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景堂,你們師徒的職責是在前頭開路,不是躲閃逃命,若還有下一次,熊飛葉的下場就是你們師徒的下場!”冷厲威嚴的目光逼得衆武師低下頭之後,胥致濟的目光最後落在樑景堂身上。
“是!”樑景堂低垂着頭應道,眼眸深處盡是屈辱憤怒,不過他不敢表現出來。
八品大武師實在太厲害了,根本不是他能抵擋。
胥致濟見狀神色這才微微轉緩,雙目在多看了夏道明一眼之後,收了回去。
夏道明剛纔的敏銳反應確實讓胥致濟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僅此而已!
五品大武師的境界擺在那裡,還不至於讓他浮想翩翩。
見樑景堂受斥責,要繼續替衆人在前面探路開路,倖存下來的武師們沒有人表現出同情之色,相反個個心裡頭暗暗慶幸,甚至有一些人還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胥世森更是面露譏諷冷笑。
夏道明把衆人的反應一一收入目中,心裡暗暗冷笑。
這就是人性!
衆人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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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一羣人站在山峰巔,俯瞰下方。
這時,五大勢力的人只剩下了十八人,胥家依舊是七人。
下方是一個羣山環抱的山谷。
山谷被雲霧遮滿,日頭照射下去,雲霧翻滾,只能依稀看到下方一些景物。
“下面就是寒霧谷,我們此行的目的地。”胥致濟目光凝重中帶着一絲激動期待之色道。
衆人聞言全都心頭一顫,個個神色凝重,越發聚神俯瞰下方,似乎恨不得撥開那雲霧,看個清楚。
唯有夏道明似乎在走神。
此時他沒有像衆人一樣聚神俯瞰下方,而是有些激動地遠眺遠處的三座山峰。
那三座山峰仿若三把碧色巨劍一般筆直刺向蒼穹,竟然跟柳巧蓮給他的破舊殘圖裡的圖畫一模一樣。
“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化龍果生長之地!”夏道明心潮涌動。
化龍果,關係到他成爲宗師的關鍵之物!
不過,夏道明很快就收斂了心緒,隨着衆人一起俯瞰下方。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那三座如劍山峰看似不遠,實際上還不知道要翻越多少座山嶺,歷經多少兇險才能最終抵達。
夏道明如今才六品境界,縱然勁力遠超同境界大武師,也絕不敢一個人輕易深入那山嶺。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弄到寒冰兔和寒冰紫首烏,儘快再次強化經脈和提升修爲。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穩住,一定要穩住啊!”夏道明一邊聚神俯瞰下方,一邊暗暗警告自己。
“樑景堂你們師徒先下去!”胥致濟冷聲道。
“是!”樑景堂點點頭,然後靠近夏道明低聲道:“道明小心一些。”
“師父也是!”夏道明點點頭道。
說罷,兩人走到崖邊。
低頭可見上面十餘丈,峭崖壁立,需借繩索或者藤條方纔能下去。
再往下,透過雲霧隱約可見坡度趨緩,可徒手小心攀爬而下。
崖邊垂掛有老藤,倒是無需另外取繩索。
“爲師先下去,你隨後。”樑景堂說着便上前要抓起藤條。
樑景堂話音還未落下,夏道明已經搶先一步上前,抓起藤條,順藤縱身而下。
“臭小子!”樑景堂見狀罵了一句,連忙跟着抓起藤條,縱身而下。
“你們也下去吧!”胥致濟見樑景堂師徒二人很快消失在雲霧之下,落腳緩坡處小心往下爬,轉向其餘人,淡淡道。
“族老,下面雲霧籠罩,看不清楚景緻,要不等樑景堂師徒探清路況再下去如何?”一位年近古稀的六品大武師小心翼翼地對胥致濟說道。
“是啊,是啊!”其餘武師跟着附和道。
胥致濟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冰冷如劍地靜靜掃過衆人,最後落在那年近古稀的六品大武師身上,道:“晏樹山帶上你的人先下去,其餘人隨後。”
晏樹山臉色驟變,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無奈點點頭道:“是,族老!”
很快,晏樹山帶着兩位五品武師順着藤條往下。
有了晏樹山前車之鑑,其餘武師沒敢廢話,都跟着下山。
胥家的七人在最後面。
雲霧之下。
夏道明和樑景堂小心翼翼順着陡坡往下走。
山坡不僅陡峭,而且上面的水霧有些都結成了冰,非常光滑,很難行走。
一路小心翼翼,師徒二人終於有驚無險地落腳山谷底。
山谷雲霧瀰漫,能見度較差。
不僅如此,那雲霧沾在肌膚上,竟是刺骨寒冷。
好在二人都是六品大武師,氣血勁力在體內運轉可禦寒。
兩人舉目張望,同時等候其他人下山來匯合。
“啊!”
一道慘叫聲打破山谷的寂靜。
接着“嘭!”的一聲。
有人從山上跌落下來,鮮血和腦漿四濺開來。
那是一位四品武師!
“又是一位!”
樑景堂望着三丈開外,慘不忍睹的屍體,輕聲嘆了一口氣。
“師父小心!”
正在這時,夏道明低呼一聲,槍出如龍。
“當!”
一道冰箭被刺中,在空中炸開,化爲碎冰灑落地面。
不遠處,霧氣中,一道白影一閃而逝。
樑景堂臉色發白,手不由主抹了下額頭冷汗。
剛纔他一時走神,若不是夏道明出手快,恐怕已經中冰箭了。
“你又救了爲師一命!”樑景堂低聲道,看向夏道明的眼神很是複雜。
武者氣血勁力越強大,境界越高,感官便會越敏銳,尤其對危機的感應更不是普通人能比。
這一路上,都是他們師徒二人在前頭探路。
遇到的兇險自然也比別人多。
一兩次夏道明提前示警,化解危機並不奇怪。
但這一路上,幾乎每次都是夏道明比他提前感應到危機,那就奇怪了。
“他們來了!”夏道明壓低聲音道,目光卻警惕地掃視四周。
樑景堂微微一愣,隨即果然聽到了武師腳步落地的聲音。
樑景堂不禁又詫異地看了夏道明一眼,不過什麼都沒說。
“樑館主,情況怎麼樣?”霧氣中,年近古稀的晏樹山帶着兩位子弟走上前來,問道。
“這裡確實有寒冰兔,剛纔已經有寒冰兔對我們發出冰箭了。現在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等人到齊後再做安排。”樑景堂神色凝重道。
“希望一切順利吧!”晏樹山聞言神色一凜,沉聲道。
沒過多久,衆武師陸陸續續抵達,胥家七人是最後抵達的。
“這山谷中心有一個寒潭,寒冰兔一般在寒潭邊上活動。成年寒冰兔除了沒什麼靈智,單純的戰力,正面對抗,就算老夫也不敢言勝。
所以我們不能這麼多人直接闖過去,否則一旦驚動成羣寒冰兔圍攻,我們恐怕全都要葬身在這山谷裡。”胥致濟沉聲道。
“那怎麼辦?”一位六品武師臉色發白地問道。
“大部隊留在這裡布陷阱,派一人前去引一兩隻寒冰兔前來自投羅網。一旦寒冰兔落網,我們便羣起而殺之。”
說罷,胥致濟的目光緩緩掃過衆人。
衆武師聞言個個臉色發白,低頭不語。
開玩笑,幼年寒冰兔便相當於五六品大武師,成年的寒冰兔相當於七八品大武師。
孤身一人闖入兔窩,跟羊入狼羣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十有八九兔子沒勾引到,人卻留在了兔窩。
“嘿嘿,叔祖,樑景堂師徒這一路上表現得很是機警,看來引寒冰兔出窩的任務非他們師徒莫屬啊!”胥世森目光陰險地看着樑景堂師徒。
“沒錯,沒錯!”不少武師連忙跟着附和。
其中就有晏樹山師徒三人。
只要死道友不死貧道就行!
胥致濟沒說什麼,只是擡眼朝樑景堂師徒二人冷冷望去。
“我先去!”樑景堂臉色難看地說道。
“有弟子在,哪裡需要師父以身冒險!”樑景堂纔剛起身朝山谷中心霧氣最濃的方向走去,夏道明已經躍身而起,幾個縱躍消失在濃霧中。
“道明!”樑景堂叫道,人也緊跟着縱身而起,要追入濃霧。
“樑景堂你回來,人多去反倒不好,若你那徒弟失敗後,你再去也不遲!”不過樑景堂剛縱身而起,胥致濟已經攔在了他面前,冷聲道。
“好!”樑景堂退回,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拳頭,青筋根根爆起。