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現在不僅瀝城亂,南面更亂。如今我這邊走鏢生意倒是比以前好了,但也比以前兇險了許多。
如果不是一大幫家子要養活,爲兄我也真想金盆洗手得了!”卓行己聽到兩人的對話,深有同感道。
“我那酒樓每天都得被人掀好幾次桌子,再這樣下去,酒樓遲早要被拆了!”焦永寶一臉苦瓜道。
“現在各幫派經常爭地盤打鬥,師父擔心武館捲入幫派爭鬥,現在已經停止對外招新學徒了,收入也是銳減啊!”尉遲嘯跟着嘆氣道。
一時間,雅間裡的氛圍都變得壓抑低沉起來,沒了先前的香豔喜慶。
“真不行,挪地方就是!”夏道明一臉豁達道。
“挪地方哪有那麼容易啊!再說了,如今州城那邊大戰正酣,說不定就會在整個南地蔓延開來。
要去就只能去北地或者去其他州,但北地是苦寒之地,還要經常受天賀人搶掠,比起我們這邊還要糟糕。
而其他州,路途遙遠,長途跋涉,途中還不知道要歷經多少劫難,到了地頭又是人生地不熟,重新開始也肯定很艱難。”劉肖薔幽幽嘆氣道。
“沒錯,反正我們兩邊都不站隊,還不如靜觀其變,原地不動。”尉遲嘯說道。
夏道明不置可否地笑笑。
變局若起,大勢裹卷之下,到時恐怕就由不得他們不站隊了!
不過,夏道明自恃真到了那時,估計自己也應該差不多踏入八品境界。
以他的實力,要帶潛蛟武館的人離開是完全有資格的。
所以,尉遲嘯說靜觀其變,他並不反對。
“對了,道明,有沒有興趣跟爲兄押幾趟鏢?只要你點頭同意,你什麼籌備工作都不需要做,我都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你只要跟着走就可以,我分你七成鏢利!”卓行己突然說道。
“七成鏢利!”尉遲嘯等人聞言都大吃了一驚,就連夏道明也不例外。
“沒錯,七成!”卓行己點頭道:“師父都說了,師弟真正實力可匹敵六品大武師,有你幫忙押鏢,要安全許多。
而且現在局勢亂,師弟是我們潛蛟武館興起的希望所在,必須儘快提升修爲,肯定需要大量銀錢。”
衆人這才明白,卓行己肯讓利如此之多,既是爲鏢局,也是爲潛蛟武館。
“多謝師兄好意,我最近手頭倒不缺銀錢。不過師兄若真有什麼棘手的鏢需要我幫忙,只要不走太遠,師弟我肯定會幫忙。”夏道明明白過來,拱手道。
上次州城沒走成,他手頭還壓着六七萬兩現銀,哪裡會缺錢?
不僅不缺錢,他手頭還壓着一些高年份的寒冰紫首烏,隨便拿出兩三株就能抵得上在座師兄師姐們的家產。
“同門師兄弟說什麼謝,既然師弟不缺錢,那就算了!”卓行己笑着揮揮手道。
或許是因爲談起了現時瀝城的局勢,今晚的勾欄聽曲很純粹,無人有尋花問柳的心思。
很快便曲終人散。
臨走前,劉肖薔特意把夏道明留下來,拉到一邊,往他懷裡塞了一錦袋。
“師姐你這是做什麼?”夏道明一臉困惑。
“尉遲師兄他們都是大老粗,一根筋,也不想想你就在師父那邊掛了個教頭的職位,又哪有多少進項!
你說有錢也就騙騙他們,哪能騙得了姐我!師姐這些年開勾欄倒也積攢起了一些銀錢。
你拿着用,儘量多買些丹藥進補提高修爲。你如今是武館興起的希望所在,姐我這勾欄以後多少也需要你罩着。”劉肖薔說道。
夏道明聞言一陣傻眼。
這算什麼?
難道我在吃軟飯方面有着天賦異稟?
來勾欄白嫖也就算了,呸呸,來勾欄白白聽曲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要拿錢砸我!
這算是賣身養我嗎?
“師姐,你賺這些錢也不容易,我又哪能……”夏道明伸手入懷,要把錦袋掏出來。
“怎麼?是不是認爲師姐的錢不乾淨,瞧不起是不是?”劉肖薔抓住夏道明的手,不讓他掏出來。
“師姐伱這是什麼話!你這錢不是偷不是搶,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錢,有什麼不乾淨的!”夏道明一臉義正言辭道。
“那你爲什麼不要?你要快速提升修爲,就得花錢!”劉肖薔說道。
“我是真有錢!”夏道明說道。
“少來,你來自北地小城,拜師學藝花了一大筆,就算本來有點積蓄,這一年下來,也揮霍得差不多了,還哪裡來的錢!”劉肖薔沒好氣道。
“搶來的!”夏道明脫口道。
劉肖薔微微一愣,隨即咬着銀牙,道:“你到底拿不拿?你要是不拿,以後就別來我這裡聽曲!”
“這……”夏道明再次傻眼。
別人來,是不給錢不能聽曲。
他倒好,不收錢,不給聽曲。
“好吧,這銀錢我先收下。師姐也不要放棄武道修行,該買丹藥就多買點進補。你還年輕,以後路還長着呢。焦師兄都能重新煉出暗勁,你也肯定能行的。”最終夏道明還是收下了銀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收下,那就真有看不起開勾欄的意思。
“這不用你說,能修煉下去,誰不想修煉下去,也省得被人欺負!只是師姐我跟焦師兄不能比啊!”劉肖薔幽幽嘆氣道。
“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事在人爲,師姐一定行的!”夏道明說道。
“行啦,師姐知道的!快回去吧,省得你家那個蓮兒擔心。”劉肖薔笑着戳了下夏道明的額頭。
“嘿嘿!那我走了。”夏道明說道。
說罷,夏道明轉身離去。
看着夏道明離去的背影,劉肖薔眼中流露出一抹寂落之色。
“老爺,您回來啦,蓮兒這就給您去放水沐浴。”夏道明剛回到家,柳巧蓮便上前來福身道。
“不用急,我還要出去一趟。”夏道明說着,直奔後院的內屋。
內屋牀下連着一個地下暗室。
這暗室便是他藏寶之處。
只有他和柳巧蓮知曉。
他把懷中的錦袋取出來,倒出銀票點了點,發現竟然有六千兩之多,不禁有些發愣。
“唉,這軟飯吃的我心裡不踏實啊!”
許久,夏道明感慨了一句,把銀票連同錦袋放入錢箱。
接着,他又從另外一個箱子裡,取出兩個小玉瓶。
一個是空的,一個裝有蘊壽玉液。
這瓶蘊壽玉液是他從石家總管林逯手中得到的,數量不到胥致濟手中那一瓶的一半。
不過也至少值個三萬多兩,而且還是有價無市,也不知道林逯區區一個石家總管是從哪裡得到的。
夏道明倒了一半在空瓶子裡,然後把剩下的一半繼續放回箱子收好。
一半也就值個近兩萬兩,對於如今的夏道明而言倒不算什麼鉅款。
主要是這蘊壽玉液如今在瀝城有價無市,夏道明覺得手頭還是要稍微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拿着小半瓶蘊壽玉液,夏道明很快又返回了瑤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