有要同交州幾十萬土人作戰的想法啊。

“所謂得人,其實就是得民心。只要民心在我,那士燮不過就是一個獨夫了。”李晟微笑的說道。

“這個我們也明白,但我們卻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賴恭額間的緊皺並沒有隨着李晟的笑容而有所舒展:“主公可知交州的三害?”

“交州三害?這我倒沒有聽說過,還請長史大人試言之。”李晟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不恥下問的諮詢於賴恭。

“交州三害,乃最令我等頭痛的三件事情:其一爲交州蠻人與交州漢人之害,蠻人乃交州之夷民,其久居於山上,築寨而存,尚武勇而輕禮儀,雖平日裡與人無害,但在饑荒來臨或是有人挑撥的時候,卻往往會團結成一處,常有攻城屠民之舉;交州漢民頗有些是數世居於此地的,其於鄉里之間頗有恆產,乃土民爾,而今中原內亂,烽煙不止,有不少中原之人流落於此,謂之曰客民。客民若是要居於此地,必然需要土地與資產,而這些往往已經被土民所有,雙方時常因爲一些事情而爭執,亦有械鬥的情況發生,此乃交州之二害也;至於其三,乃交州之豪族與我等外來官員之爭。交州豪族於當地往往有極大的勢力,我等外來之人在無甚根基的情況下,要居於此地便必然與這些豪族較好,否則便會如士燮那樣受到多方的自肘。在我等成爲交州官之前,交州的情況大抵是如此。然而外來官員同意給予的利益畢竟是少數,隨着這些交州豪族勢力的進一步擴張他們漸漸的便不滿足於原來的所有,而想獨自將交州納入自己的手中,這便有了今日士燮對我等的敵視。”賴恭對李晟拱了拱手,詳細的將交州所面臨的問題一一擺到了李晟的面前。

“簡而言之就是夷漢之爭,土客之爭和豪族問題吧。“李晟簡單的對賴恭所說的三點進行了歸納,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實我覺得這三點問題事實上可以歸成兩類,一類是溝通理解不暢造成的:如夷漢之爭,在山上的夷民不理解漢民的南遷對之有所牴觸的同時,南遷的漢民又看不起山上的夷民而對之有所歧視。牴觸與歧視的擴大使得雙方的不滿日益增加,這就是所謂夷漢之爭。而除了夷漢之爭以外的,便是利益分配不均的問題了:如土客之爭,豪族勢力過大等,都是在互相之間的利益有所衝突的時候產生的。本地人敵視外來者是認爲外來者影響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利益。而豪族之人在領有了現存利益的同時還想擁有的更多,則使得原本就不公平的利益分配變得更加不平,於是富者越富,窮者越窮,勢大者越發的驕橫,勢弱者越加的無力,這便形成了所謂士家豪族獨霸一方,即使是你們這些官員有時也不得不聽從於他們的景況吧。”

“確實如此。”衆人皆盡點頭,認同了李晟的說法。

“兩類問題,有兩種不同的解決辦法。”見大家認可了自己的分析,李晟微微一笑,點着頭繼續解說下去:“對於因爲是互相之間理解不夠而引起的爭執,我們應該在對事不對人公平的處理問題本身之後,讓雙方互相增進了解,消除歧視。交州諸夷亦是百越一邁,其居於漢地也是我大漢子民。我等統治地方,當一視同仁,不得因其困窮于山上而有所歧視。雖然到了今日互相的矛盾已有了幾百年的糾結,說是要停止歧視,增進了解,卻是萬分的困難,但無論如何,只要我們認真的去做了,將以前的一些錯誤修改過來,我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這邊的人可和北方的那些兇殘之人不同,他們是能夠與我們一心,共同開拓這交州之領的。我們若真想讓這交州之地,百年千年的安定下去,那只有這麼做才行。”

說道這裡李晟稍稍的頓了頓,擡眼觀察衆人對自己所說之話的影響。雖然他自己認爲眼下所提出的這些是絕對正確之理,但其中有很多的與現在人所習慣認知的東西不同,而他不知道這些不同會不會引起衆人的反感,便在這說話喘息的當口,在稍稍的鬆卻一口氣的同時端看他們的反應。

“還好……”見衆人的臉上大都沒有什麼不平的顏色,李晟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繼續自己的話題:“至於因爲利益而產生的爭執,我們應該用兩種不同的態度和兩種不同的手段來對待:對於死活不認可我們與我們敵對的異己,我們要堅決的給於打擊,並徹底的收繳他們的不法資產。用不公平手段獲得的東西,就沒有獲得保護的權利,這是我們必須牢記的一點。不要看士燮眼下很得人心,似乎他就是一個完人一個仁者,事實上像他這樣的士家大族哪裡是一個無縫的蛋呢?就算他自己做得好了,我就不行連他的子侄兄弟都做得好了。他們其中必定會有那種驕狂不法之輩,我們只要拿住他們,站住一個理字,一步一步的逼迫他們,鬧臭他們名聲,讓他們失去民心。這是戰場以外的東西,或許也算的上是詭計之類,然而無論是詭計陰謀也好,光明正大的陽謀也罷。我們都要牢記一點,那就是不服從我們的人,我們就要搞臭他們的名聲之後,再把他們連根拔起踩上一腳令他們永不得翻身之機。而對於那些聽從我們的人,包括土客兩家的漢民和支持我們的大族,我們一方面要通過種種的手段禁止所謂不公平的存在,同時又不能完全剝奪他們現有利益。因爲他們是支持我們的,所以我們必須保護他們。在用比較溫和的手段一步一步將他們的不法之利限制收繳回來的同時,我們還應該在名譽上、利益上給於他們新的好處。雖然交州的土地就這麼多,但交州除了土地之外還有許多能夠產生利益的行當,我們應該儘可能的開發這些行當,讓跟隨我們的人得到好處,只有這樣才能讓跟隨我們的人更加緊密的團結在我們的身邊,爲我們的目標而盡力。”

李晟的話語落下了,整個大廳先是陷入了一陣的沉寂,然後猛地爆發起來:“主公大才,我等不及也!”衆人像是早已排練了千遍萬遍一般,齊刷刷的匍匐於地恭維着李晟。當然,這也不是純粹的恭維,畢竟他們也十分贊同李晟所說的那些。儘管其中有許多“陰險”的地方,與他們身爲儒者所接受的那種浩然不同,但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的不同。對於他們這些早已在宦海之中歷練了幾十年的老官員而言,所謂的圓滑和陰險無疑已成爲他們舉止言行中的一個部分。他們可不會像那些剛剛出廬的毛頭小子那樣迂直的堅持那些大理。

“呵呵。”在衆人的恭維之下,李晟那自信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閃現出不少光彩的笑容來。儘管李晟自己清楚自己並不必面前的這些人真的牆上許多,但聽他們這樣說了還真是忍不住的高興起來,彷彿自己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偉大一般。

歡喜的笑了一會,李晟讓衆人重新直起身子,這纔開始事務的安排:“交州長史賴恭何在?”他肅容起來,宛如在軍營中發號司令一般,頗是雄壯的呼喊這手下官員的名字。

“屬下在。”賴恭從一旁閃將出來躬身行禮道。

“賴長史請務必於一個月內加派人手偵察有關交州豪族種種,包括他們這些年吞了多少田產,zhan有了多少山林、店鋪,或是納了多少人口,養了多少家丁,都給我一一羅列出來。同時讓人給南邊的士燮帶上一個口信,就說無論南北大家都是交州之人,就算有什麼問題,我也不希望用武力來解決,讓他先把攻打鬱林的兵退下。若有什麼不滿的地方,請兩個月後的今日大家一同來蒼梧一敘,坐下好好的談談。”李晟隨口吩咐着賴恭。

“是!”賴恭點頭答應下來,雖然他也並不太清楚李晟爲什麼要請士燮過來,“也許是爲了先禮後兵吧?”

“蒼梧、鬱林、南海三郡太守何在?”吩咐過了賴恭,李晟這又點起另外幾個人的名字來。

“屬下在!”蒼梧太守吳巨、鬱林太守韓玄、南海太守陳秉俱從各自的位置上站起身來朝着李晟拱手。

“在由此往後的兩個月裡還請三位太守大人配合賴長史做好各地的調查工作,並寫榜文發送到你們領地內各個夷民的山寨中去:就說我李晟願意安排他們到平地上來生活,並全然按照一般漢民的待遇來對待他們,既不會給他們太多的好處,也不會歧視他們,一切都按我大漢的法律來做。”李晟簡單的分派着三人的任務,“另外你們還要告知你們城中的那些人,就說我李晟將要巡視這三郡自領,屆時有要事與他們商議,請他們務必在這兩個月內都呆在自己的家中,等候我的接見。”

“是……!”聽着李晟那表面看上去很和氣,但實際上卻是強硬無比的話語,三人狐疑的互相端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至於各地的軍防嘛。我想先把南海和蒼梧的隊伍先調過來於我帶來隊伍換防,並統一在這蒼梧城裡集訓。我不知道這集訓要進行多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沒有把你們這交州的士兵都訓練精銳了,我們就根本打不過士燮那傢伙。”李晟最後下達了關於軍隊的命令,他想把整個交州的防務先掌握起來再說,畢竟他這個交州牧眼下也只有管理軍隊的權利而已。

*

會議結束了,李晟與孔明自是回到自己的居所。在草草的用過了晚餐之後,已見四周沒有任何人的兩位自是對今日的種種議論起來。對於在安定了之後便很少有如此枯坐的李晟來說,今日的一切都可以用簡單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真是一件累死人的事情。”

“別再抱怨了,再怎麼說今天也是升官發財的好日子,你應該高興纔是啊。”看着李晟嘟囔着掛起了嘴巴,諸葛亮溫和的笑了笑平和的說道。

所謂“升官”乃是說李晟由太守升至州牧的事情,李晟在今日之前的官職是鎮南將軍領長沙太守的,俱是兩千石的官職。雖也算得上是高官了,但卻與李晟的實力不符,畢竟他眼下所領的不是單單的一個長沙郡。本來在赤壁之戰以後他可以掛起荊州牧的名分,但在考慮到了荊州複雜的形式和孫、劉、李三家聯盟的關係之後,他還是放棄了,而將荊州牧讓給了劉琦。

這當然是一種妥協,而這種妥協令李晟和他的手下十分不滿。他們都認爲,李晟無論如何也該有一個州牧的名號了,這不僅僅是因爲李晟現有的實力值這個名號,更重要的是,李晟必須擁有委任太守的權利。長沙太守是不能委任零陵太守、武陵太守之類的,而州牧卻不同,州牧是可以委任太守和刺史的,哪怕是外州郡的太守和刺史。想當初劉表之於交州,曹操之於揚州還不都是這樣的事情嗎?

眼下賴恭、吳巨他們肯讓李晟當交州牧,雖然只是一個不能管理州內具體事情的州牧,但也足以讓李晟的屬下們感到高興了。對於他們來說此刻最關鍵的無疑是大義的名分問題,至於其他的都好說,反正那些權利之類的,也不是需要相當的實力作爲後盾嗎。而以實力來論的話,李晟這邊自認可是交州的頭號前者呢——孔明他們對此都十分的樂觀。

“有什麼可高興的,不過升了一個虛銜,得了一頓飯的財而已。孔明,你也知道的我們來此的目的並不在於這個。”李晟對此猶自不滿着。

“話不是這麼說。你所說的虛銜對我們來講自是真的,可對於曹操、劉備、孫權他們來說恐怕都要嫉妒死了。‘汝不坐半箭之功便得交州,真是可恨!’——興許他們都會這樣嚷嚷一番吧。能讓別人嫉妒我們,這可是一件好事,主公還是知足點的好。”孔明學着傳說中曹操聽聞劉備受領了陶謙讓去了的徐州之時的口吻給李晟這麼一說,倒是把李晟逗得樂呵呵的直笑起來。

“那我還得慶祝一番了?”李晟微笑的望着孔明。

“慶祝恐怕還是太早了些,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先高興一下子,等調理好了心情,這纔好接下去處理問題嘛。”孔明輕笑了一陣,這才轉顏斂色道:“主公可是想在這交州大幹一番好讓其成爲我們定業之基?”

“孔明何以知之?”李晟瞅向諸葛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許的目光,可嘴上還是不肯有一點漏風的痕跡。

“今日之會,亮只帶了眼睛和耳朵前去,並不曾參與其中。只就以旁觀者爲清的角度來看,主公所執行政策的目的可是一目瞭然哩。”諸葛亮微微一笑,這纔在李晟示意的目光下繼續說了下去:“主公今日說了那麼許多,但關鍵卻是圍繞着兩個問題來進行的,即治民之道和治戶之道。治民,主公力求的公正、平等。而治戶,主公追求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以不同的立場而採取不同的對待,似乎是要將交州之地大族的影響消除到最小吧。”

“確實如此。”李晟對於諸葛亮所說的撫掌附和起來,同時又問他:“孔明可知道我爲何非要如此嗎?”

“民不患貧而患不公。雖然以你我的作爲不可能實現所謂絕對的公平,但在一定可能的情況下實現相對的公平,卻也還是能夠做到的。若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再進一步的解決百姓的溫飽,只怕要實現民心在我,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治民之道,貴在堅持,只要能夠堅持下去,卻是沒有任何困難的。”孔明笑着,從容不已的回答李晟的問話:“兩策的關鍵只怕在於治戶。大戶的力量實在太大,大到了即使我們掌握的民心也很有可能在他們一力的反撲下全然破滅。因此,我們不可能真的與他們對着幹,只能分治他們。一方面用實力打擊他們,一方面又通過一些妥協給於他們好處,讓他們實力在我們軟刀子下一點一點的被消耗,以致最後完全不能與我們抗衡。這恐怕就是主公治戶之策的關鍵吧。”

“臥龍果然就是臥龍啊。你說得一點錯也沒有。我就是這樣打算的。”見孔明說得如此明白,李晟頓時大笑起來。

李晟笑了,但孔明卻沒有笑。他非但沒有笑,還因爲想到了什麼不好之事的緣故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變得略有些憂愁起來。“主公!”他對李晟輕輕的一拱手說道:“這治戶之策想的是很好,所提出的方案也甚有可行之處,但主公就不怕今日因主公之策的妥協而惠及的那些大戶漸漸的取代舊有大戶的地位而重新威脅到我們自身嗎?”

“說實話……”李晟聞言收攏起臉上的笑容來,作出一份正經的模樣,口中言語道:“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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